“好嘛,他不是那么混蛋。”晓蔷嘀咕。“那又怎样?他在本质上还是混蛋,但他有他的优点。”
“最大的优点在他的裤档里,对不对?”玛茜问。
露娜极不端庄地呼呼叫,然后像潜艇战争片里那样喊:“下潜!下潜!下潜!”
“别闹了!”晓蔷嘶声道。“我没有做那种事。”
“噢!”蒂洁倾身靠近。“那你做了哪些事?”
“只是接个吻而已。”
“只是接个吻不可能脸红,”玛茜说。“尤其是你。”
晓蔷吸吸鼻子。“你显然没有被山姆吻过,不然就不会说出那样大错特错的话来。”
“真有那么棒吗?”
她情不自禁地微笑叹息。“真有那么棒。”
“持续了多久?”
“我说过我们没有上床!只不过是接个吻而已。”就像“腹蛇”只不过是辆车,圣母峰只不过是一座山。
“我指的是那个吻。”玛茜不耐烦地说。“持续了多久?”
晓蔷答不出来。她没有计算时间,何况,她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即将到达、但最终又被剥夺的高潮上。“不知道。大概五分钟吧!”
她们三个坐在那里直眨眼。“五分钟?”蒂洁虚弱地问。“一个吻持续了五分钟?”
该死的脸红又来了,她可以感觉到她的脸颊又烫了起来。
露娜不敢置信地摇头。“希望你有服避孕药,因为你毫无疑问地正在红线区里。他随时可以得分。”
“他也是那样想的。”晓蔷皱眉道。“事实上,我昨天才拿了新的处方笺。”
“显然不是只有他想那个。”蒂洁咧嘴而笑。“这件事值得大肆庆祝!”
“瞧你们说得好象我以前不可救药似的。”
“你以前的社交生活确实乏善可陈。”玛茜说。
“才没有。”
“那你告诉我,你上次约会是什么时候?”
晓蔷这下无话可说了。“好嘛,就算我不常约会,但那是我的选择,而不是迫于无奈。我挑选男人的记录并不怎么光彩,记得吗?”
“这个警察山姆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多了。”晓蔷含糊地回答,想起他一丝不挂的模样。“有一半的时间我想焰死他。”
“那么另一半呢?”
她咧嘴而笑。“想剥光他的衣服。”
“在我听来是不错的感情关系基础。”玛茜说。“我跟大顿还没有那么好的基础,而我也把他留在身边一年了。”
话题不再绕着山姆打转使晓蔷松了口气。她要如何解释连她自己都不了解的事?他令人生气,他们见面就吵架,他昨晚整晚没回家。她这会儿应该掉头就跑才对,而不是想办法霸占他。
“他说了什么?”
“不多,这一点才令人惊讶。大顿平时生起气来就像两岁孩童一样不可理喻。”玛茜把下巴搁在手掌上。“我承认,他的反应令我不知所措。我准备好要面对的是叫骂,而不是伤心。”
“也许他比你想象中在乎你。”露娜说,但她的语气充满怀疑。
玛茜嗤之以鼻。“我们两个不是世纪恋情。你呢?有世摩的消息吗?”玛茜的改变话题显示她不愿谈大顿,就像晓蔷不愿谈山姆一样。
“有。”露娜一脸若有所思地说。“他……我不知道……好象我的出名改变了他对我的看法。好象我突然变得比较有价值似的,如果你们懂我的意思。他约我出去吃晚餐,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说顺道来找我。”
她们在沉默中面面相觑,对世摩的态度遽变感到不安。
露娜还是一脸若有所思。“我拒绝他了。如果他觉得以前的我不够有趣,那么现在的我还是不够有趣。”
“拒绝得好。”晓蔷如释重负地说,她们相互击掌。“再来呢?世摩是被开除了,还是被留校察看?”
“留校察看。但我不会再打电话给他。如果他想见我,他可以打电话给我。”
“但你拒绝他了。”玛茜指出。
“我没有叫他滚开;我只是说我另有计划。”她耸耸肩。“如果我们要发展感情关系,那么基本规则势必得改变,也就是说我必须订出一些规则,而不是一切照他的意思来。”
“我们真是一团糟。”晓蔷叹道。
“我们很正常。”蒂洁纠正。
“我就是那个意思。”
她们格格傻笑时,女侍送来她们的早餐。她们每个人的爱情生活都是灾难,但那又怎样?她们有炒蛋和肉饼使她们觉得好过些。
由于是星期五,所以她们照例在下班后到“厄尼小馆”聚餐。令晓蔷难以置信的是,离她们一时好玩而列出清单只有一星期,但一个星期里,许多事都变了。最明显的就是“厄尼小馆”里的气氛:她们走进去时嘘声和掌声四起。有些嘘声无疑是愤慨的女权运动份子发出的。
“你们能够相信吗?”蒂洁在她们坐下时嘀咕。“如果我们是先知,我敢说我们马上就会被乱石砸死。”
“被乱石砸死的是淫妇。”露娜说。
“我们也是那个。”玛茜笑着说。“就因我们使人们产生不同的反应,那又怎样?如果任何人想当着我们的面说什么,我想我们招架得住。”
她们的晚餐吃得一点也不轻松,因为不断有人到她们的桌边发表意见,那些意见有褒也有贬。等她们点的食物送来时,食物是烧焦的,厨子显然是发出嘘声的人之一。
“我们走吧。”玛茜终于忍不住地说。“就算我们吞得下这些焦炭,在不断有人打扰的情况下,我们也不会有机会吞。”
“钱要不要付?”露娜瞪着原本应该是肉饼的焦炭问。
“正常情况下,我会说不付。”晓蔷回答。“但是,如果今晚我们小题大作,明天早晨的报纸可能就会登出来。”
她们叹息着一致同意。留下几乎没碰过的食物,她们买单离开。平时她们都会在用餐后继续在餐馆逗留,但今天离开时才六点多;夏季的太阳依然低挂在空中,热浪依然袭人。
她们躲进各自的车子里。晓蔷发动跑车的引擎,调整出风口使冷气对着脸吹。
她不想回家看新闻,唯恐又听到清单的报导。决定提早一天去买食品杂货后,她把车子转向北方,经过左边的通用汽车工厂,抗拒往右转向沃伦市警局的冲动。她不想看市警局停车场里有没有一辆红色货卡或一辆褐色庞帝克。她只想买好食品杂货后回家找“布布”;她离开了那么久,它可能开始对另一个椅垫伸出猫爪了。
晓蔷不是那种喜欢逛超市的人。她讨厌这项例行工作,所以进了超市就像进了赛跑场。以高速推着手推车,她穿梭在生鲜部门,把蔬菜水果往篮子里扔。她很少烧菜,因为只烧给自己一个人吃太麻烦,但她偶尔会烤个肉或诸如此类的,然后用它来做三明治吃上一星期。但“布布”的猫食是非买不可的……
一条手臂将她拦腰抱住,一个低沉的声音说:“想不想我?”
她勉强压抑住尖叫声。但跳起来至少一尺高,差点撞进一堆猫食里。她猛然转身,迅速把手推车横在两人之间,然后露出杏眼圆睁的惊慌表情。“对不起,”她说。“但我不认识你。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山姆皱起眉头。其它的购物者极感兴趣地注视着他们;至少有个女人看来打算在他轻举妄动时报警。
“很好笑。”他低声说,故意脱掉外套,露出腰带上的枪套和插在枪套里的黑色大手枪。由于他的警徽也夹在腰带上,所以第七走道上的紧张气氛随着“他是警察”的窃窃私语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