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女孩斩钉截铁。“承予明明在这里,我的情报不会错的。”
听到承予的名字,小张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小姐,原来你要找的‘夏总经理’就是夏承予?”
女孩睨了他一眼。
“若是你要找的人是承予,没错,我们这儿的确有这个人,但你可能弄错了,承予可不是什么总经理,他只不过是我们这儿的传达室小弟。”
“传达室小弟?”女孩惊讶的眼睁得老大。“你说承予在这儿的职务只是一个传达室小弟?”
“没错。”
“不——可——能!”女孩高分贝地叫了一声,显然不相信。
她那高分贝的叫声引来了在另一边在忙的宋伯伯。
“发生了什么事?”他关心地问小张。
小张摊了摊手,把过程讲了一遍。
听完,宋伯伯也附和小张道:“这位小姐,你真的搞错了,承予真的不是什么总经理,他只是……”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女孩高声打断他,执拗的态度更甚于前。“承予是绿翠集团董事长夏肇天最钟爱的小儿子,夏伯伯怎么可能让他屈就这样的职位?”
“此话一出,不只小张与宋伯伯两人相看半天说不出话来,连路过的同事也惊讶地停下脚步。
“你说……承予……承予是董事长……最小的儿子?”小张咽了口口水,提出了此刻大家心里头浮现的同一个疑问。
女孩对小张的问题似乎有些不屑,正想开口讽刺他因层级太低、搞不清楚状况的当儿,突然自电梯内快速冲出的一个人,笔直地朝她撞来。
自电梯内冲出的徐丹枫,此刻脑中惟一的念头便是逃开这令人心碎的一切,并未察觉到自己撞到了人。
然而,被撞痛的女孩见她没有停下的意思,立即不甘示弱地拦住她。
“喂!你怎么那么没礼貌,撞到人不说一声对不起就想走吗?”
对任何状况根本浑然未觉的徐丹枫只想摆脱这一切,受阻的她用力想挣脱,背后传来的一声呼唤让她更加不顾一切。
“丹枫——”搭另一部电梯下楼的夏承予见徐丹枫已被拦住,心头的焦急稍降。然而在他即将靠近的同时,他却听到了一声惊讶的欢呼。
“承予,我终于找到你了!”女孩陡地放开了徐丹枫,转奔向夏承予。
这似曾相识的声音,让夏承予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屈泱泱!”不可置信的惊愕写在眼中,在他还未回过神时,屈泱泱已扑进他的怀中。
“承予,人家好想好想你,你好过分,来台湾也不告诉人家,你知不知道人家找你找的好苦?”
这激情的一幕,让搞不清楚状况的同仁愈聚愈多,包括随后而来的崔依依。
而原本想逃开这一切的徐丹枫,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发展再次面如死灰。
“承予,你真的认识这位小姐?”突然,小张急切的声音穿过人墙而来。
夏承予只急急地瞥了他一眼,一种有口难言的为难尽在不言中。
“啊!”小张却忍不住怪叫了一声。“承予,这么说,这位小姐说的没错,你真的是夏董事长最钟爱的小儿子?”
此话一出,全场原本哗然的情绪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在场每一个人全望向夏承予。
其他人的反应如何,夏承予根本毫不关心,他只急切地看着徐丹枫的反应。
然而才望一眼,他的心立刻凉了半截。徐丹枫原本满是泪痕的眼慢慢露出一种绝望的神情,她望也不望他一眼,转身奔出大门。
他想也不想的立刻追上去,却被愈来愈多的同事包围住,以他为中心绕成了数道人墙。
“是真的吗?承予!”
“好家伙,原来你是真人不露相!”
同事们七嘴八舌、一句又一句的话语整个淹向他。他虽心急着想摆脱闻讯而来的同仁,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丹枫的身影消失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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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串的打击,几乎击溃了徐丹枫。
奔出公司的她拼了命地向前跑着,似乎想借着风速来弭去心头那愈来愈强烈的痛楚。
然而,胸口就像是烈火在烧般;而心是那么剧烈地抽动着,几乎要撕裂她的五脏六腑,最后,她终于控制不住地瘫倒在人行道上,让泪水麻痹她所有的感觉神经。
泪水像溃堤似地不断流着,流过所有鲜明清晰的谎言,更漫过所有曾编织过的美梦……
直到现在,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已很模糊,她只知道,心一下就碎了,碎的一点也不剩了!
她无法相信,该怎么相信?那所有甜蜜的背后竟是如此地丑恶、如此地残酷。天!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她?为什么?
无声的泪水包含着喑哑的控诉,随着西沉的太阳,回荡在被黑夜迅速笼罩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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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徐丹枫奔出之后,力翠大楼接下来的混乱可想而知。
夏承予真实的身份让力翠大楼陷入了空前的沸腾。大家怎么也没想到,这种只有在电影、小说中才看得到的情节,竟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这爆炸性的消息引起了多方不一的反应,有人是乐观其成,有人是不以为然,也有人是忧心忡忡,更有人是如丧考妣……
李大公便属第四类人,消息传来之后,他整个人就呆坐在办公室中,门扉紧掩。
由于此消息太令人震惊,早就该下班的同仁舍不得下班,一直讨论到大约七点钟,人潮才开始慢慢散去。
十八楼,总经理室中——
“承予,既然消息已经提前走漏,再瞒下去,已经没有意义。”许镇江吐口烟圈后道。
夏承予只能回以苦笑。经过几个小时的沉淀,他的心情已由先前的慌乱慢慢转为平静。
“打算怎么做?让许伯伯提早退休?”
“我不知道……我现在心情很乱……”他将头垂下来,埋进两膝之间。
许镇江审视地望着他,了然地道:“我想,让你烦乱的是另一件事,而不是身分曝光的问题,对吧?”
虽然不清楚他与徐丹枫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但自从下午到现在,隔壁的秘书室一直空着的情形来看,不难发现端倪。
夏承予给了他一个没有否认的苦笑。
“许伯伯,我想在这儿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可以吗?”
许镇江慈蔼地一笑,“傻孩子,这里本来就是你的位置,许伯伯只是借用而已。”
目送许镇江离开之后,面对着一室的空荡,夏承予一颗心再次翻搅起来。
徐伯伯说的没错,自始至终他担心的都不是自己身份曝光的消息,而是……自下午到现在,仍芳踪杳然的徐丹枫!
下午,她离去前那个绝望的表情令他心惊。他知道她误会他了,他虽急着想找她解释清楚,却无从找起。自下午到现在,为了避开好事的同事,他被困在总经理室中,哪儿也去不得。他只能留在公司等,因为她的手机、皮包,都还留在公司中,他认定她一定会回来。
失神地望着秒针滴答地走着,不自觉地想起下午与屈泱泱的那一场争执。他知道他不能怪她的莽撞,她千里迢迢地从新加坡来找他,并没有恶意……
然而,他仍控制不住脾气地对她大声咆哮……他苦笑一声。以她那骄纵的强硬脾气来看,他知道她一定会立刻负气的搭机回新加坡,向他的父母亲控诉他的恶行。不过,这样也好,如今的他再也分不出一点心神去应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