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他离开椅子走向她。
妮琪微笑的说:“我出去拍照刚回到家,正巧遇上石田总管,他说你遗漏了一份文件在餐桌上,所以我就自告奋勇帮你送过来!”
她把手上的文件夹交给他,拓郎一看,果然是自己遍寻不着的合约书。
“太好了,我正想打电话回家确认文件是否遗留在家里,谢谢你帮我送来。”
“不用客气。”她俏皮地眨着眼说:“请我吃一顿大餐就行啦!”
“那有什么问题!”他乐意之至,“这样吧,我中午没有餐约,如果你愿意等我,我就请你吃一顿龙虾大餐,如何?”
“听起来好像不错,可惜我已经有约了。”她就是乘机来“炫耀”的,“哲也还在楼下等我,我们已经约好要一起吃午餐,龙虾大餐只好改天!”
又是笠原哲也!
他的脸一沉,“早上才见过面,中午又要共进午餐,你们两个感情还真好!”
妮琪听他醋味四溢的说法,心中直觉得好笑,她倒要看看他还能忍受她跟别的男人“如影随形”多久。
“嗯,我跟哲是谈得来。”
她装傻,故意要激他,而远藤拓郎也果真“上当”,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了。
他受不了了,他决定问清楚,自己在她心中到底算什么?他可不想继续当鸵鸟,等到她要跟别人结婚时才后悔。
“铃——”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又响了起来,他只好先接起电话。
“喂?”
“副总裁,关于明天要接待的意大利客户——”
远藤拓郎听着秘书报告,眉头越攒越深。
“意大利语的翻译人员出了车祸?公司里只有内野先生懂意大利语吗?”
妮琪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似乎是远藤拓郎公司里的翻译人员出了车祸,而明天要来公司谈生意的那个意大利客户又坚持要用意大利语谈生意。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远藤拓郎蹙着眉挂断电话,一脸伤透脑筋的模样。
妮琪突然开口,“让我帮你吧!我想幸子应该不介意我多请几天假。”她决定挺身而出,“我懂意大利语,可以帮你们翻译。”
“你懂?那太好了,明天——”
咦?不对!
远藤拓郎脸上欣喜的表情马上转为疑惑,“你懂意大利语?你不是丧失记忆了吗?”
妮琪愣了一下,可一会儿便找到借口。
“丧失记忆又不是丧失语言能力。摄影棚有一个意大利摄影师,有一次他用意大利语跟别人交谈,我听懂了,我才发觉原来我也会意大利语。”
她起身离开沙发,“就这么说定了!对了,我今晚会在幸子家睡,不回家了,明天见。”
“咦,等一——”
远藤拓郎还想跟她说话,妮琪就已经像一阵风般离开办公室,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她竟然会说意大利话?”
看着早已掩上的门扉,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想了解关于她的一切,早日赢得美人心。
对!他豁出去了,他决定跟笠原哲也争到底,他绝对不放手!
☆ ☆ ☆
与意大利客户的会面圆满结束,妮琪表现得可圈可点,颇得那位意大利客户欢心,他临行前非但留下他私人的联络电话给她,还大方地送了她一条钻石项链。
“老板,我的表现你还满意吗?”妮琪得意洋洋地用指头勾起颈上的项链说:“罗密欧先生说,这回代理权能顺利谈妥,我可是大功臣喔!人家送了钻石项链,你要怎么表达你的谢意呢?”
他不屑地看了那条钻石项链一眼。虽然妮琪再三推辞,最后才在对方的坚持下收下项链,可是她此刻的愉悦表情却让他十分不悦。
“你只记得他的大方,被人家吃豆腐你也无所谓吗?”
“我什么时候被吃豆腐了?”她一脸的茫然。
“刚刚罗密欧抱着你又搂、又亲——”
“拜托,”他的小心眼让她不觉莞尔。“他只不过是给我一个Good-byekiss,怎么算是吃豆腐?”
心里明知是自己大惊小怪,可是不晓得为什么,妮琪那满不在乎的坦然态度就是令他妒火中烧,仿佛他和她的吻对她而言也不算什么,他在她心中毫无地位可言。
“我看是任何男人搂你、吻你,你都觉得无所谓吧?”他语带嘲讽地说:“一条项链就哄得你那么开心,那你先前为什么不答应他聘请你为他的私人翻译呢?他现在可是单身,我看你很有机会成为他的第四任老婆,到时候就算你要一千条钻石项链,他也送得起——”
“远藤拓郎!”
他的轻蔑言语刺伤了妮琪的心,她气得浑身发抖,眼泪立刻涌上眼眶。
“原来我在你眼里竟然是如此低俗的女人?到今天我才明白,你竟然把我看得如此不堪——”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远藤拓郎不禁后悔自已被嫉妒冲昏了头,口不择言地说了这些有口无心的话,伤害了妮琪。
“妮琪,我——”
他伸手想拭去她的泪水,却被她无情地挥掉,她气愤地用力扯断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朝他扔去,转身便跑进汹涌的人潮中,淹没身影。
☆ ☆ ☆
“我真是个大笨蛋!”
“你已经骂了自己十遍以上了!”
说完,幸子无奈地又抽了一张面纸给妮琪,左耳听的是妮琪的啜泣声,右耳听的则是响了将近二十分钟的门铃声。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被弄得一个头两个大,“你无缘无故的跑来我这里大哭,接着远藤拓郎就赶来,看在我那门铃可能就快要被他按坏的份上,你不觉得应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我解释一下吗?”
妮琪擦去眼泪,犹豫了一会儿,抿抿唇,委屈地将刚才所发生的事告诉她。
“活该!”
幸子直接反应。
妮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幸子,身为她的好朋友,她没有同仇敌忾地臭骂远藤拓郎一顿也就算了,竟然还骂她——活该?!
“哇——”
这下她哭得更大声了,连唯一的好友都欺负她!
幸子不再安慰她,把整盒面纸往她腿上一搁,走近冰箱拿出两罐冰啤酒。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有什么好难过的?”幸子打开一罐冰啤酒,递给她,“你爱上他了,对不对?”
“我——”
妮琪咬咬唇,低头喝了几口啤酒,双肩微颤,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我就知道!”幸子一副未卜先知的模样,“我在医院头一回看见他,就有预感你会爱上他,我早就叫你收手别玩,你却偏要假装失忆住进他家,现在可好,自讨苦吃了吧!”
妮琪无话可说,只好垂着头继续喝闷酒。
幸子捏了一下她哭得发红的鼻头,“说吧,你当初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功夫接近他?你若再不说,我就真的要跟你绝交!”
妮琪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我只是想在跟他结婚之前,先跟他谈场恋爱而已嘛!”
“噗!”地一声,幸子嘴里的啤酒差点喷出来。
“结婚?”幸子不敢相信的问,“你在说什么?你远从法国而来,为的就是跟他谈场恋爱,然后再嫁给他?你有没有搞错?!”
妮琪很认真地摇摇头,“我是认真的,远藤夫人亲自向我爹地提起联姻的请求,爹地表示要等我姐姐满二十四岁时再谈婚事,对方答应等我爹地的回覆,一年后再登门提亲。”
幸子搔搔头,“这么说,远藤拓郎的母亲向你爹地提亲,是属意你大姐当她的儿媳妇,可为什么会变成你跑来日本‘诱拐’你大姐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