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阻止过,那是因为她也喜欢他的吻。
她从没问过他,他们这样算是什么关系?她怕自己一问出口,神奇的魔咒就会消失,他又会变回那个脸上带笑,心却冰冷无情的男人。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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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凉在医院的长廊上,慢吞吞地闲晃着,自从李丹莹来了之后,她一下子冒出很多空闲时间,变得很闲。
因为不论任何事,李丹莹都抢着做,小至倒茶水、拿文件,大到巡房、跟诊,她都紧紧跟在冯卫龄身旁,不容她介入。李丹莹聪明、积极、俐落,不论任何事都做得很好—好得令她汗颜!
她明显感觉得出,李丹莹正一步一步,抢走她所有的工作,占据冯卫龄身旁的位子,她也愈来愈觉得,自己根本不被需要,在冯卫龄身旁,她是个多余的人!
她郁闷地随处乱晃,不经意晃到急诊室外头,正好看到两位护士,神色匆匆地推着一台担架,朝急诊室奔去。
她在经过时瞄了一眼,看见躺在担架上的,是个约国小年纪的男孩,他满脸是血,痛得不断大声哭嚎。
她觉得相当心疼,不觉停下脚步。
两位护七边推着担架快步走,一边交谈。
“张闽光医师呢?”
“他现在手边也有病人!刚才有辆轿车发生车祸,伤患全部送过来,张医师和住院医师都忙着处理,实在分不出神来。”
“那怎么办?这个小弟弟也很痛的样子……”
苏雪凉一听,立即插嘴道:“冯医师还在办公室,我去请冯医师来看看!”
“冯医师?”两位护士停下脚步,迟疑地对看一眼。“这么做……可以吗?”
“当然可以!”她无法忍受看到小弟弟痛得直哀号。“我马上就去请冯医师下来!”
说完,她立即冲向电梯,赶到九楼去找冯卫龄。
她一路跑回冯卫龄的办公室,他正好开门走出来,一见到她立即问:“你到哪里去了?该去巡房了!”
李丹莹跟着出来,神色不豫地指责道:“苏小姐,冯医师一直在找你,因而耽误到巡房的时间,你知道吗?请你以后不要随便乱跑,浪费冯医师宝贵的时间。”
“抱歉,我下回会留意的!”苏雪凉没空和她多说,拉着冯卫龄的手就往外面走。“冯医师,你快跟我来!”
“怎么了?我还得去巡—”
“这件事比巡房更重要!”晚一点巡房,病人不会怎样,但若是去晚了,急诊室的小弟弟就要痛死了。
她用力将冯卫龄推人电俤,按下一楼的按键,李丹莹在电梯门关闭前,迅速闪了进来。
“快—”
电梯到达一楼,苏雪凉马上拉着冯卫龄赶往急诊室。“有个小弟弟头部受了重伤,无人替他诊治,你快去替他看看!”
冯卫龄听到重伤的病患,神色立即一正。“其他医师呢?”
“他们也有病人,大家都忙不过来呀!”
“伤患在哪里?”冯卫龄不再多问,已主动走进急诊室。
“在那边!”苏雪凉看到小男孩,已被安置在急诊室的一角,立即领着冯卫龄赶过去。
冯卫龄走到小男孩身旁,开始进行一连串的检测工作。
片刻后,他直起身子,脸色不太好看地说:“他不要紧,等其他医师回来替他看诊就行了。”
说完立即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苏雪凉讶异地大喊:“冯医师,你没医治他就要走了?”
冯卫龄漠然回头,望着她说:“他没有生命危险,头上的伤口只是外伤,请外科医师来缝合就行了。”
“可是你也是医生——”
“我并不是外科医生,不负责这部分的事。我还有其他更需要我医治的病人,没时间在这里耽搁。”他的目光,隐含着淡淡的指责,像在怪她浪费了他宝贵的时间。
“耽搁?”苏雪凉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认为……替病人看病,耽搁了你的时间?你是医生呀!医生替人看病,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为什么你还分什么有生命危险、没生命危险?病人就是病人,为什么还要分等级呢?你没看到他很痛吗?你这么做,对病人太不公平了!”
她失控地大叫,原本乱哄哄的急诊室顿时静默下来,不管病患、家属或医护人员,全用诧异的眼神望着她,好似在想:她怎么有胆子这样和医师大吼大叫?
“依我看,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另一道激愤的女声介入,原来是李丹莹出来替冯卫龄说话了。
“医疗讲求分级,医师资源当然也应分级!杀鸡焉用牛刀?像冯医师这种优秀的人才,当然应该专心医治更需要他的重症病人,像这种缝合伤口的小事,只要交给一般的医师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冯医师亲自出马!”
“是吗?”这种话从一个医生口中说出,实在令苏雪凉感到心寒。
“那么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你也会说这种话吗?”她瞪着冯卫龄,冰冷质问。
“苏雪凉——”冯卫龄低声警告。
“不是吗?像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会真正在乎谁的生死呢?我的生死,你也不可能在乎,对吧?”
苏雪凉气昏了头,忘了急诊室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看,无论是非对错,她都该给他留点面子,不该当众指责他的不是。
冯卫龄只是凝苦脸,没有说什么,但李丹莹倒是义愤填膺,严诃替他教训她。
“苏小姐,注意你的语气!”
“我认为自己并没有说错!人说医者父母心,做父母的人,怎么能对子女有偏袒?病情严重的才亲自医治,病情不重的就弃之不顾,这样还能够称为医生吗?”
“苏雪凉,够了!”李丹莹厉声暍叱。“冯医师哪有弃病人不顾?你要不想做了,就赶快离开济生医院,不要在这里破坏冯医师的形象!”
李丹莹超她走?那他呢?
苏雪凉转头望向冯卫龄,他只是默默垂眼望着地面,没有任何表示。
难道他也希望地走?
苏雪凉觉得很受伤,可是脾气一倔起来,就顾不了其他的她,自然也不可能拉下脸求他。
如果他也希望她走,那她就走,这没什么好稀罕的!
“我是想走没错!”她昂起下巴,瞪着冯卫龄。“我不想再跟着这种无情无义的人工作,我要离开济生医院!”
她傲然抛下这句话,随即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扭头走出济生医院的急诊室。
从头到尾,冯卫龄不曾阻拦过她,就这么眼睁睁的任她离开。
第八章
济生医院有个占地宽广的庭院,绿单如茵、绿树环抱,令人心旷神怡。
这天下午,冯卫龄独自来到庭院,在小叶榄仁树下的长椅上落坐。
午后的微风轻拂,吹动他的白袍,暖暖的金色阳光,落在他乌黑的发丝上,形成一圈漂亮的光环。
他仰起头,望着树梢问偶尔飘过的白云,恍然失神。
他刚巡视病房回来,暂时有段空档,若是以往的他,必定立即前往研究室,继续他末完的医学研究。然而最近,他对研究似乎失去了兴致!
不止研究,不论看诊、手术、或是处理其他的工作,他都同样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若不是他医术高明,还能本能的完成工作,否则恐怕早已出大问题。
自从苏雪凉走后,他就变成这副模样——对啥事都不感兴趣,仿佛她一走,同时也带走他生命中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