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该死!他没事用那种深情款款的眼神看她干嘛?一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不过……”
他一开口,冰冰便竖直耳朵,一颗心吊上了半空。
“温柔?”钧天往椅背一躺,淡淡地说:“冰冰,你能一辈子都这么‘温柔’吗?”
他“咚”地一句打中她死穴。
真的,只不过“虚伪”了这几天,她全身上下的细胞就已经憋死了万万个。
虽然她是如愿“拐”来了一个男朋友,可是要她装乖巧一辈子,她肯定会年纪轻轻就暴毙。
“如果干妈看见你这么文静乖巧的模样一定会很感动的,因为她这辈子最大的挫败就是把女儿养成‘恰查某’。”钧天在她身后悄声说:“对了,这是不是表示以后只要在你‘男朋友’面前,我无论说什么话都百无禁忌,你都会很‘温柔’,不会发飙?那我先招供好了,我跟干妈说你交了男朋友——”
“什么?!你这个混蛋想害死我——”
冰冰拳头还没挥下去,就瞧见四面八方飞来的惊愕目光,这才惊觉自己“破功”了。
“啊——气死人了!”
她的忍耐已经到达临界点,再也不想装个柔弱少女了。
“反正我没骗你,我真的有一个长得很帅的男朋友,你已经亲眼见到了。”
她向钧天“炫耀”完,转身一口气喝光咖啡,再掏出两百元放在桌上。
“王文达,真的很对不起,我对插花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是赛车社的唯一女社员,平常喜欢看摔跤节目,路见不平我还会K人,完全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女生,我们分手吧!”
她说完瞪了钧天一眼,他笑笑起身,冰冰也皮包一拎就离开,把两个男人全撂下。
“真抱歉,是我太多嘴了。”钧天将放在玻璃瓶中的帐单和冰冰放下的两百元全拿起。“帐单我付了,就当是赔罪,bye!”
他潇洒地旋身离开,留下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王文达一脸莫名其妙地呆坐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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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
明明听见钧天在后头喊,但她偏当作没听到,还愈走愈快。
“别跟我呕气了。”
她听见他跑步追来的声音,气呼呼地也跑给他追。
“啊!”
跑没几步,细跟的凉鞋突然卡进红砖道的凹洞内,冰冰惨叫一声,整个人立刻往前摔,这时忽然有一只强壮手臂由后往前环抱住她,在千钧一发之际免了她跌个狗吃屎。
“好险,万一把蒜头鼻再撞扁就吓人了!”钧天调侃道。
“韩——钧——天!”
她气得想一脚把他踢上外太空,结果右鞋跟卡得死紧,拔都拔不起来,气得她直跺左脚。
“别再跺了!”他走到她面前,一脸灿笑。“你扶着我,我先替你把鞋子脱掉再拔。”
“我——”
冰冰还来不及拒绝,他便突然蹲下身,握住了她的脚。
“喂……”
“不要动,我正在解开绳结。”
替女人解那比芭蕾舞鞋还复杂的鞋带,他可是生手,他很专注,专注到完全没发现来来往往的人群全都好奇地多看他们俩几眼,似乎也不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蹲在路边替个女人脱鞋有多奇怪。
冰冰看着他,感觉好复杂。
按理说,他既然那么爱看她出糗,不是应该趁这大好良机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看她是要被钉在路上供人“瞻仰”,还是脱下鞋子赤脚走在这随时都有可能踩到猫、狗大便和铁钉的路上,两种下场都很好笑不是吗?
他可是堂堂纬达集团的少东耶,这几天还因为那个并购案的事上了某家商业周刊的封面,答应机场那个女记者的采访也录好播出了,他现在可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就不怕被人家认出来吗?
他到底是天才还是白痴呀?
“你干嘛脱我另一只鞋?”
她恍神了一下,一回神才发现他正在解开她左脚鞋带。
“鞋跟裂了,”他拿起已拔出的右鞋晃了一下。“只穿一脚还不如别穿,我车子就停在这附近,我背你过去就好了。”
“我可没说要坐你的车,你看不出来我正在生你的气吗?”
“看得出来。”他笑睇着她气噘着的红唇。“可是你是我爸妈的宝贝干女儿,要是给他们知道我让你赤脚走上半个多小时去搭公车,他们一定会宰了我,我也会良心不安。”
“我可以坐计程车。”
“这样好吗?”他站起身,伸手轻扣起她微尖的下巴。“老实说,你今天的穿着打扮还真的挺诱人的,万一计程车司机色心大起,明年的今天说不定就是你的祭日了。”
一股寒意由她背脊窜起。“你巴不得我出意外是不是?小心我连死都要拖着你陪喔!”
“原来同年、同月、同日生还不够,你还想跟我同年、同月、同日死啊?”他眸中浮现笑意。“生死都要我相随?原来你那么喜欢我呀!”
“谁……谁喜欢你啦!”
她伸腿一踢,却被钧天轻而易举地握住她光溜溜的脚踝。
“你真的要在大街上开打吗?”他唇边泛起顽皮笑意。“再被记者偷拍我可不管喔!”
她胀红了脸。“放手啦!”
“你答应上车我就放手,不然我们就耗在这。”他根本就是吃定她。
“好啦、好啦,你快点放手啦!”
冰冰可没脸皮厚到完全不在乎路人的指指点点,而且这姿势也未免太暧昧了,还好她穿的是短裤,要是裙子还得了!
但她没想到,钧天是放了她的腿,却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你又想做什么了?”她吓了一大眺。
他理所当然地看着她:“当你的双腿,抱你上车啊,不然你要是割伤脚我会心疼的。”
“少哄我,鬼才信你!我要是受伤,你一定是笑得最大声的那个。”她噘起唇,赌气回他。
“是这样吗?可是在我印象中,每次你受伤我只会是最紧张的那一个,从来都没笑过半次不是吗?”
仔细想想……好像真是这样。
“你是没笑在嘴上,但一定笑在心里,因为你就是喜欢看我出糗——”
她话还没说完,钧天突然停下脚步。
“脚踩在我皮鞋上,我开个车门。”
冰冰原以为他是想扔下她不管,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已经到了他车边。
她脚踩在他皮鞋上,因为怕站不稳而双手扶着他肩头。
“放轻松,我不会让你摔倒的。”
像是感觉到她的紧张,钧天淡笑地一手牢牢搂着她,一手掏钥匙开门,冰冰从头到脚几乎全和他“黏”在一块儿,他叫她放轻松,她反而面红耳赤、浑身紧绷,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一直到坐进车里才松了口气。
“真奇怪……”
发动引擎,他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却没有踩油门的打算。
“冰冰,你脸怎么那么红?”他侧着脸打量她。“该不会是我抱了你,你忽然发现对我很有‘感觉’吧?你在害臊吗?”
“你才在害喜哩!”她马上撇得一干二净,戳戳自己的脸儿瞪他一眼:“我这是被你气红的,别忘了,你刚刚害我失恋了!”
“失恋?”他哑然失笑。“你那也叫作恋爱吗?”
“废话!”她想起来就呕。“都怪你把我的形象破坏殆尽,不然我本来已经快让他迷上我了说,全是你害的啦!”
“真是对不起,破坏了你的‘初恋’。”
“你知道就好!”
她下巴一抬,唇一撇,拽拽地收下他的道歉。
两秒之后,她觉得有点怪,那话里好像有什么她没发现的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