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次,我才告诉你。”赵玉娇望着他甜甜一笑,渴望再度听见他的爱语。
朱雍达迟疑的皱起浓眉,“哪一句?我有更多高招对付你?我死了会有很多人陪葬?还是找李洁、春红陪宿?”
“你还敢胡说!”她恶狠狠地拧起他的腰间肉,不依地叫嚷,“说你爱我、喜欢我,一刻都不能没有我!”
“不要!”他又摆出一副跩跩的模样。
不过,这回赵玉娇并没有被他的冷硬给吓住,“说不说?不说——我要走了哟!”
她挣出他的怀抱,双足却仍被他紧紧地抓住,他炽热的呼息让她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可等了许久,却仍不见他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她忍不住好奇地回头看他。
只见他双眼通红,死命地盯着她血迹斑斑的双脚,嘴角轻颤。
她想安慰他,可还来不及开口,他已抬起她的脚,轻轻地吻过她脚上的每一道伤口……
他的举动胜过了千言万语,让她的胸口盈满了柔情,她紧紧的拥住他。
她知道,自己永生都无法忘记这一刻……
***
朱雍达吩咐赵老爷大宴如期举行,这一日,贺客盈门。
赵氏夫妇正要入席时,却被管家请到红烛高燃的大位上,与朱雍达并肩坐着。
“可以开始了。”穿着金丝蟒袍、浑身气派的朱雍达冷静的朝管家示意。
没多久,与朱雍达穿同样款——衣裳的赵玉娇就在喜娘与丫鬟的搀扶下,千娇百媚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请小夫人向爹亲,娘亲磕头,拜谢爹、娘教养的恩惠。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赵玉娇一一照做。
“小夫人,请向侯爷行叩首礼……小夫人?”
爹娘对她有生养之恩,她向他们叩头是理所当然,不过,她干嘛也得向他叩首?
赵玉娇硬是挺直腰杆,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朱雍达。
朱雍达的唇角一弯,走下高位,牵起她的小手,一同定向赵氏夫妇,他举起备好的三杯酒,与他们对饮。
饮后,他的身子微弯,在众人的惊愕喘息声中,他大刺刺地拦腰抱起赵玉娇,高声宣布,“咱们要入洞房了,各位请自便!”
“啊?”赵玉娇羞得直往他怀里钻。
朱雍达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在她耳际说道:“这下子,你在赵州城里丢脸丢光啦!如果你不跟我回京,只怕这儿也没有你立足之地了,哈哈哈……”
“你真坏!”她举起粉拳重重地捶他。哼!这笔帐他们以后有得算了。
“你已经是我的娘子了,还敢对相公不敬?哼!”他斜眼瞧她。
“啊——这样就算婚礼?没有凤冠、霞帔跟花轿,而且也没事先通知人家,好让人家有心理准备,这怎么可以算数啊?”赵玉娇不以为然的嚷襄起来。
“你需要什么心理准备?只要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这样就够了啊!”朱雍达把她抱得死紧,仿佛再也不想放开她似的。
“我又不是东西,怎么能随便让你说要便要?你得按规矩一步一步——”
“小东西,你说咱们哪一步没做全?”朱雍达不客气的打断她的抗议,恶声恶气的问:“光你身上这些行头,还不够说明我已经把你订下来了吗?”
“这……可是……”好像不太对耶!可是一时间,她也想不出有力的说辞来辩驳。
他继续问:“你爹娘知不知道?有没有媒婆、喜娘?红烛点了没?”
嗯!的确是一应俱全。她傻傻的点点头。
“还有,这些宾客全都是来喝我们的喜酒的,怎么,你还想耍赖?”他扬了扬眉。
眼见自己又在大庭广众下出糗,赵玉娇强压下怒气,咬牙切齿地附在朱雍达的耳朵说:“咱们回房再说!”
“啥?你说啥?”他故作无辜地问道。
赵玉娇再也忍不住了,她用力地扯着他的耳朵吼道:“我说,咱们回房算帐去!”
“嗯——看来我的小娘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入洞房了。各位,恕我们失陪了。”他的嘴咧得大大的。
在一阵鼓噪声中,朱雍达大摇大摆的抱着羞得不能见人的赵玉娇,进入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新房。
“荒谬!”进房后,赵玉娇狠狠地捶着他的胸膛出气。
“我、爱、你——”他缓缓的吐出三个字。
这三个字立刻见效,让赵玉娇的怒火顿消,她双手攀上他的颈项,娇嗔地道:“你这坏人!要是人家以后不爱你了,看你这句话能不能哄得了我?哼!”
“我不会给你机会不爱我的!”说完,他火热的唇随即覆上她的。
这一夜,新房内仿佛着了火般,热火燃烧了一整夜……
尾声
楼上寝,
残月下帘旌。
梦见秣陵惆帐事,
桃花柳絮满江城。
双髻坐吹笙。
——皇甫松.梦江南
一年后,京都。
皇上在御书房接见回京覆旨的朱雍达,与传闻中勾了他的魂魄的赵玉娇。
皇上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她实在不太像魅惑男人的狐狸精,反倒像是被大野狼玩弄于股掌间的可怜小白兔,这下子,皇上先前对她的偏见立刻消除了大半,眼见大腹便便的她挺着肚子,他随即命人赐她座椅。
“你为什么不让侯爷回京?”皇上精明的看着赵玉娇错愕的表情,又看看朱雍达一脸的狼狈,就已经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是你自己不想回来,所以拿玉娇当藉口?”
“皇上,您千万不能怪雍达,雍达不是故意不回来的。”赵玉娇忍不住开口为朱雍达辩解。
“很多人都怕逍遥侯呢!你——难道不怕?”皇上挺喜欢这个美丽体贴的侄媳妇,忍不住想跟她多说几句话。
“怕啊!”赵玉娇诚实的回答。“可是,只要他一说爱我、喜欢我——我就没辙了。”
“他会说‘喜欢’跟‘爱’?”皇上一脸怀疑。
瞪着一张脸几乎涨成猪肝色的朱雍达,皇上头一回感到胜利的喜悦——他一直以为没有任何事可以扳倒这个臭脾气的浑小子,没料到一趟赵州行,倒是让他找出他的致命弱点了。
“既然逍遥侯的身子已经好了,那么朕可以再为你纳妾罗!”皇上故意逗他们。
两人立刻坚定的看向皇上——
“不!阿草的诅咒仍在,玉娇是侄儿唯一能够接近的女子!”朱雍达毫不退缩的道:“而且,我只要她!”
“对!我的雍达绝对不能跟别人分!”赵玉娇也大声的说出她的心里话,“他是我一个人的!”
“既然如此,你这几天就待在宫里,好好的表达你对朕的‘歉意’——”
于是,积了一整年的棘手奏章全到了朱雍达的手上,而乐得轻松的皇上则自顾自的快活去也。
***
七日后——
浑身疲惫的朱雍达终于回到了侯爷府,他喝了一口丫鬟奉上的参茶,问道:“小夫人呢?”
“小夫人……上废园里的猪圈去了……”丫鬟期期艾艾的回答。
朱雍达顾不得一身的疲倦,立刻如旋风般的刮至阴森森的废园子里。
果然,赵玉娇正拿着锄子在猪圈里努力地挖着。
“你在干嘛?”他拧眉瞪她。
“挖阿草的尸骸啊!人家答应把她的尸骨跟祖爷爷的合葬在一起。”赵玉娇满头大汗的回答。
“怎么不找下人挖?”朱雍达皱皱鼻子。虽然这里已经许久没养猪,但是,日积月累下来的臭气仍教人难以忍受。
“人家觉得找别人做好像不太有诚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