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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页

 

  “贺聪他待我不好,不等于我应该以牙还牙。”

  事已至此。我只好鼓励她把事件讲出来,始能解结。

  我说:“贺聪是有责任的,你连名带姓的给了一个男人,他应该令你生活安乐,精 神畅快。”

  “他没有,他没有。从来都没有。我只是贺家最见得人的一个花瓶。在外头,好看 好用,百般炫耀。回到家里,他没对我拳打脚踢也只因为他不屑。”

  闻言惊心,好可怜的阮端芳。

  如果我没有记错,他俩年纪轻轻就结了婚,为了上一代的意愿。

  “我痛苦、孤寂、难过。因而有人乘虚而入……”

  第十章

  那就真是太顺理成章的事了。

  “他,原来并不是个好人!”说着这话时,阮端芳浑身打战。

  我不期然地抱住她。

  一副荏弱的血肉之躯,能承担多少风雨。

  “别怕,别怕!”

  “三姨,我真的害怕。我以为在茫茫人海中,有一盏小明灯,肯照亮我的心,原来 ,不是的。他扶了我一把,就要我付出代价。三姨,三姨,怎好算了?”

  我呆住。

  “我实在没有那个钱。娘家里头,人人但求自保也来不及,这些年,阮家也不过是 名大于实,何况我是外嫁女,母亲的仇家也还不少,让人家知道了,只添了残害我们的 事实。贺家呢……。我拍拍端芳的肩膊,不劳她说,我完全明白。“三姨,我一点私蓄 也没有。”阮端芳苦笑,看她勉强扯动着面上的肌肉,尤其不忍。“是不是好笑了?阮 云龙的十二小姐,贺敬生的长媳,人家以为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错,自嫁进贺家来,穿金戴银,不愁衣食,可是贺聪多一个余钱也不过我手,他 曾说;‘女人是不能喂饱的’……”

  我惊骇。

  有点觉得天旋地转。

  实在是太呕心了。

  如此无情无义,完全冷血的说话可以出诸于一些男人之口。

  “三姨,我连那一套套的首饰都放到与贺聪联名的保险箱内,我怎么敢拿去变卖? ”

  “那人,他要多少了?”我问。

  “一千万。”

  “真的会开价。”我悲愤。

  “我拿不出一干万来,他就要等明天贺聪回港来,把我和他的丑闻告诉贺聪去。”

  这个人一定曾经对牢阮端芳指天誓日,说爱得她要生要死。咳!

  男人,可以如此的恐怖。

  外头骄阳灿烂,天下的人谁敢说半句阮端芳不是至幸福的女人?

  我的心抽痛。

  因此我感激贺敬生。

  他完全可以像贺聪对待妻子般待我。

  我甚而感激潘浩元。

  不得不暗暗承认,他也绝对有能力偷窃我寂寞的心。

  无须学这个无赖般劫财劫色,他只需要把弄着一颗原以为得到归宿的心,得意地冷 笑数声,我就能死一万次。

  怎么能怪阮端芳?

  “他叫什么名字,如何联络?”我问。

  只有一天时间。

  “区展雄。”她把电话写了给我。

  “三姨?”阮端芳看我的眼神,忧怨惊惶,像正待法庭宣判结果的死囚人。

  “放心,你给我在这儿好好休息一天,日落之前,我把好消息带回来给你。”

  “可是……他并非善男信女。”

  谁又是了?

  赶狗入穷巷,定必反噬。

  我安慰阮端芳:“你昨晚晓得摇电话来,三姨自然有办法,当今之世,谁有本事动 贺家人的歪主意了?”

  我穿戴停当,出门去之前,慎重嘱咐群姐,要她给聪少奶奶热点清爽的稀饭,又说 :“除了三小姐外,别让任何人进屋里来。若大小两位潘先生来电话找,说我自会跟他 们联络。”

  我自己开车到浅水湾酒店餐厅去见区展雄。

  看上去,真是一表人材。

  好眉好貌生沙虱。

  有什么话好说了?

  开门见山,无所谓扭横折曲,白客气。

  “你要的那个价,贺家付得起。”我看牢他,并不畏缩。

  “那就好极了。闻名不如见面,贺敬生如夫人果然冷艳动人,且举止明快。”

  “也头脑清醒,并不轻易受骗。”

  甜言密语三千箩,我有得出卖。

  眼前人脸上刹那飞红,他遇到对手了。

  竟以为鸿运当头、鸿鹄将至,我们贺家买一送一,他简直异想天开,荒谬绝伦。

  我气定神闲地,望住区展雄说:“拿得出来与值得支付,完全是两回事,想你明白 。”

  对方吸一口气,大敌当前,他也打醒十二分精神应付,说:“贺家声望何只此数! ”

  “说得对。你知不知道贺敬生的资产究竟有多少?单是敬生企业名下的股权时值, 就是几十倍于你现今要的那个数,你开价是不是太低了,全副身家过户到你名下去好不 好?”

  区展雄呆住了。

  “江湖道上,盗亦有道,是不是?因而你只要一个自己满意的数目!”

  “贺太太深知我心!”

  “交易是双方面的,过得了人过得了自己,天公地道。三百万,这是我还的价。”

  区展雄笑:“出手太低了,贺家人怎么好象在女人街买内衣裤似,讨价还价?”

  简直狗口长不出象牙。

  “你开天杀价,我落地还钱,天经地义。”

  “差太远了,八折还可以,否则,免问。”

  “那么请便。”

  贺敬生是本埠金融界玩沙蟹玩得最棒的一个。

  自大同酒家时代开始,我就看他耍这游戏耍得出神入化。

  名师门下出高徒,要吓我还真不易。

  这一铺,我跟他赌定了。

  区展雄果然没有去意,只道:“贺太太,是贺家的钱,用在贺家的事上,你何苦如 此紧张。抖出去,真不是闹着玩的。”

  “说得对,你尽管告诉贺聪去,秘密一拆穿,就不值钱,包你一个子儿也到不了手 。阮端芳遭遇如何,根本就跟你毫不相干,你为了害她而损失三百万,算是一条什么数 ?”

  “贺太太,除我之后,我的一班手足也要餐安乐茶饭!”

  我拍案而起,厉声骂道:“姓区的,只一个数目,你要还是不要?”

  我用手按着餐桌,把脸略俯向他。

  双目炯炯有神,一脸不怒而威,再阴声低气地跟他说:“你有兄弟,真捧!江湖行 走的人,谁没有了!别告诉我,你对我的出身毫不知情,欢场中人的手腕高下,你心中 有数。贺敬生和我从小吓到大,当年,他为我被围欧得差点没命,一个翻身,对方落得 个什么收场,怎不叫你那班兄弟查查去!”

  “贺太太,贺太太,且少安无躁。”

  我慢慢的坐下来,打开手袋,取出支票簿,写好支票。

  在区展雄接转前,我说:“拿了这笔钱,立即消失,永远不要被我见到你。本城所 有传媒,若有直接间接影射此事,一样唯你是问。请记住,你还有七百万在我手上,如 有食言,贪得无厌,本城有甚多人愿意领你和你那班兄弟的这笔遗产。”

  区展雄接过了支票,脸还青红不定,还不敢忘了向我打恭作揖,始行引退。

  我叫住了他:“还有,以后站在人前,别一只狗似的,起码嘴里放干净一点。

  贺氏金马玉堂的家势,家人是不上女人街买内衣裤的,我们走进通中环的任何一间 珠宝店去,全部都三折还价,水到渠成。”

  回到家里来,我差不多是有梯扶梯,有墙扶墙的才到睡房去,实实在在累得一塌糊 涂。

  推门进去,只见贺智紧紧抱住阮端芳,其实一房子内三个女人脸青唇白。

  “摆平了。”

  说完这话,我差点要昏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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