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杰,我好爱你。”艾玉恬紧紧搂着丈夫,将身子埋进他怀里,想起先前岳玉纯透露的心事,她不禁认为自己能和相爱的人互吐爱意,是一件幸 的事。
他啄了一下她的发,“恬恬,我也爱你。怎么了,有心事?”妻子感伤的语气让他有此一问。
“嗯,是纯纯她┅┅你知道吗?她晚上要走之前,突然对我说:“艾姊,你叫我纯纯时,让我觉得你像是我的亲人,我记得好久、好久以前,也曾有人这么叫我。”听纯纯这么说,我几乎百分之百可以确定,岳玉纯就是我的妹妹,艾玉纯,她们绝对是同一个人。”
“只有这样吗?你之前不早就确定她是你的妹妹了吗?”
“唉,是没错,但是,想到还不能和她相认,又只能见她陷入情沼为情心伤却无法帮她,那种无力感真教人泄气。”她无奈的朝车窗叹了口气。
“情沼?怎么没听阿宇提过他妹妹有男朋友的事?”谷成杰轻轻启动车子的引擎。
“纯纯心仪的对象就是你那个呆头鹅同学,岳皇宇,若我没瞧错,阿宇对纯纯的感情,也是属于男女之情,他瞧纯纯的那种眼神,就像你看我的那种感觉,这对两小无猜,从来就没猜到对方的心意,只会将相思往自己的肚子里吞。”艾玉恬有些恼人的说。
“恬恬,你确定吗?”谷成杰睁大双眸望着妻子。
“你可不要看轻你妻子包打听的能力。”她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又说:“阿宇平常那种不同于兄对妹的体贴行为,我早瞧在眼里,而纯纯那边,我可是在几个钟头前,由她口中得到了证实,纯纯早痴恋她的宇哥大半辈子了,唉,我可怜的妹妹。”
“天呀!这下子该怎么办?”谷成杰身子无力的靠躺在椅背上,“难怪阿宇这小子以前在学校,对自动送上门的美女皆不屑一顾,成天只翻着皮夹子,瞧他妹妹的相片,我还以为他是想念家人,唉!原来是思念情人。”
“本来郎有情妹有意是很好送作堆的,可惜,就卡在岳家两老身上。”艾玉恬叹了口气说:“纯纯原本一直被‘爱上哥哥’的罪恶感压得喘不过气,后来在一个场合里得知自己并非岳家人,进而想起了一些她刻意遗忘的往事,却因不愿毁了岳家的和谐,选择逃避这段感情。唉,她自始至终都以为她的字哥对她只有兄妹之情,怕因她的告白伤了家人。”
“难道她没想过,要寻找她的亲生父母吗?”谷成杰提出他的疑惑。
艾玉恬摇头说:“她没刻意去找。她知道自己是贝儿的替身,呃,贝儿是岳家早夭的小女儿,所以怕挖出事实的真相,岳家两老会承受不了,因为她的养父母一开始就当她是他们那位早逝的女儿,贝儿,尤其是岳伯母向来只喊她贝儿,很少叫她的中文名字。”
“唉,她真是个善良的好女孩。”谷成杰感叹的摇着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咦,我记得阿宇曾说,他的父亲是一位很理智且明事理的长者,或许我们可以从岳伯父身上着手。”
“哇,杰,你太棒了,你真是我们艾家的救星。”艾玉恬兴奋的搂住他的颈子。
“恬恬,当年若不是我的亲人,也不会害你们艾家┅┅”谷成杰语气充满自责。
“不。”她捂住他的唇,说:“杰,这一切只能说是上天注定的。何况你也是受害人之一呀!让一切都成为过去,往者已矣,来者可追,就让我们为纯纯寻得她的幸 吧!”
“嗯,恬恬,谢谢你。”谷成杰感激的看着他。
“谢什么谢,别忘了,我们是夫妻。”她啄了啄他的唇,笑着说:“走吧!快回家去,我得写一封能 天地、泣鬼神的陈情表,让岳伯父双脚往我们这边站才行。”
“是的,老婆大人。”他缓缓将车驶向位于阳明山的家。
※ ※ ※
澳洲雪梨“咦,定中,你今天怎么提早回来了?”珍妮将丈夫的公事包接过来。
岳定中一言不发的朝沙发走去,“唉。”他重重叹了口气。
“定中,怎么了,是工作上有问题吗?”珍妮往他身旁的空位坐下。
“珍妮。”他握着妻子的手,说:“玉纯在台湾出了车祸。”
“ ?皇宇怎没通知我,贝儿有没有怎样?”她拉着丈夫的手神情紧张的询问着。
他拍拍她的手,说:“还好,玉纯已渡过危险期,目前只有脚还没复原。”他深深吸了口气,说:“珍妮,玉纯的姊姊找上门来了。”
“姊姊?贝儿有姊姊?呃,定中,你是说艾家的人?”她神情震惊,瞪大双眸望着丈夫。
岳定中点点头说:“嗯,艾兄的大女儿写了一封信。”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今天才收到的信。
珍妮接过丈夫递来的信,她急忙展信阅读,还好她一直没中断中文的学习,所以信中所陈述的意思,她大致能看得懂。
“定中,我有没有看错?艾小姐说皇宇与贝儿两人对彼此有意,这┅┅可能吗?”她吃惊的重看了那一段文字叙述。
“唉,都怪我们,平常我们各忙各的,从没留意到玉纯的心事,难怪这些年只要问他们俩有无意中人,全不约而同的推说工作忙没空交友,原来┅┅是他们心里都有了对方。”
“定中,都怪我这个做母亲的,只管玉纯当贝儿又活了过来,却没用心在她身上,才让她黏皇宇黏得这么紧,产生了感情,唉,这女孩受了这么多委屈,却还惦记着咱们。”珍妮拭了拭眼角的湿润,又说:“其实,自从她离开我们到法国念书,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渐渐能将她和我们死去的女儿当成两个个体看待了。”
岳定中搂着妻子的肩说:“唉,当年你因女儿逝世伤心过度,领养玉纯后,我虽知你将玉纯当成我们死去的女儿,却因怕你崩溃,不敢纠正你的想法,说来,我也有责任。”
顿了一下,他又说:“当年因缘际会领养了好友的女儿,原以为能给她一个健全的生长环境,却┅┅唉!该是我们替玉纯做点儿事的时候了。”
“可是,皇宇和贝┅┅呃,和玉纯,这样好吗?”珍妮语气略微犹豫。
“有什么不好?难道你不想让玉纯永远留在我们身边,让皇宇娶得美人归吗?”岳定中拍拍妻子的肩,又说:“虽然艾小姐说她只想和玉纯相认,并不会把玉纯带离我们的身边,但是我们真能永远留住她吗?而且你忍心让皇宇一辈子不娶妻吗?你可别忘了,皇宇有我们岳家的痴情遗传喔!”
珍妮笑笑叹了口气,“这孩子┅┅既然你不反对,我也乐见其成,可是定中,我们要怎么让他们俩结婚呢?总不能押他们上教堂吧!”
岳定中扬起一抹笑容,指着摆在桌上的那封信说:“你没瞧见最后一段吗?‘欢迎两老拨电来台共商大计,小女子已有一套完美的解决之计,保证一个月后,让岳家能娶得媳妇过门。’艾小姐既然这样写了,那就表示她有办法让我们家这一对傻儿傻女互表心意,进入礼堂完成终身大事喽!”
“那你还不快打电话问问。”珍妮急忙将旁边的电话递给他。
“嗯,瞧你迫不及待的,急着抱孙子呀!”他笑着接过妻子递来的电话,看着信件拨了一通国际长途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