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美!”他才冲出房间却瞧见子美正要出门,连忙拉住她。
“干嘛啦?”她很拗的将手扯回来。
“这么晚了要去哪?”
“要你管呀!”她想开门却被他拉回客厅,而且两手都被他握住。
“那女人是在高雄的PUB遇到的,趁着我不在位子时乱接我的手机,我跟她根本没任何关联。”
“没关联的人会玩亲亲?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她蹙着眉睨着他。好生气!
最气自己干嘛这么放不下,好比爱赌的人切掉十根指头也照赌不误。花心的男人去到哪一朝,永远也无法忠于单一伴侣,她却对他抱着希望,她真是笨死了。
“那时嘉耘正在说他的博爱理论,我也想确定我的心理和身体的想法是否一致,所以那女人贴上来时,我没拒绝,也因为如此,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子美,我是和那女人接了吻,但我没有对不起你!”
“这什么烂理论?我才不信!我不要再被你骗得团团转了!”子美生气的想扯回小手,却因为他坚持不放,火大的踢了他两脚。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瑞宁也火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干嘛这么大反应呀?
“都被你气笨了!说得也是,你是从来没骗过,因为你向来正大光明的乱搞,根本不怕被人知道!”她噙着恼人的冷笑挖苦。
“你到底想怎样?都说没那回事了,你怎么这么烦,真的‘大姨妈’来了呀?”他气恼的大吼,还狠狠的甩开她的手。
没想到他会这样骂人,子美眼眶瞬间染红,豆大泪珠成串掉下来,愈想愈委屈,她缩进沙发里嚎陶大哭。“呜呜……呜……”
“我……对不起啦!我……”不曾见她哭成这样,瑞宁慌了,跪在沙发边赔不是,可惜泪眼佳人不理他了。
“铃铃……铃铃……”电话又响了。
“拜托你别哭了!”瑞宁理都不理电话,他宁可和子美又吼又叫的对骂,也不要她把气闷在心里,伤心得哭肿双眼。
“铃铃……铃铃……”
在这紧要关头,那该死的女人又来闹场吗?
电话铃声催魂似的响个不停,瑞宁再也按捺不住怒气,冲过去接起。
“你这花痴听不懂人话呀?告诉你别再打来了,又来烦什么?我莫名其妙被你害惨了,再来烦我小心我告你!”他气急败坏地挂上电话。
哭得惨兮兮的子美错愕地看着他。他确定电话是刚刚那女人打来的吗?这样骂人万一骂错了,可就糟了。而且她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就连被罗禾东偷袭时,他的脸色都没这么难看,也许她真的误会他了。
瑞宁才刚要走回来,电话铃声居然又响了,他凶狠的目光如雷射光般瞪着响个不停的电话,仿佛想摧毁它似的。
怒到最高点,他一把抄起话筒,所有一三四六字箴言全都用上了!
“妈?”
倏地!他的精彩咒骂瞬间停止,呆愣地瞪着话筒,过了许久才尴尬的接口——“呃……以为是别人,那人一直打来闹才……嗯……好……拜拜!”
他呆呆地挂上电话,缓缓地回头看向子美,又过了许久才开口——
“费诺文的父母要来了!”
第九章
“怎么办?”惊慌爬上瑞宁的脸庞。
“伯父他们什么时候要来?”子美站了起来,扯着衣角擦泪。
“明天中午到,我答应去车站接他们。”瑞宁仍处在震惊中,有些呆愣地将听到的叙述出来。天!他从没想过会遇到费诺文的父母。
“也差不多该来了,他们一年总会现身个几次的。”子美屈指算时间,平静的说道。他们一时兴起就会来瞧瞧儿子,是一对很好相处的长辈。
“完了!绝对会穿帮,生养二十八年的儿子突然性格全变了,他们绝对会发现不对劲!”瑞宁颓然地坐进沙发。
“他们人很好的,而且你只要透露现在的性向,伯父他们绝对会乐翻天,再也没时间去怀疑其他的小事了,你放心吧!”子美坐到他的身边安慰道。
“真的?”
“对呀!表哥十八岁那年被伯父他们发现有同志倾向,当时可是闹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呢!表哥是独子,那种打击对伯父他们而言有多大,你应该明白吧!”
“后来呢?”
“有几年他们简直是水火不容不论表哥如何解释、如何乞求谅解,伯父他们都拒绝让他回家,那几年表哥很痛苦。”子美偏头回忆过往。
“他被断绝亲子关系了吗?”
“对呀!那时伯父他们还住在这里,表哥被赶出去,可表哥还是三节过年以及父母生日乖乖回来门外罚站,五年里全无间断。”子美说着,眼眶又红了。
“真可怜。”原来要忠于自己,也挺困难的。
“对呀!还好我父母不看他的性向,只看他的孝心,让他住到我家,我和表哥的兄妹情就是这样培养起来的。”
“真的只有兄妹情?”瑞宁有点怀疑。
“废话!不然还姐妹情咧!所幸表哥换而不舍的努力,让我爸妈很感动,暗地里也帮着缓颊,多少帮了点忙,所以伯父他们移民后,表哥才会二话不说答应照顾我的。”
“看来是个孝子。”瑞宁点点头,认同费诺文的努力。
“是呀!幸好时代在变,不变的是表哥的孝心。看多了令人失望的社会新闻,表哥多年的坚持就显得令人窝心和感动,伯父他们终于慢慢接纳了表哥的性向,他们是真的很爱你……是很爱表哥,所以只要表哥快乐,他们也就随他了。”
“真好!”他的爹娘在他十八岁那年过世了,而他那些年几乎都在京里,真正和父母相聚的时光并不多,算来费诺文真幸福。
“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不管你是谁,对伯父他们而。你就是他们的孩子,轻松和他们相处就行了。”子美握住他的手,鼓励地拍了拍。
“你说得轻松,完全不了解状况的人是我耶!我怎么可能放松得了?”他反握住她的手,将头抵在她的小手上。
“那我帮你恶补嘛!伯父他们退休后就搬回埔里了,对了,你们是台中人,他们喜欢那里清新宜人的空气,自在悠闲的乡间生活,现在种花、种菜,想旅行就出门,很惬意自在,很令人羡慕呢!还有……”
子美娓娓道来,一一诉说费家父母的种种,瑞宁听得很专心。
“其实若有什么事临时答不上来,你就说忘了,反正你上回溺水的理由很好用,他们又不是法官,不会逮住你详加盘查的。”子美难得见瑞宁像个小学生似的,又紧张又害怕地正襟危坐,就怕错失掉什么资料,不禁笑个不停。
“坏女人!居然笑我?”瑞宁两手拧上她的小脸蛋。
“因为真的很好笑呀!”她仍笑呵呵直笑,却两手揽上他的颈项,难得温柔地贴近他。
“子美……”
“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她像个慈母般轻抚着他的短发,清嫩好听的嗓音在耳畔呢哺,像催眠曲般抚慰他的心灵。
瑞宁想了好久的佳人在抱突然实现,满心的感动令他好生激动,紧紧地回抱住她,细细的吮吻落在她的脸蛋以及粉颈上。天啊!他好想念这般幸福的滋味喔!
子美柔顺地回应着,学着他轻柔的点吻,也顺着他的耳垂一路吻印上他的颈肩,引来他的阵阵呓语轻吟。
“子美……等等!”他倏地回神,不解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