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春红还想劝她。
“你别劝我了,春红。”她脸上扬起一抹平静温婉的微笑,“命运既然教我碰着他,又将我们栓在一起,除非真是恩断义绝了,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他的。”
“明知大家都不看好你跟侯爷,你还如此坚决?”春红为赵玉娇的坚贞而动容,“你不怕他给你苦头吃?”
“说不怕是假的,可是,光是因为害怕就要我放弃这段感情,我做不到啊!”说来说去,都只是让赵玉娇更加确定自己对朱雍达的感情。
春红无言以对。
“春红,你非得帮我一个忙不可!”赵玉娇突然说道。
“呃?”春红一脸疑惑。
“我得离开这里,去瞧瞧雍达在做啥?你快进我屋里,咱们假装在谈天,骗过那些伺候的丫鬟们。”赵玉娇的眼睛闪闪发亮。
“啊?”春红惊呼一声,目瞪口呆的指着赵玉娇。有些事是躲不了的,比如替赵玉娇作伪装。春红无奈的吐了一口气,认命地跟着她走进屋里。
不一会儿,赵玉娇便换上男子的衣衫,悄俏地爬窗而出,才一刻钟的工夫,她已漫步在赵州城的街上,来到了县衙——
等等!今儿个怎么人山人海的,好像全赵州城里的人都跑来凑热闹似的,难不成县衙要大拜拜?
她正想找个人来问,棉袖就给人重重地扯了一下,她回头望去,原来是李寡妇的幼子。
“是你啊!李砚。”虽然他才不过十三、四岁,可身材壮硕,一点也不输给一个大男人。
见赵玉娇也来凑热闹,他一脸兴奋的叫嚷着,“小姐,你也是来瞧我娘的案子重审,是不是?”
“嘘!别大声嚷嚷,没瞧见我现在是少爷吗?”赵玉娇拍拍李砚的厚肩,要他小声一点。
李砚降低声量,继续在赵玉娇身边喳呼,“现在是少爷的小姐,姊姊说,你是咱们家的大恩人,要不是有你——”
“李砚!”赵玉娇娇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闭嘴!否则我不做你家的大恩人罗!”
这是啥意思?李砚搔搔头,满脸的疑问。
“算了!”赵玉娇摇摇头,无奈地叹口气,随即往前挤去。现在她只想占个好位子,欣赏朱雍达大发神威办案。
嗯——她的男人果然是全场最耀眼的人耶!赵玉娇无法控制地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公堂上的朱雍达。
她一出现,朱雍达便浑身寒毛直竖——果然,即使前方万头钻动,他仍一眼就看见做男子装扮、一脸兴奋的赵玉娇。他明明已经将她禁足,而她竟敢违抗他的命令!?还有,她身后的那个大个子又是谁,干嘛与她如此贴近?
要不是此案牵连到当朝命官,需要巡察、抚台同审,而此刻他们全都坐在公堂上准备听他的审理,他早就冲过去揪住那个愣头愣脑的臭小子,狠狠地揍他一顿了。
哼!竟敢跟他的小东西勾肩搭背!?欠揍!
朱雍达摆出一副别人欠他几千万两银的臭脸,拍了下惊堂木,而后审案过程就如大风狂扫般,案情一下子就水落石出,前任赵州县官俯首认罪,李寡妇得偿纹银一百两,当场开释。
哗!简直是神仙都难以比拟的快、狠、准,全场的官员、老百姓们都对朱雍达佩服得五体投地、摔倒在地!
“收受贿赂的县丞,念其年纪老迈,革其官衔,并且追回贿赂银两充公,五年刑期改为三年劳役。老县丞,你服不服?”
不仅老县丞无话可说,在场的众人也都对朱雍达相当服气,赵玉娇更是双眸漾满柔情地凝望着他……毕竟他还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开始懂得宽容待人。
除了前任赵州县官,其他涉案人等也都或多或少酌量减刑,另外,获得无罪开释的李寡妇也被朱雍达结结实实地训诫一顿,叫她没事不可招蜂引蝶,要安分守己——
咦?赵玉娇终于发现不对劲。为何朱雍达训人时不看对方,眼神老是不安分的往人潮飘过来,而且,正好投向她所站的位置……
“哎哟!”赵玉娇连忙头一缩,推开人群,匆匆忙忙的钻路逃跑。
李砚虽然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但却傻傻地跟在赵玉娇后头跑了起来。
“想逃?”朱雍达冷笑一声,扬声吆喝,“把逃跑的那两个人给我拦下!”
哇!这下子,人潮变成大网,迅速地捞起赵玉娇和李砚这两只一大一小的鱼儿!
“啊……许久不见,别来无恙?”被困在人群中的赵玉娇只好挤出一抹可怜兮兮的微笑,试图博取他的同情心。
“很不好、很不爽、很想揍人!”显然朱雍达完全不吃她这一套,“谁让你出门的?回头把那群没用的废物全给砍啦!连个人也看不牢!”
“不行!是我自己想办法跑出来的,根本不关别人的事——”赵玉娇嘟高小嘴,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一古脑儿地娇吼,“你很不够意思耶!这案子明明是人家先发现有问题的,怎么你要审案也不带人家一起来?”
“我就是不要你来,我不许你对其他玩意儿投入太多的心思。”
朱雍达的话引起众人一阵交头接耳——
这两个“大男人”恐怕有点……那个哟!
“我不是男人,我是赵玉娇!”受不了他人的指指点点,赵玉娇干脆招认自己的身分。完啦!她又干下糊涂事了。
“很好!有勇气,勇气十足!”朱雍达缓缓的走到她身畔,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她,他伸手摸摸她小巧的下巴,等于在向众人宣告他俩的关系非比寻常。
赵玉娇的双颊仿佛燃起了狂热的火焰,她恨不得立刻消失在现场!
可朱雍达一点也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他光明正大地揽抱着她的柳腰,俯首在她的耳际呵气,“这个敢在光天化日下跟你勾三搭四的浑小子,我该打他几大板?五十、一百,还是三百、五百?”
“什么?”此刻,赵玉娇的脑袋一片空白。
“装蒜?”他加重手中的力道,告诉她——他的心情很不好!“别以为我没看见,才没多久的工夫,你竟然又招惹了别的男人,还跟他在街上交头接耳的,亲热得不像话!”
“你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我都听不懂?”赵玉娇皱起柳眉,实在不明白朱雍达浓浓的醋意从何而生?
“好!你不招认,那我就先教人打了这臭小子再说——来人!把他押下,重打五十大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打你的主意!”
看清他所指的人后,赵玉娇简直快气疯啦!
“你发什么神经?我干嘛去勾引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简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她气呼呼的说。
“侯爷,请原谅我家的小砚子,他再也不敢啦!请您开恩呀!大老爷——”才无罪获释的李寡妇连忙跪地求情。
“那是你的儿子?几岁?”朱雍达表情僵硬地问道。
“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过了年才十四,他们都可以替小妇人作证——”李寡妇赶忙找乡亲父老做证人。
一时拉不下脸的朱雍达仍恶声恶气的说:“十四岁长成这副模样,只怕早已懂得男女之事了——”
“不理你啦!”赵玉娇羞愤交加,她重重地给了他一肘子,趁他松手之际,一溜烟地跑掉了。
众人的视线全落向朱雍达的身上,只见他脸不红、气不喘的扭头看着冷无情,吩咐道:“剩下的全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