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你是怎幺让我的感冒快点好的?”冷嗓放柔,思绪远扬至多年前下着大雷雨的那日。
“记……得……”娇嗓愈是虚弱无力,尾音已渐消音。
“那现在换我帮你。”他起身坐在床畔,双掌抵于她脸旁,半俯在她上方,睇着她白净恬静的脸蛋。
“……嗯。”她意识愈来愈模糊昏沉。
灼热视线落在她苍白干涩的唇瓣,辜安玄嘴角微扬,俯着的身躯缓缓低下,将唇轻刷过她的唇瓣。见她毫无动静,不甘被她忽略,他又再将唇压在她唇办上,加重力道,辗转地欲吻醒睡美人。
痛!嘴巴怎幺痛痛的……尤春风皱眉,意识挣扎于清醒与模糊的边缘地带。
她低吟,下意识避开他唇舌的追索,他又上前,以齿轻啃她唇瓣,企图将她唤醒,他要让她明白,他是以男人的身分在吻她。
四年的时光已经够长久,他不想再等待小女孩能够自动发觉自己的心意,再这幺等候下去,怕不等到齿摇发苍、天荒地老。
无论她如何费尽心思地躲开,唇上那道强烈压迫感仍旧存在,而且似乎愈来愈痛、愈来愈……难以呼吸……快窒息了啦!尤春风强睁起双眸,蓦然入眸的,便是张放大数百倍的辜安玄。
怎怎怎……怎幺回事?!她惊喘地想退开身子,却发觉他正压制着她无力虚软的身子,令她想逃也无法逃。
“辜……安……玄……”极力由他辗压的唇下挣扎,也仅只啧出这三字。
最近,他似乎特别喜爱吻她,他是吃错药啦?连她生病他也不放过她!她好可怜喔,老逃不离他的魔爪,惹上他这个恶魔,是否就注定了她此生命苦的开端啊……
辜安玄轻柔伸舌将她干涩的唇舔至湿润后,才缓慢退离。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幺啊?”她气恼,总算施出全身力气将他推离,“我是个病人,要好好休息耶!干幺一直吵我?”
“我刚才跟你说过,你自己也答应让我吻你。”
“什幺时候?!”她怔愣。
“我问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一次为了让我感冒快好,然后就吻我让我快点好?你说记得。我再问你,那我亲你,让你感冒快点好,好不好?你也说好。”他满脸无辜,朝她耸了耸肩、摊了摊手。
“喔。”好象有这幺一回事吧……可那时候她早就陷入昏迷状态啦!他怎幺可以趁人之危啊?!“好啦,那就这样……你可以回去了,留在这里只会妨碍我休息而已。”她随意摆手,下逐客令。
就这样?她可曾深思他为何会如此做?
“春风……你真以为我是为了让你感冒快点痊愈而吻你的吗?”
厚!他今天很鲁耶……到底要不要让她休息啊?!
“不是这样又是怎样?”
“你有没有想过,我跟你是什幺关系?”
“不就朋友关系嘛……”打了个呵欠,她实在倦累。
车安玄沉着神色,俊美脸庞添入几许阴郁。“是朋友会这样亲吻吗?”
应当是不会吧……“好吧,那就跟家人一样的关系吧。”
“家人会这样亲吻吗?!”冷嗓紧绷甚剧,他瞪着即将陷入昏迷状态的她,恨不得将此刻的她摇醒,但见她苍白的神色与虚弱的态势,不免又强制压下满腔怒火,不再去扰她虚软的身躯。
“好象会吧……”这问题很重要吗?她都快病死了,他还在她耳朵旁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我喜欢你,所以才会吻你。”
“喔。”喜什幺啊?意识模糊,听不太清楚了……
“我对你好,也是因为我喜欢你。”
“好啦、好啦……”喜欢喔……喜欢什幺啊?
“我再说一次,我、喜、欢、你。”咬牙切齿的冷嗓,有着即将失去理智的崩溃。
“是、是、是……”喜欢她啊……他好象是这样说吧?
“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辜安玄恼怒地瞪着尤春风不堪其扰的小脸。她似乎完全没将他的真心听入耳!
气煞地旋身离去,匆促步伐令他无法立即克制关门的力道。
砰!
忽如其来的惊响又再次将她由昏沉梦境拉回现实,她睁起双眸,傻楞地盯着紧闭的门扉,再将视线栘至床旁的那张椅,沉重思绪不知为何,被拉回方才他所说的那几句断断续续飘入耳的话语……
耳语缓缓拼凑着,直到完整后,她倏地惊叫,“啊!”
他他他……那个讨人厌的辜安玄说……说喜、喜欢她?!
“不会吧?一定是我听错、一定是我听错!”尤春风揪着软被,喃喃自语,“对,一定是我听错了。”
吓得险些魂飞魄散的女孩,急急忙忙又将自己埋入被窝中,允许自己选择相信听力犯错,再次堕入昏沉梦中,不愿再去探讨任何属于男孩的烦扰。
第六章
红、橙、黄、绿、蓝、靛、紫……一、二、三、四、五、六、七……
怎幺少了一颗绿色啊?嘶……飞到哪里去了?
忙碌身影穿梭在成群成堆的粉色气球中,眼见同样一身粉色系列的娇柔女生就快被淹没在茫茫飘然球海中,本是以眼神追寻的他焦急地改以步伐替代巡视,迈开双脚踏入那片粉色天地。
“你要走去哪里啊?”
“少了颗绿色气球,刚才明明还有看到的啊……”专注于搜索气球的女孩喃喃自语着,完全没有费心去理会身后跟随的高硕人影。
“我刚看它飞走了。”他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专心的模样。“气球再吹一个不就得了?”
“对喔。”她真笨!抬手敲了记自己驽钝的脑袋瓜,转身要走出布满气球的会场,却忽地让身后伫立的高大人影给挡了去路,抬首就见辜安玄正一瞬也不瞬地与她直视,芳心震了下,忙不迭垂首掩饰自己刹那的失措。“你、你是毕业生耶,待在这里做什幺?你应该、应该在那那那那边……”该死!严重结巴。
瞅着紧张十足的小女生,他仰头,喟叹,“毕业生也可以到处走走吧?”
要他待在那闷死人的小会场内,等候毕业典礼正式开始,不如起身漫步在校园外吹风透气。
“啊!喔……可以、可以……”依旧垂着小脸的尤春风细声嗫嚅,“我、我要去处理这些气球,失、失陪喽。”言讫,她飞也似地逃离他身旁。
“春——”唉……
真想敲破那妮子的笨脑袋瓜,不知她又在胡思乱想些什幺了。
呼呼呼……
有没有跟上来啊?呼呼呼呼……喘死她了……
阴魂不散的家伙!被惊吓得魂不附体的尤春风,蹲坐在树旁稍作憩息。
距离上回的大病一场后两人便再也没有任何接触,不愿去深探他那日所言何意,她只当是自个儿幻听、幻觉、幻想……只是不知为何?见着他就不自主地脸发烫、心儿乱怦怦跳、惊惶失措得六神无主,完全失去个准儿。
“真搞不懂自己在想些什幺?”
辜安玄,一个伴在她左右即将届满十年的男人,一枚将她思绪轰得一团糟的炸弹。
“吻……”
纤指抚上不知觉发烫的唇瓣,心口正一波又一波悸动着。
双唇抵触的灼烧,一路蔓延上颊际,尤春风掩面轻呼,抑不了怦然心动,一双柔荑止不住的轻颤,来自浑身不明所以的震荡。
又不是第一次与他嘴对嘴,她干幺要这幺紧张啊?可是……那日在床上,她睁眼的刹那,清晰地在他眸中读到一抹属于攫夺的火热,那是含有强烈占有意味的吻,就算她再如何忽略,感受却是极度惊愕,促使她无法选择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