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不肯定,”徐医生笑言,“可能是任由他选择席上的其中一个女士,让他亲吻吧!”
“不是选择席上的其中一个女士给他一记耳光吗?”Cynthia反问,她穿着Go-go靴踏一踏地。
“我知。”成德发言,“如果男士把面包掉进芝土锅里便要替所有人付钱。”
大家哄堂大笑之际,芝士火锅来了。
徐医生问侍应:“请问餐厅墙上的那一段德文是怎样解?”
侍应乐于回答:“我的同事告诉我,Maloyawind是吹向法国地中海沿岸地区冷洌的西北风,而这句说话的大意是,由Maloyawind所风干的一片牛肉的味道好像一个瑞士女孩子的一个吻。”
“那么,Kuss一定是kiss。”徐医生推测。
“哎吔,”Cynthia小叫一声。
大家也盯着掉到芝土锅中央正缓缓下沉的一小块面包。
侍应先生说:“男士们有艳福了。”
“快选一个男士让他Kuss你吧!”徐医生催促妻子。
淑贤和成德也觉这个风俗很有趣。
“如果你不选我,可以选侍应先生。”徐医生戏弄太太。
“好!”Cynthia站起来,“你这么尘气,我选成德!”
他俩是打对面坐的。
成德一脸愕然:“不能。”
淑贤兴高采烈的对丈夫说:“别食古不化,亲亲脸庞只是西方礼仪。”
徐医生和淑贤开始呐喊:“Kuss!Kuss!Kuss!”
于是,成德只有站起来,弯身靠近Cynthia,但他只是轻轻的把自己的脸庞贴在Cynthia的脸庞,像一个未尝恋爱的小男孩向另一个小女孩索吻时一样纯洁无邪。
二人坐下来,成德有点儿难为情。
“这不是叫做吻,”徐医生打趣地,“吻是嘴对面或嘴对嘴,绝不是面对面。”
Cynthia把丈夫喝止:“你看淑贤,她不敢吃这个cheesefondue了,请你别再危言耸听啊!”
就在欢愉的气氛中,四人的关系拉得愈来愈近。
对于快乐时光,他们意犹未尽,四人还决定参加在半岛酒店举行的除夕舞会,因为打算通宵达旦的狂欢,古氏夫妇也租了一间酒店客房。
这两对夫妇走在一起的时候总能忘忧地玩个痛快。
是Cynthia向淑贤提议,她希望二人也以新形象来迎接新的一年,于是她俩交换了形象。淑贤穿了一件粉蓝色的雪纺及膝裙,起舞时腰下层层叠叠的雪纺婀娜多姿;而Cynthia则穿了一件鲜红色、银珠片长衫,是四川丝和上海裁缝的手工,令她丰满的身材更显玲珑浮凸,每一举手一投足也显出女性的风韵。
两位男士均束了煲呔和穿了燕尾礼服。
徐医生对两位女士的新形象赞口不绝,而成德则用欣赏的目光来代替言词。
舞池中舞影翩翩,这边厢徐氏夫妇是交际舞的能力,二人舞步合拍,当中的默契尽在不言中,是全场最令人艳羡的一对;但那边厢淑贤则经常乱了脚步,频频踏在丈夫光亮的皮鞋上。
台上五人乐队正在演奏一首华尔兹。
“对不起。”淑贤再踏错步。
成德满头大汗。“要再试吗?”
淑贤惭愧地:“还是休息一会吧!”她有点后悔参加舞会,也许献丑不如藏拙。在答应Cynthia来这个横跨除夕与元旦的舞会时,淑贤忘了自己舞艺不精。
成德正想拖着淑贤离开舞池之际,徐氏夫妇刚巧跳到他俩面前,不停地绕着他俩转圈。
Cynthia:“你们不跳了?”
淑贤回答:“他有点累,而且我学艺不精,动不动便踏在他的皮鞋上。”
“别这么扫兴吧!”徐医生与Cynthia正跳得兴高采烈。
“George”Cynthia提议,“你来教淑贤跳华尔兹吧!”
“遵命,老婆大人。”徐医生带着绅士风度把手放在胸前,先取得成德的允许:“MayI?”
成德把淑贤的玉手放在徐医生的掌上,但淑贤仍然站在原地不敢移近徐医生。
Cynthia鼓励淑贤:“去吧!华尔兹是最好玩的舞步,而George 是最棒的老师,我担保你在两支曲里便学会华尔兹。”
“真的吗?”淑贤喜出望外地望着徐医生。
徐医生轻轻的搂住淑贤:“放心!你老公正监视着我们,我不会心怀不轨。”
“你怎会呢?”淑贤把手放在徐医生的肩上。
Cynthia矫正淑贤的手位,令她的姿势更趋优雅;但淑贤则一直回眸看着丈夫,好像有点放不下。
“放心吧!”Cynthia说,“我会照顾你老公。”
“我的徒弟,专心点好吗?”徐医生笑言,“来!碰测测、碰测测。”
“碰测测”是数华尔兹拍子的方法。
在徐医生循循善诱之下,淑贤的舞步熟练了很多,就这样他们跳着华尔兹远去,离开了Cynthia与成德。
淑贤的雪纺裙子令舞动中的她变成一个仙子似的。
“你看!”Cynthia远眺着丈夫与淑贤,“她笑得多甜。”
“比起个多月前的她,她的确是开心了很多,真多亏你。”成德衷心地。
“唏!”Cynthia反出手掌,掌心向上,“别呆站在舞池旁,shallwedance?”
“但我……”成德迟疑。
“来吧!这首是我最喜欢的萧邦作品,ValseinA-flatmajor,Opus69/2,别浪费它吧!”
成德把手放在Cynthia的背后,而Cynthia不经意地把她丰满的酥胸贴近成德的胸口,令他感到一种具挑逗性的压逼感。
Cynthia念着:“碰测测、碰测测、来!我们开始!”
盆骨贴着盆骨,四目交投之际二人展示出甜密而含蓄的笑容,仿如一对刚蜜运的情侣。
“碰测测”也是成德此刻的心跳声。
Cynthia与成德舞进池中,他们已变成仙乐飘飘里两种转动着的色彩。
“跳得不错吧!”Cynthia说实话。
“都是舞伴跳得好。”成德礼貌地。
“淑贤告诉我,你们很少参加舞会。”Cynthia说,“现在淑贤给我这个飞女带坏了。”
“来半岛酒店的舞会怎算坏呢?”成德心里仍是数着:“碰测测”。
“这间酒店有一种慑人的魅力。”Cynthia强调。
“同意。”
“但这话是我妈妈说的。”Cynthia怀旧,“她就是在一九二八年半岛酒店的Ballroom邂逅我爸爸,是他教懂我妈妈跳华尔兹,所以半岛酒店对我有很特别的意义,没有这里,真不知他们会不会遇上,也不知会不会有我在这世上,所以我觉得这里很浪漫。”
“是吗?”成德问。“你父母就是在一九二八年的这里相遇?”
“当时的Ballroom叫RoseRoom,位置是现在的天台员工宿舍,并不是这里。”Cynthia详述,“妈妈说当时的RoseRoom里面放满红玫瑰和紫罗兰,一室幽香。”
“经你一说,我好像真的嗅到玫瑰花香。”成德吸入更多空气,“还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