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羡慕筱筱啊!要不要咱们夫妻俩也重新加入增产报国的行列,就今晚……怎么样?”抱着孩子的柯镇远暧昧地瞥了亲爱的老婆一眼。
纪环难为情地捏了老公一把,“你想得美啊!要不是你,我的身材也不会肿成这样,到现在还无法恢复原状。”
“耶!你怎么怪我,应该怪你儿子才是!”他把儿子举高,挡住了老婆的攻击。
他这招显然奏效,怕弄伤儿子的纪环立刻止住了攻势。然,攻击动作虽妥协,但她那双嘴显然还不打算放过老公——
“当然要怪你,没有你,哪来的儿子?”
“这倒是!”
他们夫妻打情骂俏的模样,引得在场的其他人会心一笑。
“说真的,我们应该恭喜筱筱即将脱离苦海,这么大的肚子再继续挺上几个月,五脏六腑不给压垮才怪。”出口的是赵士维。“不过,话说回来,筱筱,你算是幸运的,别人一胎一个,生两个就要痛两次,你一胎两个,才痛一次,还是划算。”
他的幽默又引起众人一阵笑声。
赵士维转向身旁的人继续道:“雪音,如果你愿意,将来我一定拚命努力,让你和筱筱一样,一举得龙凤胎,一男一女,一次全都有。”说完,他立刻伸手将身旁的庄雪音搂向自己,并香了下她的脸颊。
这亲昵的举动让庄雪音当下脸色一红。
“你怎么老是喜欢胡说八道!”她不依地推开他的胸膛。
“我哪有胡说八道,都已经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害羞?”
这话让庄雪音更加羞红了脸。
她脸红的模样,让赵士维情不自禁地又亲了下她的面颊,更加揽紧了她。
想想人生的际遇还真是奇怪,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似乎早就注定好了。
那天,要不是他一时兴起来到这儿找筱筱,也不会遇上她,更不会有进一步认识她的机会。
如今想来,当初在纪环家中,那一场阴错阳差的乌龙,似乎早就为今天的一切埋下伏笔。
看着那两人的亲密模样,纪环也忍不住偎进了老公的胸膛,柯镇远也立即揽紧了她。
“筱筱,大团圆结局就剩下你了,你到底还想折磨‘那个人’多久?”
柯镇远的问题让众人脸上的笑意迅速收敛,全都将担忧的目光转向一旁始终微笑不语的沈筱筱身上。
“你们干嘛那样看我?我的脸上有什么吗?”沈筱筱仍微笑地看着众人,一双手抚着肚子,将为人母的喜悦写在脸上。
其实,她当然了解众人眼神中所包含的用意,只不过,目前她还不想谈这个话题。
纪环却不放过她,“筱筱,孩子都已经快生出来了,你还顾虑那捞什子自尊?难不成你真的想当未婚妈妈?”她实在不懂这两个人,明明都爱着对方,却不知撑个什么劲儿,浪费光阴。
“当未婚妈妈也没什么不好,更何况宝宝有这么多爱他们、疼他们的干爸干妈,有什么不好?”
“那怎么一样!我们毕竟不是他们的亲生父母。”纪环不以为然地反驳。
这话让沈筱筱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是顾虑什么,只是还没做好见他的准备。”
“拜托,见他要做什么准备?”
沈筱筱没有回答。事实上,她根本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么久没见,要再见他,真的需要勇气,而她现在,正缺乏那么点催化剂……
“都怪我不好,要不是那天我厚着脸皮来找你,你们也不会……”庄雪音自责黯然的声音传了过来。
“雪音,不要这样想,没有人怪你,我感谢你还来不及,真的。”她语中所透露的强烈自责让沈筱筱立刻给了她一个诚挚的眼眸。她说的是真话,要不是那一场争吵,她也不会发现到自己早已爱上他的事实。
赵士维也跟着接口:“是啊!要不是你那天的‘厚脸皮’我怎么可能会有机会成为你的护花使者?”
他们的话换来庄雪音感激的一眼。
看着气氛一下变得有些沉重,沈筱筱故意以轻松的口吻道:
“其实你们很不公平耶!就只会催我去见他,我没搬家,电话也没换,难道他就不能主动来找我吗?为什么一定要我先找他?”
“这就牵涉到男人的自尊问题。”回应的是柯镇远。“当初他对你说过,他会从此在你眼前消失,话是他说的,大丈夫一言九鼎,就算他想你想得快疯了,他也拉不下脸来找你。”
这话说的赵士维频频点头。
“筱筱,别再浪费时间了,你们两个再这么撑下去,皇帝不急,可先急死我们这些太监了。”
柯镇远幽默的比喻一反常态地没有人捧场大笑,大家只是鼓励地望着沈筱筱,想打动她那颗坚如铁石的心。
沈筱筱的面容虽仍一如先前般镇定,但一颗心却已翻搅不已。
***
三天后,载着柯氐夫妇与沈筱筱的大房车,从台北一路南下高雄。辗转地绕了几条路后,最后,停在了一栋花园大厦前。
“筱筱,不需要我们陪你进去吧?”一停好车,柯镇远便转头对着后座问道。
“拜托,我们进去干什么?当电灯泡啊!”纪环白了老公一眼,瞪他不解风情。
柯镇远却为自己辩解,“我是怕筱筱‘近爱情怯’,想帮她壮胆。”
“人家夫妻久别重逢,你去凑什么热闹?”见老公还想再说,纪环赶紧推开车门,先让筱筱下车后,自己再从后座移到前座。“走了,回家等消息就够了!”她催促着老公。
柯镇远莫可奈何,只好放下了手煞车。
“筱筱,一定要带回好消息喔!加油!”最后,纪环只送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就把沈筱筱丢在大厦前。
望着巍峨的大厦,坦白说,沈筱筱还真是十分紧张。打开皮包,拿出了一张纸,望着上面的地址,她的神情有些犹豫。
一会儿,她像下定决心般,只见她把纸张重新收回皮包中,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坚决地走进大楼。
***
在高雄的每一天,对江朔其来说几乎都是一成不变的——
早上在自家的公司上班,下午下班,晚上就像现在,端着酒杯对着一大片落地窗发呆。
当初会看上这里,就是因为这一大片落地窗;因为,透过窗户俯看开阔的远方,他窒闷的心才能得以喘息。
门铃响起的声音并未打断他的沉思,他并没有应门的打算。此时此刻,他没有应付任何人的心情,也不想。
然而,门外之人似乎不解风情,门铃仍然规律地响着。
这催命符似的高分贝音律,终于让他忍不住地诅咒出声。
该死!他明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把这吵死人的门铃换掉。
恼怒的神情在拉开大门后随即丕变——他像中了邪般,愣愣地看着眼前笑吟吟的女子,一瞬也不瞬。
“为什么住这么高的楼层?高速电梯搭得我头晕。”沈筱筱微笑地望着他。
江朔其没有回话,应该说,强烈的震惊让他开不了口。
“我来了,放下我的自尊来了,你愿意接纳一个不知道珍惜的母亲吗?”
直到此刻,似乎才找回了某些真实感,江朔其呆怔的表情渐渐转为激动。
“你知道吗?我等这句话等得好辛苦……”
这充满强烈感情的话,让沈筱筱顿时红了眼眶。
“我答应过纪环不再哭的,但是,就让我再放纵这一次……”她掩饰地垂下眼。
江朔其却伸手抬起她的脸,并替她拭去了悬在眼眶的泪水。虽有股冲动想将她紧拥在怀中,却顾虑到她的肚子,他只能将心中的激动强压进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