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都工作到这么晚吗?”管依彤皱着眉看着埋首在办公桌前的任允桀,他竟专注到有人进来都不晓得。
“事情多,没办法。”
任允桀抬头望着多日不见的人儿,早在她进来之前他就察觉了,只是不知道她来是为了甚么,只好一迳装作不知,冷漠以对。
“公司的事情真的那么忙吗?”真的是没话找话。
“还好。”任允桀耸耸肩。
重整“管氏”的事并没有耗去他太多的心神,毕竟他早已习惯在极短的时间内做下最果决、有利的决策,“管氏”的事对他而言还算轻松,真正占去他大部分心神的通常只有管依彤一个人。
多半时间他都是望着窗外出神,想他和她之间的事,以及他当初的决定,他是不是太过莽撞、仓卒了些?
“那--”管依彤迟疑地咬着下唇。“你为甚么不回家?”
“你为甚么来?”双手抱胸的任允桀又使出他的老伎俩。
这真是逃避问题的最好方法。
他不想回到没有人的冰冷公寓,更不想回家面对冷着脸对他的妻子,只是,他不想告诉她。
“这问题连我也不知道答案。”管依彤摇头后带着满心期盼看着他。“你能告诉我吗?”
看到任允桀后,她才确信自己会将车停在公司楼下的原因,她的潜意识知道在这里可以找到他,而,想见他的欲望竟是这般强烈。
“你自己都不清楚了,还问我?小傻瓜。”任允桀笑着糗她。
“我不是小傻瓜!”管依彤嘟着嘴抗议。
“是,你是大傻瓜。”他脸上的笑漾得更大了。
“喂!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不但不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还让我不设防的掉进你的陷阱里!”管依彤虽然在抱怨,但因为她在笑而且以极细柔的声调诉说她的不满,看起来倒像在撒娇。
很奇怪的,两人间的冰雪似乎在这种笑谑间一点一漏的融化了。
在嬉闹间任允桀突然变得沉默,如夜般的黑眸默默地望着她,看得管依彤心慌意乱的。他干嘛用那种勾魂摄魄的眼神看着她?
“我们走。”任允桀拉着她就走。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跟我来就知道。”
管依彤被拉着坐上电梯,到了停车场后,又任由任允桀将她送进他的车里。
“可是我的车--”她的车还停在路旁。
“别管它了。”任允桀踩油门将车驶离。
管依彤不敢问他要将车开到哪里去,他无表情的脸让她猜不透他正在想甚么,他的脾气喜怒无常得让她老是捉摸不定。不过,她很肯定这条不是回家的路。
***
“我们到了。”任允桀打开门。“欢迎光临,任太太。”
“这里是?”管依彤不解地看着屋内。
这屋子里的设计是极男性化的,大约有四十多坪,屋里的装潢和他们的新房感觉很像。
“我的公寓。”
管依彤惊讶的转身。“你的公寓?”
“没错,怎么样?还喜欢吗?”
“感觉不错,为甚么有这间屋子?”她记得父亲并没有投资位于台比精华地段的房子。
“我买的。”
“公司的钱买的?”
“不,我的钱。”
“你没回家就是到这里来?”
“对。”任允桀烦躁地扯开领带,闷闷地道:“不然我还能到哪里去?”
“我以为……”
“你以为我没回家是和孙若妍鬼混?”
“我才没有--”
“别否认。”他转身瞪着她。
“为甚么不告诉我?”管依彤忍不住抱怨,害她夜夜拿这件事折磨自己。
“告诉你,然后让你在我面前得意洋洋地宣示你的胜利?”
“我--”
在任允桀变得狂猛且炽热的眼神下,管依彤猛地想起他已经好久没有碰她了,紧张的以舌轻舔了下干涩的唇瓣。
像在回应管依彤内心的渴求,任允桀疯狂袭上她的唇,绵缠的吻,纠结的唇,在在倾诉着他因分别而郁积的相思。
任允桀抬头,深吸了口气。“天啊!我好久没这样抱着你了。”
“不--”管依彤好不容易在任允桀如雨般的吻下觅得一丝空隙,她想抗拒他的吻,抗拒从内心不断涌起的渴望。
“你总是这样,不问缘由就定我的罪,公司的事是如此,孙若妍也是;我不是告诉过你,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不要管别人说甚么。”任允桀的唇饥渴地在她脸上漫移,有力的手坚定的紧搂着她,不给她任何逃开的机会。
“我--”在他狂猛的攻势下,管依彤早巳丧失了思考能力。
“明天你就跟我回家。”
“好。”她像团奶油似的在他如火的怀里渐渐溶化。
“我会叫人将你的房间全拆掉。从今天起,我睡觉的地方就是你睡觉的地方,不管你愿不愿意。”
“随便。”她已臣服在他的温柔下。
“很好。”任允桀脸上满是得意的笑,落在她身上的吻更温柔了。
任允桀的温柔唤起管依彤对香港蜜月的记忆,她的身体很自然的回应他的渴求与希冀,契合的身体间再也没有任何的阻隔与芥蒂。
***
今天的管依彤是容光焕发的,有别于前些日子的阴霾,一看就知道是沉浸在幸福里的小女人。
“看你笑得像舔了蜜的猫咪,是不是遇上了甚么好事?”段轩昂笑着问,连他也感染了她的快乐。
“甚么?”原本就出色的管依彤再加上嘴边藏不住的盈盈笑意,显得更美了。
“我说,你遇上了甚么好事,这么开心?”
“没甚么啦!”管依彤拿起杯子啜了口咖啡,想藉由杯子掩住那愈来愈控制不住的笑容。
公寓里的那一夜后,任允桀遵照诺言搬回家住,当个准时上、下班的好老公。更老实不客气的将管依彤原来的房间打掉,将它改换成客房。
这次争执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往前迈了一步,两个人各自收起自己的爪子,克制以往动不动就发脾气的怒言相向,反而很有默契的让一切恢复常轨。
这样的日子,虽不像在香港时有着浪漫的火花,但却有着平稳与安适,两个人常常泡杯咖啡,相依偎坐在沙发上,甚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听着彼此的心跳。
“你就别装了,硬是憋住不笑是会内伤的。”段轩昂看着一脸惊讶的管依彤,笑着解释:“从小看你到大,哪会不知道你的脾气。你啊,其实是很好摆平的,只要顺着你的意,甚么都好解决。”
“是吗?”
“是啊,你的哭闹、撒娇甚至是任性耍脾气,全都只是遂行目的的手段而已,只要甜言蜜语的哄一下,顺便答应你的要求,你马上会乖得像只小猫似的。”
段轩昂相信追求管依彤的男人,不只要会甜言蜜语,也得适时的低声下气,才能永保太平日,管依彤发起脾气来是六亲不认的。
任性的管依彤要是嫁给没甚么脾气、以她为天的男人,那真是她的运气。虽然不会激出火花,但保证可以为所欲为的继续张狂下去;最怕的就是她嫁的老公也是个硬脾气、不低头的人,那这桩婚姻可有得瞧了,绝对是爱恨交织、高潮迭起的。
“没这么夸张吧?”管依彤像埋在沙里的驼鸟,固执的不肯承认自己的缺点。
“不然你说,才几天不见,你的情绪却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说是从地狱飞升到天堂也不为过。”
“其实,我前一阵子心情不好是因为和老公吵架了,现在误会已经说开,当然开心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