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依旧泰然自若地跳望着远处。
“无礼!”中年男子闻言便要出手,但老者却俐落地阻止了男子的行动。
“就你们两个?”老者淡然问道。
“不然还要怎样?”飞廉不怎么客气地反问。
“该出现的人不是你们。”老者的眼神依旧看着远方。
“老大不会见你。”飞廉肯定地说道。
“年轻人讲话别太笃定。”他不信从这小娃儿下手,帝煞还不现身。
“总之,你们父子间的恩仇,别扯上我们家瑄瑄。”飞廉不友善地说道。
父子?!唐凌瑄讶异地睁大了双眸。这老伯是帝煞的父亲?怎么听飞廉和孤辰的语气,让人感觉这对父子活像仇人一般?
老者一直眺望远处的眼,终于拉回了视线。“这话,是他要你们带来的?”
老狐狸,真精明。孤辰、飞廉双双在心底咒骂了。
“随你想,总之别动唐凌瑄根汗毛。不管你是赤烈盟的前任盟主或是我们的栽培人都一样。”飞廉再次强调。
老者不怒而威的双瞳,淡浮出满意之色。随即,又巧妙地掩去。他走向唐凌瑄。“小娃儿,我们会再见面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车内。
帝煞和父亲的感情不好?为此,她竟莫名地泛起丁一阵酸楚,为什么他的世界老是那么灰暗,就连身边的至亲亦是如此。
“老伯,如果你下次换另一份见面礼--”趴在车窗口,她递还手枪,扬起温柔的笑容。“我一定好好接待您。”
老者严冷惯的眸有那么一瞬间放暖了。车子,逐渐扬长而去,消失在众人眼前。
抚平纷乱的情绪,唐凌瑄笑着挽住仍满脸严肃的孤辰及飞廉。
“你们终于驾临台湾了。怎么不见寡宿呢?”
“寡宿有紧急状况,到台湾东部去了。”飞廉答道。
“小瑄,你都不知道你现在多红,已经红遍黑白两道了。”所以连几乎隐居在赤烈岛的老爷子,都现身了。孤辰接续道。
“意思是我身价暴涨,小命很值钱喽?”唐凌瑄打趣地道。
“没错,在解决那些闲杂人等之前,你可要小心点。尤其是老头子,在盟内他是我们的长辈,但现在他已卸任了,意图不明,所以也列入提防的范围之内。”飞廉提出警告。
“如果赤烈盟的新一辈,对前辈只是必恭必敬,连他们图什么都不明了,那老头也不会高兴教出这样的下一代。”孤辰跟着说道。
“你们叫他\'老头\'?”唐凌瑄不解,既然那老者是他们的训练人,何以在他们的语气里听不到尊重?
孤辰及飞廉双双呈现愤慨的表情。
“叫他老头已经算客气了,想当初他是怎么对待我们--”飞廉愤愤地道。
“飞廉,拜托别提了,想到那段日子我就想吐。”
十七岁接任新领导人,老头在幕后磨练他们这些新接班人三年。三年里,他们简直被整得不成人形!十条命去了九条,苟存的一条是从鬼门关捡回来的。那时他们三人讨论的结果,最想干掉的人,不是敌人,正是这只老狐狸。
唯独老大,在训练的期间内、始终面不改色。之后得知他惨淡的童年,才明白,原来他一直都过着比他们三人更加艰难的生活,他早已习惯。而老头之于他的意义,已非厌恨可以诠释了。
“不提了,难得来台湾,我要保持好心情。”飞廉随即恢复平日的风流样。“瑄瑄,有没有帮我留意漂亮的妹妹?”
美洲狂放的女人玩腻了,换换温柔婉约的含蓄女子也不错!
“漂亮妹妹?我家倒有一个。”
“你是指--”飞廉谨慎地接口。
“雁红,我的好朋友。”唐凌瑄展示着两手丰盛的菜色。“她烧得一手好菜哩,你们有口福了。”
“那女人--”飞廉紧握双拳,牙根恨得自动磨了起来。
“不好吗?雁红柳眉凤眼.前凸后翘,身材一级棒到会喷火。”
“小瑄,既然那色狼不想去,就别理他。我去!”孤辰存心看戏。
“喂!谁说我不去的?”飞廉连忙追上。“等等我!我要去。”哼!上次挨了一巴掌,这次绝对要连本带利向那火爆妹讨回来。
在唐凌瑄按电铃,而苏雁红开门之际,飞廉缓缓地卷起了衣袖,对刘一脸讶异的苏雁红露出邪笑。
恩!今晚会是个美丽的复仇夜!飞廉在心底暗自忖道。
同时.另一端行驶不远的名车,田一具高大身影的阻拦而停下。
威严的老者,带着满意的神色,缓缓步下车。
“你终于肯见我了。”老者望着那一身黑装,只手戴看黑皮手套的男子,无奈却又欣慰地说道。
男子一向盛满冷漠的黑瞳.此刻正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不发一语地看着这辈子他最不愿再见到的人。
绚烂的夕阳,逐渐染红了天际。
第六章
“你来做什么?”帝煞冰冰冷冷的声音,有着刻意压抑的怒火。
帝煞倨傲地冷望着眼前与他长得极为相似的老者。有几年了?他们究竟有几年末见过面了?亏他们还是父子。
“少爷--”眼见帝煞不同于以往的冷静自持,清风及朗月竟无措起来。
“没你们说话的分。”斥退两人,帝煞依然冷傲地直视着老者。
“这是你第一次对清风及朗月无礼。”老者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意图。
他的儿子虽冷漠,但对盟中前辈仍不失应有的尊重。看来,唐凌瑄的重要性,远超过他所预料的。
“说出你的目的。”完全不理会老者方才所言,帝煞依然冷冷环视三人。
我只是想看看赤烈舰的首位女客人,是什么样的女孩。”老者缓缓回答。
“是吗?”帝煞冷笑着。“那你现在可以离开台湾了。”
“这里是你母亲出生的地方,我还想多待此,不急着离开。”
帝煞冷笑的俊容,此时寒得有如修罗。
“别怪我没警告过。”帝煞阴霾的黑眸聚满危险的气息。“你敢碰她一根汗毛,我绝对不会顾念血缘关系。”
清风及朗月同时打了个冷颤。
不念血缘关系……那不就表示下场将有如近日来企图伤害唐凌瑄的组织那般了
“少爷,您的意思--”清风试探地问道。
“我会血洗赤烈岛。”帝煞阴阴地说完,冷寂的身影募地消失在夕阳中。
卸下威严的脸孔,老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究
竟该忧,抑或该喜?原本以为,那如冰的儿子,很难爱上人,如今他懂感情了,即使是不被视为父亲的他,仍不免感到高兴;但另一方面,那强烈得炙人的爱,对赤烈盟而一言.却是可虑的……
“为何赤烈盟中人的爱,总是如此强烈而危险?”老者苦苦一叹。
几代盟主下来,总是逃不过这如诅咒般的命运,个个爱得辛苦万分,但一场场的爱情悲剧-仍旧在赤烈盟里不断地上演着,这便是他们背负一身血债的报应吗?难道他们真的逃不过百年前那位高人所下的断语--赤烈盟血债过多,神圣的烈焰象征不容再沾血,只能封印住。除非遇上挚爱,才能解下,否则盟主烙印面对的只有血光,毫无“爱”可言,赤烈盟将代代无法挣脱晦暗的斗争世界。
然而即使长年以黑皮手套封印住手背上的盟主象征--火焰烙印,但依然不是人人皆能逃过这命运的捉弄。
是啊!上天对赤烈盟中人最大的捉弄便是“爱情”!
老者无奈地摇着头,昔日高壮的身躯,在夕阳下,竟有些佝偻且孤寂。而紧握照片的左手背上,一片狰狞的伤疤,正代表着命运的捉弄--失挚爱,烈焰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