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杜子沅见刘紫嘟着嘴、小心翼翼的可爱模样,心头的怒气消了大半。
“我发誓。”刘紫乖乖地再次举起三根指头。
“这么听话实在不像你,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杜子沅斜睨着刘紫,不怎么相信这个小鬼灵精。
“那当然,小女子我多怕大老板你一个不爽又调我回去洗盘子,那多衰呀!”刘紫故作害怕地搂着双肩直发抖。
杜子沅又不高兴了。她居然会这么以为?他怎么可能再让她回去做苦工?他的一片真心她竟然丝毫未觉?真的太不可原谅了!
“咦?你的脸怎么这么臭?你真的想调我回去洗盘子呀?不要啦……”刘紫扯着杜子沅的衣襟撒娇。
她当然知道他舍不得这么做,但她才不要先表白昵!他连一句承诺都没有,甚至连心意都藏着不让她知道,她就这么倒贴过去,以后岂不是被他吃得死死的?她绝不要先承认喜欢他。
“不许再和别人动手动脚。”杜子沅捏着刘紫的腰,专制地命令道。
“嗯哼!”这她可以接受啦!
“以后时时刻刻都要跟着我。”他想把她绑在他看得到的地方。
“咦?可我是老夫人的人耶!”刘紫嘟着嘴说。她也想跟着他呀!可将她远调到老夫人那里的人就是他呀!
“我需要书僮,明儿个就向老夫人借你来用。”办法是人想的,他很快就解决了那个小问题。
“书僮?我吗?”刘紫立刻变得很兴奋,“那我要不要女扮男装?嘻……扮成书僮一定很有趣,不晓得别人认不认得出来?”
“在家不用。”杜子沅想了想才应道。
“这意思是说你肯带我出门罗?”刘紫漾开甜美的笑容,霎时如春华绽放般动人心弦。
“也不许这样对着别人乱笑。”杜子沅的余醋又冒了出来,两手惩罚似地拉着她的脸颊,再次命令道。
“痛、痛……你真是愈来愈粗鲁了,表里不一的双面人!”刘紫吃痛地拨开杜子沅的手,小手努力地揉着脸庞。这坏心的家伙就知道欺负她!
“你让我每天心情都很好的话,我就带你去逛扬州城。”杜子沅先是好笑地捏捏刘紫小巧的鼻尖,才帮她揉着发红的脸蛋。
“真的?你真好!”刘紫开心地扑上去,搂住他的颈项,满心的感激。
直到杜子沅伸手环紧了她的腰,她才想到两人此刻的姿势有点暧昧,连忙想跳下他的大腿,却被他揽了回去。
“想去哪?刚刚的事我还没罚你呢!”捏着她的下巴,杜子沅眸光转暗,盯着她的神情完全是纯男性的渴望。
“还要罚呀?”刘紫娇憨轻喃,被他深情的凝视深深吸引,完全无法反抗。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反抗,惨了!看来她真的喜欢上这个看似温和却绝对霸道的古代人了。
“当然了,居然让别人瞧见你的美好,该罚!”杜子沅缓缓地贴近刘紫的脸,温热润唇印上她的红艳娇滴。
自从上一次亲密接触后,他渴求的心就愈来愈炽烈,想要更多更多,想要拥有她的一切,想要完全占有她,再也不放手!
醉了!她完全沉醉在他的柔情蜜意之中!才坚持不让自己的心意让他知晓,却在他的热吻里彻底臣服,只有傻子才看不出她的心意!喜欢上他应该是件不错的事吧!虽然他什么也不说,只会把她弄得神魂颠倒,但她猜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她的纤纤小手悄悄环上他的腰,说真的,她好喜欢他带着索求的吻,他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边,让她好安心……
※※※
“刘紫,告诉我啦!你其实只有十三岁,对不对?”四马瞧著书僮装扮的刘紫,益发觉得她看起来好小,更觉得喜欢上她的少爷有点变态,分明欺负孩童嘛!
“你说是就是罗!”刘紫漾开甜甜的笑脸。每次听见别人说她小,她就好开心。
杜子沅的铁拳立刻捶上刘紫的头,还赏她两枚特大号的白眼。这女人的誓言真不值钱,又在对别人乱笑了!
“你家少爷愈来愈粗鲁了。”刘紫吃痛地捂着头,小声地向四马抱怨。
“你再闹,以后不让你出门了。”杜子沅恼怒的俊睑突然在刘紫眼前放大。这丫头想气死他吗?
这家伙居然在大街上直接恐吓她?真是个没肚量的小气鬼!算了!她能屈能伸,这回就不跟他计较了!
刘紫“嘿嘿”两声陪着笑脸说:“别生气嘛!我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四马在一旁忍笑忍得好辛苦,这两个人一定要这样目中无人地随时随地打情骂俏吗?
“今天来的是两个东洋人。”见她装乖巧,杜子沅才满意地告诉她双方约在悦来居商谈买卖事宜。
“倭寇呀!”
“等会儿可别这么说,他们会生气。倭寇是指勾结海盗的那些人;他们自称是正当的生意人,想买我们最近才进的新丝绸。”杜于沅并不怎么相信,但做生意就是这样,有利可图又没伤天害理的话,身为生意人没道理和银子过不去。
“嗯哼。”头一回跟着他出门,她一点也不了解他的生意内容。
“等会儿别让他们察觉我们听得懂他们的话。”杜子沅想了想又吩咐道。
上两回见面,那些人试过几次,认定他不懂日文,胆子大了许多,不时以日文交谈。
那些人明着说想买丝绸,却不时探听杜家的南洋商船何时回港,也许他们看上的是那船朝廷要的矿沙吧!若真是这样,事情也许会变得很棘手,杜子沅难得冷凝了眸光。
“奸商!”刘紫伸伸舌头说。
“但你喜欢,不是吗?”杜子沅倾身在刘紫耳畔呢喃。
“轰!”地一声,刘紫的脸蛋当场烤焦了。他知道?他竟然真的知道她的心意?
“呵呵!”杜子沅白扇一扬,志得意满地走进悦来居。
四马是不知道少爷说了什么,但瞧见刘紫石化在原地活像具僵尸,还是很同情她,忍不住拍拍她的头。
可怜的孩子,谁教她要勾出少爷二十几年来未曾显现于世的所有隐藏性格,她要自己负责善后!
刘紫嘟高了嘴,跺了下脚才跟进去。这家伙有必要在外头给她迎头痛击吗?怎么他就不会被她抓包?他应该也喜欢她吧?可她就是抓不到证据,气死人了!
刘紫扮个鬼脸站到杜子沅身后。出门在外,她没忘记自己的书僮身分,偏偏她身前的家伙还轻笑个不停,她恼火地好想踢他两脚,这时对方出现了。
除了那两个日本人,还有好几位本地人,瞧见他们,刘紫才知道自己错了,眼前这几位才是名副其实的奸商代表,第一眼瞧见他们,她就有股深深的厌恶,真搞不懂杜子沅怎么还笑得出来?
杜子沅和他们谈了许久,那两个日本人不时以日语对谈,刘紫生怕被发现自己听得懂,不时故作无聊地低头看脚。太奇怪了!这些日本人不是要买布吗?怎么全都在谈船的事?果然有问题!
最后他们终于谈到价钱了,对方坚持看过货才肯确认价格,杜子沅不置可否。这些人意不在丝绸,谈了也没用,但装装笨蛋也许可以省去一些麻烦,他不介意偶一为之。
愉悦地和对方道别后,三人在街道上散着步。杜子沅先开口问道:“你觉得如何?”
“少爷,我要向你道歉,之前我错怪你了,和他们比起来,你简直比岳飞还要忠良!”刘紫皱着眉头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