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路儿拿了几个馒头,倒了一杯水给厉尚品。
想不到厉尚品竟用力地将馒头全掷到墙上,也将茶水扔到地上。
“这是什么?馒头和茶水?你想饿死我吗?”厉尚品发脾气的怒道。
路儿站在原地望着滚到地上的馒头,“阿平,你竟然这样糟蹋食物,你会被雷公劈的!”
“劈就劈吧!我要喝煲鸡汤、鱼翅羹,这白馒头叫本王如何下咽?!死老百姓,连伺候本王部不会。”
煲鸡汤,鱼翅羹?那是王公贵族才有得吃的食物,“阿平”真的疯了。路儿沉着脸,“不吃就没东西了,你好好想想,等想通了再把馒头捡起来吃,我还有事做,先出去了。”路儿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厉尚品生气的大喊:“路儿,你给我回来!听见没有,路儿!”
路儿没有回应,厉尚品气极了,他堂堂一个厉王府的小王爷,几时有人敢不甩他的话了?现在,竟然每个人都跟他作对,真是太可恶了!
厉尚品忍着一身的疼痛下了床,一使劲,将桌椅给翻了个面,可这一动他不禁又痛得躺回床上,再也没力气了。他只好饿着肚子,生着闷气,无奈的睡着了。
情牵
窗前谁种芭蕉树?
阴满中庭,
阴满中庭。
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
——添字采桑子 李清照
夜晚,当路儿再度踏进屋里,看见翻倒的桌椅,以及生着闷气的厉尚品,她一句话也没说,就直接往木板隔着的一边走去,她在地上铺了一层稻草躺下来。
厉尚品知道路儿回来了,见她没搭理他,不禁叫着,“路儿?路儿!”那口气非常不客气。
路儿睁开眼睛,却依旧没有搭理他。
一会儿,他又开始叫着,“路儿,你聋啦?本王叫你,为什么不应我?”
“我都聋了,怎么应你?”路儿平静的回答。
厉尚品皱起眉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子跟本王说话。”
“我很累,要睡了。”路儿翻了个身。
“不准你睡,快起来!”厉尚品又叫着。
路儿仍然不搭理他,却听见他下床往她这边走来,路儿睁开眼睛,看见他忍痛的表情,靠在墙板上,额头上全是汗。
路儿忙起身扶着他,“不是叫你多休息,怎么那么爱逞强?”
“谁叫你不理我。”厉尚品十分孩子气且任性的说。
路儿扶他去床上躺着,“好好好!我理你,你要做什么?”
厉尚品忽然红了脸,“我……我饿了。”
路儿望着他,忽地笑了起来。
厉尚品的脸更红了,他人骂道:“死老百姓,笑什么笑?”
路儿走回墙板后,拿了一包东西放在厉尚品面前,“这是我刚刚在厨房偷拿的,有烤鸡肉、饺子、烧鸭,你吃吧!”
厉尚品望着那些东西,还有路儿的笑容,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他抓起那些东西吃了起来,此刻的他,早巳忘了自己王孙贵族的身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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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尚品的底子好,身体恢复得很快,才没过几天,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
宝娘打量着厉尚品,一脸满意的表情,“嗯!阿平的体格好,以后就跟着成叔做事吧!”说完,她急忙进屋招呼客人去了。
厉尚品满脸的气愤,心想,这不知死活的鸭母,胆敢叫他做事,也不想想看他厉尚品是什么身分!
更奇怪的是,这临仙楼的大伙儿全都叫他“阿平”,仿佛早就认识他似的,什么乞丐阿平?他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死老百姓要这样称呼他?
莫非,是那天他一身破烂的衣裳令他们误以为他是乞丐吗?可他为何那天会被换上乞丐装呢?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过,以目前的情形看来,厉王府暂时是回下去了,他就委屈点待在这里吧!虽然,他不喜欢人家叫他乞丐阿平,可看这些莽夫愚妇,恐怕也不是什么好教养之人,教他们识得厉尚品这三个大字,只怕比登天还难。
算了吧!随他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什么阿平、阿圆都没关系。改天等他回到厉王府,他一定要让这些愚民了解,他们错得有多离谱,竟把一位高高在上的王爷,当成了个乞丐。就说这些死老百姓愚蠢嘛!
路儿见厉尚品一脸若有所思的立在原地,不禁问道:“阿平,你在想什么?”
厉尚品没好气的望了她一眼,“本王在想,你们为什么如此愚昧啊?”
路儿奇怪的望着他,“我们……愚昧?”
“没错,不过,也罢,本王只是暂时屈就在此而已。”
“死阿平,你给我站在那里聊什么天?宝娘可不是叫你来玩的,还不快跟我过来。”成叔在他们前方叫骂着。
“阿平,快去吧!要认真点喔!”路儿嘱咐道。
“成叔是做什么的啊?”厉尚品不客气的问,这不知死活的笨蛋,竟敢叫他做事。
“成叔是临仙楼的打手,专门对付那些来酒楼闹事或喝酒不给钱的客人。”路儿解释道。
“原来是龟公啊!”厉尚品的话才出口,马上遭来戍叔的白眼。
“你说什么?乞丐阿平。”成叔双手抱胸,不客气的问。
“你又叫我乞丐,死龟公!”厉尚品也下客气的回话。
眼看成叔就要动手,路儿马上挡在他们之间,“阿平,你别不知死活呀!成叔很厉害,他一拳就可以打扁你了。”
“打架我也很厉害,谁伯谁?”厉尚品一脸的神气。
“臭乞丐,看我教训你这个臭脾气。”成叔一把抓起他的衣襟。
“成叔,不要!阿平的伤才刚好,你千万别打他,算我求你。”路儿恳求。
成叔哼了一声才放开厉尚品,“今天就便宜你这个臭乞丐了,改天再让你吃些苦头,快跟我来吧!”
成叔一转身,厉尚品马上冲上去想偷袭他,没想到他一挥拳,路儿竟冒了出来挡在成叔的背后,厉尚品来不及收拳,路儿一下子就被打得趴在地上。
“路儿,你做什么突然跑出来?”厉尚品气得皱起眉头。
成叔马上回头,看见路儿趴在地上,“路儿,你干什么趴在地上?”
路儿痛苦的说:“我……不小心又跌了一跤……”她扶着脸说。
“你小心点儿,阿平,你马上到前面来。”成叔大步走开。
厉尚品忙扶起路儿,发现她右边脸颊已肿了起来,“你看你,我教训那个龟公,你搅什么局呀?”
“阿平……你听成叔的话,别跟他作对,否则会有苦头吃的。”路儿抚着脸,痛苦的说。
厉尚品虽心不甘情不愿,但见到路儿满脸的认真,也只有点了头,“今天是给你面子,我不跟龟公作对了。”
“你……快去吧!别让成叔等太久了。”路儿推着他。
“你……没事吧?”厉尚品关心的问,这可是他打出生以来,生平第一次懂得去关心别人的感受呢!
路儿摇摇头,“没事,你快去吧!”
厉尚品这才放心离开。路儿望着他的背影,竟有一种欣慰的情绪,“阿平”终于像个男人了,他一点也不懒散了。只是,他变得如此暴力,要是她再被他多打几次,恐怕就要重伤不起了,路儿抚着红肿的脸,担心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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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仙楼的客人可说是络绎不绝,而且来的大多是一些上流阶级的人士,一进门,就捧着白花花的银子招摇。
成叔拉着厉尚品站在临仙楼的正门口,要他像尊门神似的站在一旁,注意这些往来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