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彤,你有甚么话要说吗?”不看任何人,只面向管依彤的任允桀故作不在意的问,轻柔的口气却泄露了他的关心。
“没有。”管依彤摇头。
任允桀深深看了她一眼后,再转向等着开牌的四个人。“我再将你们的目的重述一遍,以确认我没弄错或是遗漏的地方。”
“是,是。”以李中升为首的四个人很有默契的搓手、哈腰,脸上全是巴结的笑。
“你们要我将‘管氏’的产权全部交出来是不是?”
“呃,应该还有其它的吧?”李中升没料到任允桀会这么说。
“甚么其它的?”任允桀故作不解:“你们不就是要替依彤讨回公道吗?”
“这,不,任先生,你难道忘了,还有以前说的那些?”
“以前的甚么?”管依彤问。
“这四个人在替你讨回公司以前,就先找我谈判过了,而且不只一次。”
“谈甚么?”管依彤不解的眸光转向李中升。
“这--”李中升担心的瞄了她一眼,这件事可不能让她知道,否则就糟了。
任允桀年纪虽轻,手段却极高,干脆将计就计的设计他们,让他们用自己的手在管依彤面前拆穿西洋镜。
“我答应将公司还给依彤。”
“甚么?”任允桀这出人意表的话,震得以李中升为首的四人大叫。
他的政策转得太快,快得让他们来不及有任何应变。
“为甚么?”管依彤不解地问。这不是他费尽苦心才弄到手的吗?为甚么又轻易拱手送还给她?
“时候到了。”任允桀说。“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反正管氏集团的弊端他也清算得差不多了,有他监督,谅这四个小人也不敢在背后弄鬼。
“不,我不要公司!我真正要的是--”管依彤摇头。
她真正在乎的是任允桀,她只想利用夺回公司产权这件事,再次吸引他的注意力而已!公司是生是死、经营是盈是亏干她甚么事。
她最想要的是他全心的对待,以及--他的爱。
她当初怎会以为只要夺回公司,他就会乖乖的陪着她,再也不用担心他会离她而去?唉!真是天真得可笑,可笑得让她想哭。
“你真正想要的是甚么?”
“我--”管依彤欲言又止的。在知道任允桀心已投向别处的情形下,她是再也不肯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告诉他了。
“任先生,我们不要公司,只要你答应各给我们任煌集团百分之三的股分,我们保证不只会乖乖住口,还会利用我们良好的政商关系帮你打下台湾的市场。”李中升急急表态,再不把握机会就来不及了。
这下,狐狸尾巴全露出来了。
管依彤惊愕的看着李中升一张一合的嘴,这才惊觉他帮她的真正目的。
“良好的政商关系?过街老鼠的你们有甚么政商关系可言?”任允桀冷笑。
他想起当初这四人知道他真正身份时的表情,不信、惊讶、错愕、后悔,到最后全被贪婪与算计所取代。
任允桀平整的西装下是难掩的怒气,他气李中升等人的不知好歹,更恨自己让他们有机可趁,他本是纵横商场无所忌惮的强人,曾几何时却突然出现他人可以攻讦的缺点。
管依彤,他唯一的致命伤。
“依彤,你要去哪里?”李中升看着不发一语站了起来的管依彤,他怕死了在这节骨眼上失去她,他最有力的靠山和保命符。
“我要回家。”
“我们现在正在开会,你这一走--”李中升惊恐的回望满脸阴霾的任允桀。
他绝不会轻饶他们的。
“没关系,公司全权交给允桀就行了,也不需要再过户到我的名下。”她来就是为了要说这件事。
“这怎么可以--”李中升的心里只有“完了,完了”这两个字,大势已去,接下来该担心的是任允桀的报复。
狐狸想要和猎豹斗,该担心还没获胜之前,是否会先成为猎豹的腹中物。
“你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管依彤握住门把的手竟忍不住微微颤抖。
只要她一走出这间总裁办公室的门,就表示她已一无所有,吸引任允桀的唯一、要素已经消失,她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就算任允桀想和她离婚她也认了。
***
处理完公事急忙赶回家的任允桀,回房却看不到管依彤。
“小姐呢?”任允桀暴怒的质问战战兢兢跟在后面的萍嫂。
难道还没回来?难道她--和段轩昂在一起?
任允桀为窜进脑海里的折磨而紧了拳头,脸上原有的温柔已被愤怒取代。
“小姐在客房里。”在任允桀的瞪视下,萍嫂赶紧报上答案。
任允桀听到这话后松了口气,却又被突然涌上的烦躁占去了所有的情绪。
“她在客房里干甚么?”
“睡觉。”
“甚么?”她竟敢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甚么时候的事?”
“呃,自从姑爷上次离家后,小姐就搬到客房去了。”
家里这么多间客房,任允桀根本不知这是哪一间,停下脚步问:“哪一间?”
“就是小姐原来的卧房。”
“很好,你去休息吧!萍嫂。”
任允桀支开萍嫂后,老实不客气的踢开房门,管依彤果然在里面,躺在床上的她被他故意制造出来的噪音给惊醒了。
“呀!你干甚么?”任允桀俯身抱起她时,她不禁惊叫出声。
透过身上的薄睡衣,她更可以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怒气。
任允桀紧抿着薄唇,一句话也不说,抱着管依彤迳往他们的卧室走;到了房间后更是毫不怜惜的将她往大床上丢去。
“我说过,我睡觉的地方就是你睡觉的地方,我的怀里才是你最终的依靠,为甚么我们的房间不睡,偏跑到别的房间?”
“你根本没在家过夜,哪来的怀抱让我睡觉?”管依彤说得像个受尽委屈无处诉的小媳妇。
“好吧,算你说的有理。”他的脸色和缓了些。
“本来就是。”
“从今天起,我会每天回家过夜。”任允桀宣布,绝不让她有任何藉口逃开他。
管依彤听到这话却呆住了!她是该笑还是该哭?笑任允桀还肯回到她身边,还是哭他抱着她时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你不高兴我回来是不是?”
任允桀眼看着半裸在床上的管依彤,身体却没来由的升起一股燥热。
“呀!你干甚么?”这叫声是在任允桀粗鲁的褪去管依彤身上的衣服时发出来的。
“干甚么?做老公的想和老婆亲热,还得经过批准吗?”任允桀如火的吻也随着他的宣告熨上她的身体。
“不要!”管依彤拚命扭动身体想逃离他在她身上引燃的火焰。
“为甚么不?难道,你有了别的怀抱,再也不愿接受我了?”任允桀为心里的想像瞟起了眼。“别忘了,这是你当任太太的义务。”
甚么时候这种事变成“义务”了?
管依彤的心好痛,却无力为自己抗辩甚么。
随着任允桀益发加深的吻,她的身体也起了无法自制的反应,控制不住的情欲激涌而来,她却只能任自己无力沉陷。
***
任允桀侵占公司、和她结婚的真正目的,就像是重重迷雾,让管依彤身陷其中而看不清楚真相,逼得一向随性过日子的她开始去想一些事。
例如管明威曾说过任允桀是他的得力助手--既是得力助手,为甚么她以前从未见过他?这实在说不通啊!还有,听李中升昨天说的那些话,他并不是真心想帮她夺回公司,根本是利用她和任允桀交换某些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