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他色狼、野狼,总之叫他们退回去。快去说!”凌语怀下令道。
没错!权品骐办到了!文武状元的头衔全由他一人夺得,不但深受皇上喜爱,更是朝中臣子眼中的最佳女婿,就连这场婚礼也是朝中魏丞相从中牵线,怪不得对方的迎娶阵容完全不输给凌府嫁女。
“是,小姐!”梅儿匆匆离去。
权品骐望着大红花轿,心情复杂。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与凌语怀如此有缘,就连成亲也在同一天。
她……要嫁人了?
哈,说的也是,她是女人嘛!除了嫁人还能如何?权品骐脑海里闪过昔日往事,两人相互扶持,在书院生活的点滴如浪涛似的涌入他心中。
不知这两年来,她……是否还记得他?
两票迎亲人马在桥上进退两难,梅儿走上前,胆战心惊地朝位在骏马上,气势不凡的权品骐道:“权公子,抱歉……我家小姐赶吉时,可否……请让路。”
权品骐回神,还未答话,他身旁的一名手下大步跨前,喝道:“大胆丫鬟!你不知道我家权公子是状元郎吗?居然要状元郎让路,你不想活啦!你家小姐赶吉时,我们也赶良辰。识相点,快点退回去,让我们先过,听到没!”
梅儿受到惊吓,赶忙行礼,“请权公子见谅,媒婆说我家小姐若错过吉时,会不吉利。请权公子……”
“去去去,你家小姐是什么大人物。我们状元郎若误了良辰迎娶,当心你家小姐几条命都不够赔。”权家媒婆甩起绣帕,在一旁大呼小叫。
“这……可是……”梅儿被眼前之人凶得无法回话。
权品骐明白大伙不能僵持在桥上,正打算下命退回时,端坐在轿内的凌语怀早已将对方气势凌人之话听得一清二楚,她气急败坏地扯下红帕,不假思索地飞出轿子。
凌语怀使展轻功,转眼之际来到梅儿身旁,她忿然转身,纤细身影牵动衣裙,随风飘逸,优雅迷人,凤冠之上所缝缀的珠子也轻松摇摆起来,那清秀五官染着娇艳胭脂,宛如天上仙子降临般,震撼在场所有人。
凌家媒婆刷白了脸,梅儿的脸色则变得惨绿。
权品骐惊悸着,征怔地望着眼前这美艳女子。她……是语怀吗?
两年前,当他知晓她的身分,恼她欺骗自己时,她仍一身男装。如今见着她恢复女装,竟是如此撼动他的心,还有……那双吸引他的自信眸子……
凌语怀无视他那惊愕神情,大剌剌地面对他,“状元又如何?状元就了不起吗?你们权家势力强,我们凌家也不是好欺负的。要我们让路,门都没有!”哼!他算什么,若她不是碍于答应双亲要求,当今状元绝对非她莫属。
权品骐见她气势傲然,眼里闪过许多喜悦。她没变,依旧是那火爆脾气,凡见不惯之事必挺身而出,甚至忘了自己此刻可是位新娘子。
“凌小姐,抱歉,手下们一时心直语快,若有冒犯请多包涵。”他拱手道。
见他彬彬有礼的回话,凌语怀心中泛起怒火,“既然知错,还不快让路。权公子!”
多陌生的称呼,好似他们从未相识过。权品骐心中也染起不悦,“让?凌小姐真爱说笑,你要嫁人,我要娶人,大家平等地位,凭什么要我先让!”
“权品骐,你的意思是不让路罗!”她怒瞪他。
他轻笑,“让又如何、不让又如何?”
“你——”
他知道他惹火了她,但他就是无法克制心中的莫名怒火和嘴巴。“怎么?你就这样急着嫁人吗?倘若真是,那本公子就委屈点让路好了。”他再度口是心非,嘲讽着她。
凌语怀受不了了。好端端的出阁之日,他居然嘲笑她,还羞辱她。
“权品骐!”她怒吼一声,旋身跃起,朝他出掌。
权品骐眼明手快,跃离马上与她过招,随即引来周遭的尖叫。
梅儿急得快哭出来,两方媒婆早已被他们的举动吓到,昏厥过去。
凌语怀掌风快又狠,权品骐应对也不含糊,两人对招毫不相让,双方人马纷纷退后,桥中一下让出空间,更助长两人的对峙。
东门新娘,西门新郎,本该是人人羡煞的两桩好姻缘,岂知在途中发生争执,相互打起架来。
两人各怀心事地开打,却不知婚事已成笑话,这东、西两家再度成为洛阳城的最新话题。
凌府
“胡闹!一个代嫁新娘居然抛头露面还打架,你真是越来越放肆!”凌鹰拍桌咆哮,气得额上筋脉隐隐抽动。
跪在祖先牌位前的凌语怀正低着头反省。
凌夫人从未见丈夫如此气愤,开口道:“相公,别气了,咱们还是快点想法子补救这桩婚事吧!”
凌鹰拳头一紧,“补救?没得救了!女儿和人打架一事早传到大学士柳大人那儿,一早我就收到对方来信,他们决定取消婚约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那现在……”
“现在咱们女儿不但成了全城的笑柄,就连亲事也没人敢上门来提了!”凌鹰道出女儿闹事的下场。
凌语怀不发一语,依旧跪在地上。
凌夫人瞧女儿什么话也没反驳,心里多少明白,尤其当她听见与女儿打架之人是权府的大公子时,只能无奈摇头。两年前女儿失魂落魄回府后,她就担心不已,趁着邵翊然与郝震烈他们来访时才明白真相。
“好了!既然对方取消婚约,那就别再责备怀儿了。怀儿,你起来,回房吧!”凌夫人将女儿扶起。
“不准起来,继续跪!没跪着三天三夜不许起来。”凌鹰气愤道完,甩袖走人。
凌语怀明了,再度跪下。
“怀儿……”凌夫人心疼喊道。
“娘,一切都是我的错,爹会生气也是应该,你就别理我,回房休息吧!你放心,我没事。正好……我也想冷静一下。”凌语怀平心静气地道。
凌夫人瞧出女儿眼里的恳求,明白道:“娘去叫人弄些吃的过来吧!”
“谢谢娘。”凌语怀见母亲出去,将门关上后,她垂下双肩,坐在地上。
好啦!这下可好!不但婚事吹了,说不定以后也别想嫁了。都是那可恶的权品骐,明知她脾气,还故意招惹她。
罢啦!不嫁就不嫁!大不了一辈子独身,自在又逍遥,多好!凌语怀安慰自己之际,泪水不知为何悄然落下。
她惊愕面颊上的湿润,一颗心不听话地纠结在一块,令她感到呼吸困难。
她……哭了!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哭呢?不用嫁人不是她梦寐以求之事吗?为什么……为什么她会……
凌语怀无法理解自己的复杂心情,只能任凭泪珠频频滚落。
她杏眼迷蒙地望着祖先牌位,思绪却飘向一名男子身上,那名与两年前截然不同,身影更加潇洒俊逸的男子……
权府
“荒唐!亏你还是皇上亲点的状元,竟然当街不顾形象和别人的新娘出手打架,简直荒唐到极点!”权雅士无法原谅儿子的鲁莽行为。
权品骐跪在祖先牌位前,接受父亲的斥责。
权夫人不忍心,挺身为儿子辩护,“好了!相公,骐儿又不是故意,就当意外,咱们和薛家无缘结亲不就得了。”
权雅士停下来回踱步的身子,朝儿子骂道:“骐儿,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爹平时如何劝戒你,当时只要你退让,就算误了良辰又如何?结果你不但误良辰,还沉不住气和对方打架,你——气死我了!”斥责不下去,他索性甩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