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高,快点,开这种车的人都很小气,不快拍,等会儿人家不高兴就开走了。”
一伙人七嘴八舌的对这名叫小高的男孩叫喊着。
小高抓抓头,看看附近,没什么其它人在这马路边驻足,不死心的又央求朱悦道:“小姐,拜托行行好,帮我们拍张照,我那票朋友都快捉狂了,反正你在这大太阳底下也不好睡,干脆来帮我们照张相嘛!”他还以为朱悦是在睡觉呢!
“喂!小姐......”小高苦苦衰求。
朱悦被他烦的受不了,抬起头,红红的眼眶中还噙着泪水,“跟你说找别人,你听不懂?全垦丁只有我一个人有闲有空吗?”她很不客气的把气出在他身上。
无辜的小高震慑于朱悦的美丽及泪水,呐呐的说道:“想请你......吃顿饭......呃!不,是想请你拍张照......帮我们拍张照。”他腼腆的举起手,指向身后那一群或靠或斜倚在鲜红色跑车上的年轻人。
朱悦顺着小高的手指方向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便令她再也不顾形象的大声哭起来,“哇──”那部供人照相的跑车是她的车呀!
小高急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令这位美女痛哭起来。
身后的朋友瞎起哄道:“哦1,小高,你把人家弄哭了,要‘负责任’喔!哈嘻.....”一伙人笑成一团,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小高急间:“小姐,你怎么了?”
愈问朱悦哭得愈伤心,想不到她人落魄,爱车也跟着落魄,竟沦为观光客照相的“背景”!它在家时,有专人负责维修保养,何曾让它风吹日晒雨淋;而她在家时,众人呵护,她何须吃苦受罪!
小高也不知道朱悦是哭哪桩,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只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小姐,你别哭......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我们大家都会帮你......”
“我好想回家......”朱悦语带哽咽的说着,还带着哭后浓浓的鼻音。
“什么?”一部路过的车子正好在他们附近急踩煞车,令他听不清楚朱悦说的话,小高只好凑近点听。
“你在做什么?”身后传来一个男人冷硬的质询声音。
小高还来不及回头看清来人是谁,便被人像拎小鸡似地拎起衣领,往后甩去,他整个人趺坐在马路边。“谁呀?这么没礼貌,敢在太岁头上动──”来人像尊太阳神般矗立在他眼前,帅得令人自卑,而且怒气腾腾的,令他心生敬畏,不敢再说下去。
朱悦惊愕地看着这个熟悉的高大身影,“祁开?”他怎会在这里出现?
朱悦猛的站起身,转身就走,她可不想看到他。
祁开拉住她的手,一脸愤怒的吼道:“你还想跑到哪去?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家都在找你,担心你的安危,你却在这里和别人打情骂俏!”他气得口不择言,连平常不会出口的话都骂出口。一想到自己找她找得心焦,她却悠哉地坐在这和别的男子攀谈,要不是刚才开车经过看见她,恐怕自己现在还在垦丁各处瞎找。
朱悦甩开他的手,“你凭什么这样骂我?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暴君!”她不甘蒙受不白之冤,也忍不住气愤地和他吵了起来。
祁开发了好大的火,因为太生气朱悦和那男孩靠得那么近,以致没注意到朱悦红着眼眶。
他的俊脸上布满怒气,“我不懂!我的确不懂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离开‘夏日风情’,也不懂你为什么不多替别人想想,难道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他冲口而出属于自己内心深处的感受。
可惜在气头上的朱悦根本没有深思这句话背后的意义,侧过脸,任性的回道:
“你担心的是方凯丽,不是我,你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她在吃醋吗?
祁开扳过她的肩上过她正视他的脸,认真道:“我若是不管你,我何必饭吃一半就出来找你?”
朱悦嘟着嘴,翻翻眼道:“你太闲呀!”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但很明显的,口气没有先前的决裂。
祁开无奈的笑笑,“当我接到老麦打来的电话告诉我你失踪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急吗?你这丫头对垦丁根本不熟,我真怕你会出什么意外。”他见朱悦的态度似乎有些软化,便不再说太露骨的话。
“小丫头!”才平息的火气,又自朱悦的胸中升起,“我是‘小丫头’!那你别理我,去理你的‘成熟女人’吧!”朱悦愤愤地推开他。
祁开满头雾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小丫头”这三字如此敏感,但他还是试图解释,“朱悦,你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
“走开。”朱悦气呼呼地打断他的话,“别挡我的路,我要回家。”大小姐脾气一来,拗得蛮不讲理,为了“小丫头”三个字,她翻脸像翻书。
“别孩子气,我知道你丢了车钥匙,又身无分文,你要如何回家?况且,你回去后,日子也不好过,我宁可你留在垦丁,起码不会被人逼迫。”他怎么能让她回去做“那种”工作,他不能眼睁睁的看她再入“火坑”!
“不要你管!”就算被逼去“相亲”,也强过在这里受气。朱悦不理会围观的小高等人,径自走向她的保时捷跑车。
祁开见她冥顽不灵,也渐渐失去耐性,火爆起来,在她身后吼道:“站住!我不许你再回去那种环境。”
“我说过,不要你管!”朱悦说完,对一干靠在她的车子上的年轻人说道:“麻烦请让让,这是我的车。”
一干人一脸错愕,尤其是小高,刚才已经被祁开和朱悦两人的火爆脾气给吓到了,现在又听到这种出人意表的话。
那部保时捷竟然是那位小姐的!小高张大了嘴,忘了合拢。
祁开气恼朱悦不听劝,执意要回去“重操旧业”,忍不住反唇相稽道:“你就这么吃不了苦,一定要回去过‘享受’的生话?”
朱悦不知他话中有话,坦白道:“没错,我就是要回去过享受的生活。”回去当朱家大小姐。
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爱慕虚荣,为物质出卖灵肉!祁开气极,“好,你回去!没有车钥匙,看你怎么回去。”气归气,他还是希望她打消“回去”的念头。
朱悦倔强地道:“哼!我就回去给你看。”她自马路边选了一块大石头,毫不在乎的往车窗玻璃砸去。她打算打破车窗拿出皮包,就算没车钥匙,有皮包内的金卡,她要回台北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疯了!”祁开大喊。
大石头准确落在车窗玻璃上,一干人惊叫的做鸟兽散,除了朱悦和祁开。
“咄,”的一声,石头落地,车窗却完好如初,没有一丝裂缝,光可鉴人的骂色玻璃上映着朱悦美丽但气恼的面孔。
“可恶!连车子也跟我作对。”朱悦一击不奏效,于是转身到处找更大颗的石头,“我一定要打破玻璃。”
祁开上前扣住她的手,紧紧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吼道:“别任性了!”
朱悦挣扎道:“放开我,你这暴君、色情狂、疯子......”她用尽气力挣扎,还是无法挣脱祁开紧如紧箍般的大手。
祁开俊眉紧蹙,“随你怎么骂我都没关系,但我希望你别回去过‘那种日子’,在垦丁你也许会过得比较辛苦,但对你而言,却是全新人生的开始,你不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