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孙兰衣意识转醒,感觉到床边似乎有人,然而睁开眼睛起身一看——房里什么人也没有!
她望着自己的右手,缓缓缩起,眷恋地贴在心口。
刚才她好像梦到,尉令尧来到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同她说话。
真的是她在做梦吧?他是怎么也不可能到她床边,更不可能握着她的手和她说话!
原来是梦呵!
她再度侧身躺下,眼泪却淌湿了枕。
那只是她的梦……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隔日,一夜没睡好的孙兰衣,依然按时起身,拖着意识混沌不清的身子步出厢房,来到大厅陪爹娘一起用早膳。
她一来到大厅,百般疼宠她的孙常庆夫妇立即呼唤道:“兰衣,快坐下来用膳吧,可别饿着了。”
“好的。”孙兰衣其实没什么食欲,但是为了让爹娘安心,她还是听话的坐下用餐。
她心中对爹娘充满了愧疚,他们如此疼她、爱她、关心她,唯恐她有一丝下如意,而她却让他们两位老人家丢脸。
她被尉令尧掳走的事,爹娘非常生气——尤其是她爹,直嚷着要报官惩治尉令尧,是她一再苦苦哀求,并保证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她爹才勉强听了她的话,放过尉令尧。
她与尉令尧有肌肤之亲的事,她根本不敢告诉父母,怕他们为难尉令尧。
他待她冷血无情、薄情寡义,她却仍处处护着他,下愿他为难。是她太蠢太笨吧?
她才挟起一块鱼送入口中,一阵恶心感立即升起,她立刻停止进食,急忙端起杯子喝口茶,好压下那种怪异的感受。
奇怪,以往她很喜欢吃这种鱼,为何今天会令她作呕呢?
好不容易,那种欲呕的感觉消退了,她又咬了一口鱼,这回的反应是立即的,她迅速掩着嘴,仓皇奔出大厅,在廊前吐光刚吃下的食物。
“兰衣,你怎么了?”孙母追出来,焦急的问。
“我也不知——呕——”她才一开口,作呕的感觉又浮上来。
孙常庆也十分担心女儿,转头见丫鬟们还在一旁看热闹,立即大声怒吼:
“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小姐病了,还不快去请大夫!”
“是!”其中一位丫鬟听了,立即飞奔去请大夫。
半个时辰后,一位大夫步出孙兰衣的闺房,面色不安的告诉孙常庆夫妇:
“恭直口!令千金……呃……有喜了。”
城中人人都知道,孙家千金在成亲当日遭人掳走,后来又被送回,这肚中孩儿只怕是……
“你说什么?!”孙常庆不敢置信地大吼。“你说我女儿有了身孕?她还没有出阁,哪来的身孕?”
“这……可能就要问令千金了。”大夫尴尬地回答。
孙常庆立即转身奔入女儿的厢房,劈头就问:“兰衣,你告诉爹,你肚里的孩子是谁的?”
“孩子?爹,您是说我有了孩子?!”孙兰衣惊慌不已。
那日缠绵,竟在她肚中留下一名孩儿……
“快告诉爹!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尉令尧那恶徒的?”
“爹……”孙兰衣迟疑着不肯说。
“兰衣,你快说呀!”孙兰衣本来不愿说,但在父母的不断逼迫下,她终于轻轻点点头。“是,肚子里的孩子,是尉令尧的。”
“那畜生——”孙常庆暴吼一声,立即转身往外冲。
“爹——”
孙兰衣怕父亲上尉家理论又要滋生事端,不顾自己已怀有身孕,也随后追去。
第十章
尉令尧一早就到城中各店铺巡视,这时他已回到尉府,正在大厅喝茶,准备稍事休憩后,到书斋批阅帐册。
“尉令尧!”
外头大门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怒吼,接着是佣人阻拦的暍叫声:“等等,你要做什么……不行,你不能进去!”
他挑起眉,正疑惑是谁前来闹场,后来佣人急忙来通报,他才知道是孙兰衣的父亲!孙常庆找上门来了。
他来做什么?逼他娶他的女儿吗?尉令尧冷笑。
他不要的女人,谁也不能逼他娶,就算是他也一样!
他放下手中的玉盏杯,冷静地朝佣人道:“让他进来。”
“是。”佣人匆忙退下,片刻后,孙常庆怒气冲冲的大步走进来。
“尉令尧,你这混帐,竟敢占我女儿便宜!没有明媒正娶便强夺了她的身子,你这么做,与采花的恶贼有什么不同?!”孙常庆暴跳如雷的质问。
“我强占她的便宜?她是这么告诉你的?”尉令尧抚着唇,发出低沉的笑声,像听见什么可笑的笑话。
“没错!我承认,一开始的确是我强迫了令千金,不过到后来,她可是非常热情的欢迎我,一双手缠得紧紧的,恨不得我永远别离开她似的……”
“住口!” 一声娇喝传人,孙兰衣袅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尉令尧看见她,脸上出现惊喜、思念、挣扎等复杂的神色。
“哈!今天是什么大日子,怎么孙府的老爷和千金,不约而同上尉府来,该不会孙夫人也来了吧?”尉令尧故意用嘲讽,来掩饰内心真正的感受。
他轻蔑的讪笑,深深刺痛孙兰衣的心。
“尉公子,我今天上尉府来,不是想麻烦你什么,我只是来找我爹回去。”
孙兰衣冷淡说完,不再看他一眼,迳自上前拉扯父亲的手,软语哀求。“爹,不必再多说了,我们回去吧!”
“他做了这么可恶的事,还说这等可恨的话,我怎么可能就此放过他?”孙常庆做鬼也下愿放过他。
“孙老爷,你若要为了掳走令千金的事怪罪我,我无话可说,但你如果要怪我占了令千金的便宜,那么恕我无法认罪。毕竟她也曾与乎云飞过从甚密,或许平云飞也同样享受过令千金的‘热情款待’,你只找我一人兴师问罪,我可下服。”
“你这混帐!”
尉令尧恶毒的言词,终于完全激怒了孙常庆,他不顾老迈的身躯,激动的冲上前,伸手便将一个耳刮子用力甩向尉令尧。
“爹——”
孙兰衣不愿见他们两人发生肢体冲突,因此当父亲伸手想打尉令尧耳光时,她便慌得忘了一切,直觉冲上前,想阻止父亲动手。
“啊!”
孙兰衣没想到父亲那个重重的耳光,就这么甩在她的脸颊上,她感觉到一阵剧痛,耳朵发出嗡嗡声响,身子旋即无力地倒向地面。
“兰衣——”
孙常庆惊声大吼,扑过去想接住女儿,但尉令尧的动作比他更快。
“兰衣!”他赶在孙兰衣倒地前一瞬间接住她。
她纤弱的身子,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兰衣——”孙常庆上前拍拍女儿的脸,见她已没有反应,他又怒又急的转头朝尉令尧大叫:“你要是还有一点良知,就快为我女儿请个大夫来!”
尉令尧见孙兰衣昏迷不醒:心中也很着急,因此当孙常庆要求请大夫时,他立即毫不犹豫的喊来属下,要他们去请大夫。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大夫诊断之后,说孙兰衣只是因为怀孕体虚,再加上过度的刺激,才会一时承受不住昏厥过去。看过诊后,他替孙兰衣开了几帖安胎安神的药方,然后便提着药箱离去。
怀孕?尉令尧怔愣着,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听到的话。兰衣有孕了?
是……他的孩子?
绝对是!他虽在口头上污蔑她与平云飞不清不白,但在内心深处,他是相信她的。她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这点他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