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难道我还会怕那柳知青不成,哼!”厉尚品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
“嘿!阿平自从站起来讲话后,就一直神气到现在,真想不透,以前你怎么会这么懒啊?”成叔忍不住开口说。
“好啦、好啦!你们都下去吧!从明天开始,阿平不准再到前门半步,明白了吗?”宝娘严厉的交代着。
“谁想去那里啊!”厉尚品没好气的说。
路儿急忙拉着厉尚品出门,“那我们下去了。”
大家定后,宝娘一人独自坐在大厅,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口中喃喃的念着,“千山红树万山云,把酒相看日又昏,一曲离歌两行泪,不知何地再逢君?”
逢君,只怕今生是无缘再聚了,她只是个青楼女子,曾拥有他全心的爱慕就该满足了,还奢求些什么呢?
宝娘侧着头,遥想着她年少时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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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王府
二王子厉尚修此时扶着一睑哀凄的厉王妃走出厉尚品的寝宫。
“母亲,您就别难过了,王兄难得生病,正好趁这段时间,让他安静下来休息休息。何况陆大夫都说了,王兄只要躺个把月就会没事的。”厉尚修安慰的劝着厉王妃。
厉王妃叹了一口气,“品儿从没生过什么大病,以往,他的身子壮得很,这会儿……竟病得只能躺在床上,甚至连讲话都……这叫我怎么不难过呢?或许,我该派人去请你父王早些回府。”
“不……不可以啊!母亲。”厉尚修一听,吓出了一身冷汗。
厉王妃望了他一眼,“可是,不请你父王回来,我也六神无主了呀,品儿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
“王兄没什么大碍的,陆大夫不都说没事了吗?只要休息个几天就行了嘛!更何况,父王难得进京觐见皇上,您若是为了这点小事就请父王提早回来,只怕不妥吧!”厉尚修着急的说。
厉王妃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我也祈求过老天爷了,可是,品儿的病仍然一点起色也没有,我真的非常担心呀!”
“母亲,您先去歇息吧!我会照顾王兄的,您就放心吧!”厉尚修扶着厉王妃,让婢女服侍她回寝宫。
厉王妃只有叹息的离去。
厉尚修见陆大夫自厉尚品的寝宫走出来,急忙拉着他上他的清苑。
清苑之中,常春已在那儿候着了。
“陆大夫,近来可好?”常春笑着问候。
“还不是老样子,倒是正牌的小王爷让你们给弄到哪儿去了?”陆大夫坐定后问道。
厉尚修忙回说:“王兄没事的,就算没了小王爷的身分,他依然有本事搞得天下大乱。”
陆大夫笑着摇头,“可这厉王府里少了小王爷,就显得冷清了许多,以往他总吵吵闹闹的。”
“就因为王兄本来的个性浮躁,现在忽然安静下来,母亲就觉得不对劲,还好陆大夫告诉母亲,王兄只是疲劳成疾,所以卧病在床,只要补补身子,活活气血就没事啦!”
常春呵呵的笑起来说:“我看那个乞丐阿平啊!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大概就是这几天了。每天有奴婢伺候,整天只要躺着睡觉,什么事都不用做;就连醒着,也有人喂他吃山珍海味,可真是走运。”
陆大夫摇摇头说:“我看,你们还是趁早把小王爷给换回来吧!免得王爷提早回来发现这事,那就糟了。”
“陆大夫大可放心,一切后果全由我一人来承担,我绝不会拖累你们的。”厉尚修十分义气的说。
陆大夫又说:“事情可没这么简单,你们想想看,小王爷是何等的尊贵,一出生就被伺候得好好的,他可吃不了民间的苦啊!万一他有个什么意外,谁也担不起啊!”
厉尚修笑了起来,“陆大夫多虑了,我那个王兄,现在可是在妓院里快活得很呢!”
“什么?小王爷在妓院?”陆大夫满脸的不敢置信。
“别担心,王兄不是去找女人快活,他是被个一位好心的姑娘收留,现在在临仙楼里当下人呢!”
“小王爷当下人?!这下子他可尝到苦头了吧?”常春好奇的问。
“没错,他是尝到苦头了,至少,他知道什么叫做痛了。不过,这些还不够,我派去观察的人说,他的气焰仍高张得很呢!”厉尚修若有所思的说着。
“小王爷……被临仙楼的姑娘收留?”陆大夫不解的问。
厉尚修笑着说:“陆大夫有所不知,临仙楼是近十年来,洛阳城最红的妓院,那儿的姑娘各个才貌具全,据说,今年的花魁就是临仙楼里的姑娘。”
陆大夫的眼神有些飘忽,“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呀!想当年我年少之时,洛阳城中最著名妓院是名花楼,那时的花魁才真是宛若天仙下凡,不仅貌美,个性又温婉,诗书琴棋等样样精通。”
常春睁大了眼睛,“这……陆大夫也上过妓院啊?”
也难怪常春要惊异莫名了,打从他认识陆大夫这些年来,他一直是不近女色,十分洁身自爱,而且是清廉实在的书生大夫,现在都已到不惑之年了,他还是孤家寡人,尚未娶亲。
陆大夫儒雅的笑着,“当然呀!不过,我不是去寻花问柳的,而是去替姑娘们治病。那时,我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大夫,而那儿的姑娘又十分信任我的医术。所以,没上京之前,我一直在洛阳城里四处行医。”
“原来如此,可我怎么没听过什么名花楼呢?”厉尚修问着。
陆大夫叹了一口气,“现在已经找不着了,十九年过去,人事全非了。”
“陆大夫在名花楼里,有中意的姑娘吗?”常春忽然好奇的问。
陆大夫心中一震,这才道:“有啊!她正是名花楼的那位花魁,她是如此的超俗,我找了她许多年,都不见她的踪影,她仿佛就这样消失在这世上了。或许她真是天女下凡,被上天召回去了吧!”
“听陆大夫这么说,那位姑娘还真令人心神向往啊!”厉尚修憧憬的说着。
“消失了,她就这样从我身边消失了。当初我若早知道上京求职会失去她,我就不会上京去了。”陆大夫无限感慨的说。
“所以,陆大夫为她而终身下娶吗?”常春问。
“这样深刻的感情,一生一次就足够了,除了她之外,我再也没有多余的爱町以分给其他姑娘了。”陆大夫感叹的说。
厉尚修满睑的感动,“真找不到她吗?”
陆大夫摇摇头,“找不到了,我上京求职一年后回来,名花楼就消失了,里头的姑娘也大多不知去向,我在洛阳城前前后后找了八、九年,仍找不到关于那位姑娘的任何消息,她像是个记忆,只存在我的脑海之中而已。”
陆大夫的遗憾,就只能深深的放在心中,那位倾城倾国的姑娘,已不复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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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仙楼里又传来宝娘的高声怒骂,她大叫道:“死阿平,你是猪啊!讲人话听不懂呀?”
厉尚品被宝娘的高声斥骂给吓得跳了起来,“干什么这么吵?天才刚亮耶!”
宝娘拿起扫把,毫不客气的追着他打,“你这个臭乞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告诉你多少次,路儿是个清白的姑娘,你这臭男人还老是睡在她屋内,要是传出去,你教她拿什么脸见人啊?”
厉尚品边跑边躲宝娘的扫把功,“死老百姓,还不住手!你知道你现在在打谁吗?再打,本王就叫人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