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和B是那天她和爵顿赴完普拉森太太的邀约,回到宅邸的情景。那时爵顿洁白的衬衫沾上了她鲜艳的口红印,以及当时她因体力不支昏倒在他怀中的模样。这两组照片还不足以对爵顿构成威胁,但杀伤力最强的就属C组照片了。
嫱旃手足无措,手脚皆软地凝视照片中的自己。
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啊!她哑口无言地在心中呐喊着。
C组照片中的那全身几近赤裸,上衣的钮扣全被扯光,原本飘逸的长裙也被撕成半截,剩下的布料全仅足够遮掩重要部位;最难堪的是,她赤裸白皙的肌肤上,竟然是一块又一块的瘀青和污泥,乍看之下,足以撼动每个人的心弦。现在不论是法官或陪审团,铁定一致认为此照跟这桩强暴案件有着直接的关联。
可是这真的是莫大的误会啊!C组照片中的她,才刚从恶徒手中历劫归来。那时的她还差点遭到恶徒强暴,如果不是爵顿,那么她……天哪!那张照片完全误导方向,全将箭头指向了他。这时,嫱旃宛如陷入了万丈深渊,快晕厥了。
“罗司先生,你在隔天是否又立即离开了你的豪邸,并且支派手下的保镖禁锢原告,长达一个星期的时间?”控方律师满意地看到自己想要的震撼,乘胜追击地问道。
爵顿脸上无任何表情,他的背脊挺直,眉宇之间隐约可以看得出他眼底满藏冷酷的敏锐。
“那是因为那段时间,有人冲着我,想对她采取报复手段,所以我才支派手下保护──”
“请回答是或不是!”控方律师硬是截断爵顿的解释。
“是的!”爵顿咬着牙,两眼冒火地回答。
“从此之后,萝拉是不是就成为你的禁欲,直到她父亲发现──”
“抗议!”
“我没有问题了,庭下!”控方律师面带微笑地大声说道。
无论如何,他已经达到了目的,让陪审团对爵顿·罗司的人格产生了怀疑。他暗暗地在心底长吁一口气,这场官司打下来可真会把他累得连半条命也没有!
唉,天底下的怪事还真多哩!就拿他的当事人萝拉来讲好了,从一开庭审讯,自始皆抱着缄默的态度,就连答辩也都语焉不详的带过,站在原告的立场,可真是奇闻哪!
“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嫱旃在律师入座之后,打破沉默地问道。
“你不肯合作,自然有人提供线索喽!”他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得意洋洋的神情在她看来,十足具有杀伤力。
这就是他们利用她的目的!
“如果赢了这场官司,他──他会被判──被判──”嫱旃有如骨鲠在喉,颤抖地问道。
律师深思了一会儿,仔细琢磨道:“三年到六年的二级强暴罪……如果幸运的话,他应该可以在二年或一年内出狱──”
律师的话不断地在嫱旃的脑海中盘旋;恐惧像是一波波狂浪似的袭卷向她,在她还来不及开口求救时,便被淹没、吞噬了。她望向法庭另一端,正侧着脸、寒着面,静静听着他律师探知情形的爵顿。
不知道是他感觉到她的注视,亦或别的原因,总之他们的眼神胶着住了,四周围的景物逐渐模糊、远去,最后仅剩他们二人的存在。
他恨她!嫱旃可以清楚地看得出他身心均同时传递着这强烈的讯息。他那冷峻的逼视,引得她直打哆嗦,全身都在做无言的抗议。
该死!为什么这时候的她,看起来仍是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她的一垂眸、一凝视无不牵动他最敏感的神经,即使他曾经诅咒过千百次,仍无法将她出水芙蓉、勾魂摄魄的容颜赶出他所有的思维。
天哪!对不起人的是她,但每当他用最冷酷的态度神情对待她时,心底总会泛起一丝丝不忍和愧疚!
不忍?愧疚?天杀的,这是什么道理?事实都已摊在眼前了,他竟然对她仍存着一抹特殊的情感在?
正当爵顿尚未厘清烦乱的情绪之际,嫱旃的脸色变得跟雪一样的白。她听见她父亲走近律师身边耳语道:“有没有办法将二级强暴变成一级──”
不!她不禁暗自呻吟,并且微微地打了个冷颤,此刻她喉咙一紧,血液窜流的速度突然间全都乱了。
霍然,嫱旃从位子上跳起,不可抑遏地尖锐喊道:“他没有强暴我,他没有哪!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法官,我要收回控诉,他没有啊──”
顿时,法庭中议论纷纷,震耳欲聋的说话声,淹没了所有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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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再过半个小时,在高潮抬起、扑朔迷离的证词中,陪审团和法官将作最后的判决……”
“爵顿·罗司真的强暴了远自台湾的东方女子吗?不论法院如何判决这宗强暴案件,都无法抵挡大众对此案的猜测!你想更进一步了解这男、女主角的关系吗?请锁定××频道,我们将为你一一剖析报导……”
“赌场老板和异国女子之间暗藏怎样的情愫?罗司真的是名摧花高手吗?多日的审讯和证人的证词,法官又会作出何种判决呢?为何在最后一刻,萝拉小姐竟完全推翻自己的控诉,宣称一切都是自愿的?在一连串的谜题下,我们将驻守在法院门口,你寻找最佳的答案……”
“……”
各个电视台、电台、报章杂志皆以头条新闻加以报导宣扬此案件,使出的招数和标题更是令人眼花缭乱。法院门口更是站满了百位记者,竞相等着法庭最后的裁决,但最重要的是,他们共同的目的就是希望能访问到此案的男女主角,即使是一、二句话也行啊!
“本庭感谢陪审团多日的辛劳!陪审员可已达成共识?”法官询问后,接手过判决函,低头看过之后点点头。
“我们一致判决被告无罪释放,强暴罪不成立!”陪审长站起身宣布道。
霍然,法庭里一阵哄闹,引起不小的骚动。坐在后几排的听?均起身为爵顿鼓掌。
“谢谢!”爵顿伸手向律师道谢。这一场官司令大家都疲惫不堪。
“哪里!这并非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别忘了,我们之所以能打赢这场官司,主要原因是什么吧!”律师微微笑,拍着爵顿的臂膀,双眼掠扫过嫱旃的方向暗示道。
爵顿没作任何回答,只是双眼沉沉地盯着嫱旃,嘴角扯出一抹深刻的线条。
嫱旃发现他正直直地望着她,连忙撇转过身。
她哭了!泪中带笑的脸蛋尤其惹人心疼,晶莹的眸子闪烁着某种愉悦和宽心。为了掩饰自己不当的行为,她急急地站起身想趁着人声众多之时,偷偷地离开法庭。
未料,在她尚未举步,双肩立即被紧紧的按住。
“慢点,我们是不是应该有度量些,看在朋友的分上,也该向前去道贺啊!”洛伯低头在她耳边笑着,咬牙说道。
“我不要──”不管嫱旃的抵抗,洛伯仍像拉着布娃娃般的将她带到爵顿面前。
她害怕极了!惊惶在她的心底如涟漪般不断地扩大。
“爵顿·罗司,虽然我们是输家,但该有的度量还是有的。对了!过几天你可要来参加我和嫱旃的订婚宴哪,少了你这大人物捧场,可是我们俩最大的遗憾啊!”洛伯亲匿地拥着嫱旃微微颤抖的身子,一双邪恶的手明显地摆在她柳腰,上下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