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别可是了,快跑!”
已到巷口,远藤拓郎疾言厉色地命令她先逃,确定她消失在黑暗巷道中才转身准备迎战。
“哼,再跑啊,我看你还能跑到哪去?”刺媚头跑得气喘如牛,嘴角却挂着得意的奸笑。“敢打我?兄弟们,上!”
远藤拓郎好歹也是个空手道高手,既然不用再分心照顾妮琪,他也放手开打,九个大汉两三下就被他撂倒了四个。
“把他打离巷口!”
剌媚头看出远藤拓郎故意固守在巷口,一方面是为了让女伴顺利脱逃,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避免被“夹攻”,于是他趁着另一个同伴出手的同时,举脚扫中远藤拓郎的右膝,在他即将跌倒时又朝他右侧一踢,硬是将他逼离巷口。
“次郎,去把那个女的给我捉回来!”
“休想!”
远藤拓郎忍着痛,咬牙由地上爬起,把那个听命要去追妮琪的男人抓住来痛打一顿,又是一场混战。
“不要打了!”
什么?
远藤拓郎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到看见妮琪手上拿着一支拖把从巷内冲出来时,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妮琪“出场”的气势可骇人了,炯炯的双眼像是喷火似的,仿佛是被惹毛的斗牛,抡起拖把见人就打。
“笨蛋,谁教你又跑回来的!”远藤拓郎简直快被她气晕了。
“如果你有个万一,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我——啊!”
妮琪话说到一半,乱挥的拖把却被其中一个混混握住,远藤拓郎见状立刻从地上爬起,帮她捉住两人手中仅存的“武器”。
“小心身后!”
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警告,妮琪与远藤拓郎同时分神向后看,只见一名原本已经被打昏的混混,正拿着一把尖刀朝远藤拓郎猛刺而来——
“不要!”
妮琪尖叫,不假思索地立刻移到他身后将他抱住,想以自己的身体替他挡刀。
“啊!”
一声凄厉惨叫划破天际,妮琪原以为那该是自己中刀的哀嚎声,可是那声音却是男人的,而且她的身体完全没有痛的感觉,奇怪?
“啊!”
这一声惨叫就真的是妮琪发出的了。
因为她一回头,原本要拿刀刺杀远藤拓郎的混混,右掌被一枝红尾镖贯穿,鲜血淋漓,吓得怕血的她立刻闭眼躲进远藤拓郎的怀中。
“大哥,你还好吧?”
一个低沉好听的男性声音在妮琪身旁响起,她听出这就是方才出声警告他们的人,于是她好奇地抬眼一瞧。
除了酷和帅,她想不出其他辞汇来形容眼前这个蓄着一头乌亮长发的东方男子。
他的长相跟远藤拓郎相比,简直就是不分上下,差别在于他的眉宇间流露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气,而他在瞧见远藤拓郎唇上渗出的血迹后,他的眼中立刻射出杀气!
“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我‘藤田帮’的人!”
藤田帮?
妮琪听见那男人霸气十足地叱喝那些混混,此时她才发现,现场突然冒出了二十多名黑衣男子,而抢她拖把的那个混混,正被其中一名黑衣男子拿枪抵着他的太阳穴,吓得脸色发白。
“对不起,是我们有眼无珠,如果知道他们两位是‘藤田帮’的人,我们再怎么样也不敢动手的!”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刺媚头,一听到“藤田帮”三个字,感觉到在场黑衣人的肃杀气息,吓得弃刀求饶。
“古泽大哥,怎么处理这些人?”用枪指着小混混脑袋的黑衣男子向首领询问。
“阿彻!”远藤拓郎连忙向前来搭救他们的妹婿说:“不准杀人!”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嗜杀成性的人吗?”
古泽彻俊冷的脸庞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寒笑意,接着转向手下发出命令。
“听着,我要这些人在医院里安静休养三个月,动手!”
“是!”
天哪,这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着他一声令下,数十名黑衣男子立刻听命行事,一片混战中只听得哀嚎声四起,妮琪简直不敢相信这如同撒旦般令人畏惧的男人竟然会尊称远藤拓郎为大哥?!
古泽彻的眼光扫向妮琪,在看她畏缩地又将脸埋进远藤拓郎的怀里后,才将视线移往远藤拓郎的脸上。
“你去参加化妆舞会吗?”他看着远藤拓郎的紫发,露出玩味的神情,“如果让奈绪美看见你现在的模样,不晓得她会愣住?还是昏倒?”
“别取笑我了!”远藤拓郎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还好你及时赶到,没想到你送我的这个藏有追踪器的戒指,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古泽彻耸肩一笑,“这位小姐肯定就是你那位失忆的友人吧?”
“你知道?!”
远藤拓郎有些讶异,因为他从未向他们提过此事。
“奈绪美第一天就得到了消息,原本今晚我跟她要回去看你的,但是管家说你还没回去。”他顿了一下,“我看我最好找个理由绊住她几天,否则让她看见你这一身伤,肯定会哭得不成人形。”
远藤拓郎点头附和,“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否则那个小管家婆肯定会叨念得我不得安宁。”
“走吧!我先载你去医院擦药,然后再送你们回家。”说完,古泽彻又朝其中一名兄弟一嚷:“雄太,剩下的就全权交由你处理了!”
混乱中,被点到名的雄太由人群中露出脸,“请大哥放心,我会好好‘处理’的。”
上了车,看过医生,古泽彻将他俩安全护送回家后便离开。
深深自责的妮琪从上车到回家都不吭半声,直到远藤拓郎安抚她回房休息,她也只是低垂着头,默默跟在他身后上楼。
“啊!”
她没料到远藤拓郎会在二楼楼梯的转角处突然站住、转身,不小心一头便撞进他怀中。
“糟了,有没有撞疼你?”她担心的是远藤拓郎胸口的瘀青被她这一撞,会不会更严重?她伸出手想替他轻揉,却被他半空攫住。
“告诉我,那时候你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帮我挡刀?”远藤拓郎早就想问她这个问题了。
妮琪微愣了一下,没料到他会记得这件事。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难道你没有想过,那一刀可能会要了你的命?”远藤拓郎余悸犹存地握紧她的小手,“如果不是阿彻及时射出那支红尾镖,也许你已经因为我而死于非命了!”
听他这么一说,妮琪才想起那只被镖射穿的血手,当时的危险气氛又攫住她。
“是啊!好险!”她自我挪揄地笑说:“我要是就这么死了,那墓碑上要刻什么名字,你恐怕得大伤脑筋!”
“你——”
远藤拓郎恨不得让她知道,当她奋不顾身的替他挡刀时,他心里受到多大的冲击与震撼,而害怕失去她的念头又带给他多大的恐惧,他长叹一声,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拓郎?”
被他紧紧的抱住,听着他在自己耳边轻叹,那温暖的鼻息轻轻拂过她裸露的颈项,让她不禁开始贪恋这个厚实的胸膛。
没错,当时她会不顾自己的安危替他挡刀,就是因为在她心中,他的重要已经超越她的性命,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她已深深地爱上他。
该告诉他,她的真实身份了吗?
考虑了一会儿,她在心底否决了这个想法!
在他亲口说出爱她之前,她决定继续“失忆”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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