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Zee拉住女儿不用她接近尸体。“应该是爸爸从前的秘书姐姐。”
“白车来了!白车来了!别挡路!”有人在叫嚷。
生死之隔,可能只数秒。
古成德手上仍紧握着稿纸。
“他们要带那个公公到哪里?”Dr.Zee的女儿指着担架上的古成德,救护人员正把他抬走。
“他们带那位公公……”Dr.Zee正构思着可以代替“殓房”的词语。“到你外祖父母也刚到过的地方。”
“Dr.Zee,”老员工问,“地上拾到两张机票,会不会是你的?”
“不会。”Dr.Zee把女儿抱起。
老员工向一位年青的接待员说,“快查看有没有叫SueWong和LeungPakTo住客。”
Dr.Zee立即转过身来,“你是说SueWong和LeungPakTo。”
“我爸爸的名字是LeungPakTo!”Dr.Zee的小女儿神气地说。
Dr.Zee想不到丈夫在她奔丧时也不放过花天酒地的机会。
她的考妣,Cynthia与GeorgeZee于上星期在美国的一○一公路上遇到交通意外身亡。
“我可以取回机票吗?”Dr.Zee问老员工。“我差点忘了LeungPakTo就是我的丈夫。”
在半岛酒店的后门,Sue正登上LeungPakTo的Mercedes-Benz。
LeungPakTo把礼物送给情妇:“生日快乐!”
“多谢。”Sue兴奋地,“我现在可以拆开它吗?”
“可以。”LeungPakTo随意地问,“但你不是说过你是个孤儿吗?”
“是啊!我是被人遗弃在天星小轮上的。起初被一位好心人收养,后来他经济拮据,便送我到保良局。”Sue奇怪,“为什么你会突然问起?”
“如果你是孤儿,你怎会知道自己的生日?”
“被遗弃的孤儿会把自己被人发现的日子当作生日。”Sue慊慊的,“你不相信我是孤儿,你以为我在骗你的礼物吗?”
LeungPakTo的手提电话响起,也示意Sue肃静,因为来电显示是Dr.Zee打来的。
“要我开一些Viagra让你带上飞机吗?男女也可以用!”Dr.Zee不愠不火地问她丈夫。“在Party里自奉与招呼朋友也可。”
“你在说什么?”
“我已经询问过张律师,就请你用你一半的身家来买这樽Viagra吧!”Dr.Zee拒绝悲惨地接受。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被逼委屈的女人、不能人道的男人,也没有淫荡的女人,然而多些科学、少些道德,并不能保证我们可以找到最伟大的爱情。
也许最伟大的爱情只会在悲剧中出现。
救伤车刚好掠过LeungPakTo的车子。
车厢内,古成德仍然紧扼的稿纸上有草书数行:
每个人的心里面也有一座花园。
在我的花园里埋藏了一个秘密。
一个风雨晚上,玫瑰与紫罗兰偷偷的交换了花萼上的一片花瓣。
红色里有一点蓝,蓝色里有一点红。
玫瑰对紫罗兰说:“玫瑰是不应该爱上紫罗兰的,但我已经爱上了你。”
紫罗兰说:“不要让园丁和蝴蝶知道!就让我们将心底的感觉变成花园里的一个秘密。”
但一阵微风拂过花园,它们的秘密还是随着悬浮在半空的花粉飘散到花园的每一个角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