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怎么看起来这样冷清清的?”
“会吗?”
会吗?姜维宁装傻的反问惹得郁桻一阵笑,仔细想想,他在还没了解姜维宁这个女人之前,就对她有兴趣了,可能因为她散发出来的那若有若无的神秘感吧!
如果他要问姜维宁的房间为什么看起来这样冷冰冰,他应该在见到姜维宁的时候就问她,为什么她只穿最简单的衣服样式?或许她就是这样不花稍的一个人,这也没什么好问的。房间摆设、穿着都是反应一个人的内心,连摆设的人也未必说得出为什么。
在姜维宁准备晚餐的时间,郁桻四处走着、研究着姜维宁的小套房。如果要说这房间有什么小东西,应该只有挂在窗边一只纸折的小鹤,随风飞舞着。
郁桻用手指轻拨了纸鹤一下,这才发现纸鹤已经很旧,颜色都已经被阳光晒得褪了,折得并不工整,如果不是小孩子折的,就是男人折的。
姜维宁做了拿手的奶油海鲜义大利面,为了缓和奶油甜腻的味道,倒了两杯白酒佐餐。
两人坐在地板,就着低矮的日式小茶几,享受着美食。
“嗯,不愧是美食节目的主持人。”
“很高兴你喜欢。”
这回答会不会过分客套?郁桻有趣地打量着姜维宁。她真的跟他平常认识的女性很不一样,他能感受她有所图,但图的是什么?他却始终不明了。
“那纸鹤,”郁桻随手一指。“是你做的?”
一瞬间,姜维宁神色闪过一丝脆弱的复杂,但她却很快用微笑掩饰过。“朋友做的。”
“朋友?”
郁桻有趣的疑问语气,像在说一个被朋友责怪、把朋友都舍弃了的人,竟然这样珍惜地保留着朋友送的东西。
“那个朋友一定很重要喽?”
姜维宁听出郁桻话语中的轻讽,只是持续着微笑。
“你想说什么呢?”
“我想说什么呢?”
打太极似的,两人互相试探着对方。
以为姜维宁会再度借力使力推回来这话题,但她放下手中的餐具,望着窗口的纸鹤像望到远方去。
“是以前喜欢的人送我的。”
是某天下午,两人在读书之馀,小虎心血来潮教她做的纸鹤。明明是教的人,做得却没有她这个学的人精巧,她还取笑了他一番,他装作不高兴的要把纸鹤揉掉,她却将纸鹤带回家,串起三颗纸做的星星,每颗星星里分别写了小虎的名字——申、和、光,在最下面串着一颗小小的铃铛。
铃铛的声音很清脆,因为太清脆了,风一吹就发出铃铃铃的声响,像不知名的地方传来的哭声一样,让人听了心酸。在法国一个睡不着的夜里,她就把铃铛拆了,而星星也在几次搬移中不见了。
她回望郁桻,脸上已经是甜蜜的微笑。
“但是已经分开了。”
“怎么分开的?”
姜维宁偏头思考了一下,最后只是淡淡说:“自然而然就分开了。”
郁桻却勾起嘴角笑了。“下次要说谎话,草稿要打高明一点。”
姜维宁受震动似的看着郁桻,他感受到——什么了吗?
“你的房间只有必需品,表示你只会留你需要的东西,如果是自然而然就分开的过去恋人,应该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但是你还大费周章的留下这个褪色的纸鹤,你应该——”他直直探进姜维宁眼中。“还想念他。”
姜维宁意外的闪躲着郁桻的眼神,她太沉醉于自己的回忆中,盲目的想把郁桻当作替代品,忘了对方是一个厉害的人。
姜维宁,你这是在玩火啊!
“我猜得没错。”看见姜维宁受惊的眼神,郁桻露出满意的表情。“不是自然而然分开,是被抛弃了吧!”
姜维宁倏然抬头,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或许敏锐,但还不够,还不够。
还好……
※ ※ ※ ※ ※ ※ ※ ※ ※
其实郁桻说得没错,一个突然离开人世的男朋友,跟她被抛弃了差不了多少。
执着于逃开有关申和光的过去种种,最后却发现就算自己能离得开所有关于他的触觉、嗅觉,能不看不听有关他的任河事,却躲不了他在自己心中根深柢固的影子。
这也难怪,为什么在她看到郁桻的第一眼,她轻而易举就能认出他只是神似小虎的那个人,难道不是因为她还仔细的记着小虎吗?
“维宁姐。”
执行制作小文刚好也到摄影棚,过来和姜维宁打招呼。她看见离去的豪华轿车,再看向姜维宁的眼中似乎写了一点不以为然,从她对郁桻的称呼就可以看出来。
“郁大少叫司机送你过来?”
姜维宁点点头。
他本来要自己送她过来,但姜维宁不喜欢这样大剌剌的招摇,拒绝了郁桻。郁桻为了姜维宁这莫名的坚持笑了好半天,她就是不让他在这些地方发挥他的绅士风度。他以前的女朋友都是巴不得带他出去炫耀,只有她躲躲闪闪的像怕什么似的。
最后他坚持要让司机载她过来,姜维宁也只好妥协。
“你之前不是说过对他没兴趣吗?”
她的确说过这自打嘴巴的话。
“你是真的喜欢郁大少吗?”小文不信地问着。
“嗯。”
“喜欢到要从别人手中把他抢过来?”
姜维宁低着头,没回应。
在这点上她真的无话可说的理亏,即使对象是唐月,她也不该这么做。
“你知道现在大家把你说得多难听吗?偏偏你一个字也不解释。维宁姐,我真的不相信你也是他们说的那种拜金的人,而且你知道吗?像郁大少那种人靠不住的,他能抛弃唐月,就能抛弃你,他根本是个纨绔子弟。”
姜维宁抬起头,她知道小文是真的关心她,小文的率直令她感到温暖。
“我知道,”姜维宁露出安抚的微笑。“我并不期望跟他天长地久,我知道他只是一时兴趣。”
“那又是为什么?”小文真的不解。
“我不是为了报复唐月或是为了从郁桻身上得到任何好处,有时候情感来了,我们只能依直觉而行。”
小文还是不解,但没有再多问。
而姜维宁自己则想着,这番说词,如果能说服得了她自己就好了。
进了摄影棚,化好妆、准备好后,姜维宁站到布景中。不知是谁故意将这期的八卦杂志摊开在流理台上,页数恰恰是郁桻牵着她的手,走进她的公寓照片的那一页。
之前的杂志只是绘声绘影的写着她和郁桻的关系,现在有了让她无法否认的照片当证据,放杂志的人仿佛故意要试探她的反应似的。
姜维宁轻声问帮她调整麦克风的小文。“今天的特别来宾是唐月吗?”
小文点头,夹好麦克风之后,盖起桌上的杂志。“真是的,谁做这种无聊事!”
小文顺手带走了杂志。
唐月女王般的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大群影视记者。
姜维宁没猜错,今天要唐月来上节目是制作单位的意思,自从某位主持人开了在综艺节目举行八卦记者会的风潮后,各家电视台争相仿效。现在她和唐月出了这么大的争风吃醋的八卦,制作人还不赶快把握机会,把两位女主角凑齐,等着看节目中有什么暗潮汹涌。
大概是因为发了消息出去,所以各家杂志、报社、电视台也都派了人来,真给足了唐小姐面子。
看她没因为那本杂志而产生特别反应,记者们似乎有些失望。
在节目未开始前,记者先生小姐们把握机会拼命问着唐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