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坑我?”易昭锋不满地横他一眼,和商人做朋友就这点不好,处处得配合对方尊崇奉行的“利益平衡论”。
“只是条件交换,放心,你没损失。”
“为什么我每次听你讲这句话就觉得我已经开始损失些什么了?”
易昭锋无奈地自吉自语,接着懒洋洋地道:“说吧!这回想指使我干什么天理不容的恶事?”
“等你看完她们的来历背景就会明白我想要什么了。”冷爵非自抽屉内取出两叠文件:“我想这‘任何恶女’,你一定有兴趣去会会。”
“这么笃定我一定会对恶女有兴趣?”
昭锋手是接过文件,可眼连瞄也没瞄一下,“你明知道我比较想得到的是关于‘她’的消息。”
冷爵非没理他,依然专注在利益话题上,“要是能自‘任何恶女’身上得到东西,我就能藉势打入日本市场,你也能顺利继承你易家的主位,相信咱们会是合作无间的伙伴,你说是不?”“‘恶女’我身边已经有一个了。”易昭锋没好气地瞟向他桌面,并臆测起那张大如单人床的豪华办公桌内还有多少他需要的卷宗机密:“麻烦你,把调查报告给我。”
“不是已经在你手上了吗?”
“少装傻,我要的是哪份你会不知道?”音调开始出现火山爆发前的活动迹象。
“噢——”冷爵非挑挑眉,恍然顿悟地斜睨他,“原来楚篆说的是真的,易大少改心换性不要钱只要女人啦!自从那个你无缘的孩子的妈出现后,你就放出所有耳目追查,照情形看我可能会失去商场上较劲的强敌。啧啧!兄弟,这不是我乐见的哟?”
“我的爵爷,不晓得你有没有听过一句中国名言?”易昭锋笑容可鞠地便身拉开他抽屉,一边翻看一边说道:“笑人者人恒笑之,今天你会笑我,明天就换我笑你了。为了我们双方长期合作的远长未来,我劝你还是不要作无谓的抵抗,快把东西交出来吧!”
冷爵非将椅滑至一边,任他去搜个过瘾,“都说在你手上了还听不懂,我怀疑你的智商是否有和年龄一块长成。另外,我真的觉得你一不爽就乱搜人东西的习惯实在需要戒掉。”
昭锋的眼瞳倏忽收缩,回过头去翻那两袋文件。
“亏易家把你当宝,为了个女人失了方寸,你该反省了。”
“总有一天我会把这句话丢回你脸上。”昭锋抽出一张相片,“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我等着。”
相片上是两位短发女孩,一个坐于吧台前啜饮调酒,一个在吧台内忙着摇酒,两人状似交谈,由于灯光不足,只能拍出模糊的轮廓。
易昭锋定睛审视,无法确定两人究竟谁才是他想找的人,“怎么只有这张?”
“想看清楚些,自己走一趟不就结了。”冷爵非嘿笑,以他那口带有英国腔的语调挪揄,“她们的生活之精采,足以颠覆你对恶女的定义。”“是吗?”
易昭锋不置一词,来回巡视的目光最后停在吧抬内的酒保,虽然她是短发,但周身却逸散出春风和颜般气质,仿佛淡笑着,俏兮如瓷娃娃精致。
“我不会忘记我们的合作约定。”这句话仍是在易大少注目相片时所言,算是将离去的招呼。
冷爵非舒适躺进椅背,眼角余光已投向桌边的行事历,“混进去之后别光顾着泡妞,记住,你家老租宗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东西拿回来。”
“易家的规矩你会比我清楚吗?”他打了个哈哈,掉头步开时冷爵非又叫住他。
“对了,你刚才那句成语应该换成‘风水轮流转’吧?还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易昭锋没好气地诅咒,用力甩上门,把他嚣张的笑声隔绝在门内。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个半中国人的国文造诣永远比不过只有四分之一中国人血统的冷爵非?
※ ※ ※
绿林酒吧是家远近知名的舞场,它总是聚集许多来自各方的英雄好汉,霸占夜晚放肆它的活力青春,只要夕阳遁去一天最后的霞光,酒吧就展开它魅力四射的灿烂夜生活,即使远远路过也能感受到酒吧内喧嚣尘上的热闹气氛。
若有人问起这家酒吧的老板是谁,可能没几个人有印象。
但!要是提起“绿林”最耀眼的人物,非她们莫属,她们代表了“绿林”,更代表了玩车族,人们总说“绿林”的店花就是“任何恶女”。
任何恶女,鬼神退避。
这句话,是讽刺,也是称赞,更是每个拥护她们的玩车族的骄傲。
任,任翔,外号辣赌太妹。何,何侠安,人称笑面俏娃。
“任何恶女”,是新人类X世纪中最神奇的存在,如同耶路撒冷般,“绿林”非但是玩车族的圣地,更是他们盘聚的大本营,其夜夜笙歌狂舞的场面可想而知。
“就这样?”
“就这样。”
她嚼着口香糖翘着二郎腿,人懒趴趴地窝在高脚椅上,在得到确定的回答后毫不客气地大翻白眼:“我的祖宗!你他姥姥的还真天才,难怪你大学混不到毕业,我要是有你这种学生还不如上吊算了!”
毗邻而坐的大男孩不服气地瞪大眼睛扯直了嗓门,“这篇文章哪里不好了?”
太妹不屑地哼,甩甩指间文稿招呼,“喂!你自已来看看好了。”
侠安将饮料交代小妹后边擦手边走来,概略浏览一下后也忍俊不住笑开,“我说铁齿,我请你拟的是征人稿,不是要你写故事。”
“对嘛!还把‘绿林’拿来跟耶路撒冷比?兄弟,建议你检查一下你的脑还在不在。”
“我……我……”铁窗忽地跳下椅,理直气壮地嚷:“是你们要我把‘绿林’的特色写出来呀!谁都知道‘绿林’就属你们最色,我特地标榜出你们俩有什么不对?”
“好个‘就属你们最色’,真是说到我心坎里了!”
一旁响起零落掌声,几个年纪相仿的大男孩凑近,不甘寂寞地搭腔:“这点一定要标明,省得来应征的菜鸟误蹈‘桃色陷阱’!”
“踩到陷阱不要紧,顶多是贞操蒙上污点!要是变成‘桃色交易’那可就连钞票也飞啰!”
“倘若‘交易’不成,搞不好还会演出‘桃色风暴’哩!”“你们有完没完?嘴巴犯贱要人抓痒是不?”太妹首先掀眉怒眼,再狠瞪向猛吞口水找不到机会解释的铁齿:“我色?我色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值得你特地提出宣传呐?亏我还看在同居份上一直没染指你,你嫌处男已经落伍,要开荤了是吧?”
“没……没没,我绝对没这种意思!”铁齿慎重、郑重、沉重地表示,“我说的是整个绿林就属你们‘最’有姿‘色’,千万则误会了!喂!烂泥、滑嘴,你们怎么故意陷我于不义?我又没得罪你们!”
几个大男孩笑得东倒西歪,头发染成紫色的烂泥呼吸困难地咳嗽,搭住铁齿的肩:“铁齿,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在‘绿林’身价已经到六位数了,每个人都赌你何时会献出你的第一次,大伙这么关心你,我们这些个兄弟怎能不帮着点?更何况咱们都同住在‘非人居’,冲着这点关系,怎么说也该替你设想打点呐!你说是不?”
“抗议,我不同意你们的说词!你们明明是嫉妒我冰清玉骨,光风霁月的伟大节操,刻意要辱没我、抹黑我、带坏我,让我没脸回去见我妈!我妈她有交代我独自北上求学,千万不可以学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