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搞不懂,这家伙有时候好像很宠她,简直可以让她予取予求:可是有时候又好像是存心故意要气到她吐血,害她出大糗,真是太古怪了!
“干妈叫你来找我的吗?”
冰冰一直不懂,他们俩明明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可是不管是她妈还是干妈老把她当小孩,却把钧天当大人看待。
“嗯。”他侧身看她。“她本来想亲自上来的,因为她担心你头一次一个人住会害怕,也不太放心清洁公司整理的结果,可是她跟我爸今天要去香港开会,所以就交代我亲自来接送公主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添购的。”
公主?
冰冰听得浑身不自在,他帅得像白马王子,人长得高,脑袋聪明,还是纬达集团未来的继承人,说他是王子没人觉得恶心,而她呢?
身高号称一五八,也不晓得还有没有长高的希望,天生比人家黑一点的肤色大概用漂白水泡澡也没得救,鼻子塌了一些,连头发都得靠离子烫才能制住那些QQ毛,平凡到她自己看了都觉得索然无味。
长相没救了,家世更不用说,弟弟出生后,妈妈成了家庭主妇,不喜欢争权夺利的老爸大概已注定是个“万年教授”,这样一个小康之家出生的女儿大概也只会被父母当成公主吧?
“你在想什么?”
他突然伸指戳戳她微蹙的眉心。
“我想你大概会被雷劈。”
因为她跟公主一辈子也扯不上关系,他说谎喽!
“又在发神经了。”
钧天莞尔一笑,不当一回事。
“对了,晚上我跟你一起睡。”
“什么?!”
冰冰一说完立刻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满脸通红,不停拍着自己胸口来顺气。
“我……我才不要!”她一能发声立刻冲着他大嚷:“韩钧天,你少恶了,我才不要跟你睡觉呢!你敢用强的小心我阉了你做‘油炸香肠’喔!”
他愣了一下,随即会意过来而哈哈大笑。
“呵……真服了你,连‘油炸香肠’这种话都想得出来!不过……”他止住笑,瞅着她说:“我们早在一起睡过N次了,你有必要反应那么激烈吗?”
她一张脸红粉粉的。“那是小时候,我们现在是大人了,你当你自己还是小孩子啊?”
“大人跟小孩有什么分别?我又不会非礼你。”他淡淡说完,顿了顿,继而笑勾着她问:“我懂了,你怕你自己会忍不住半夜偷偷侵犯我吗?原来你那么‘哈’我啊!”
“‘哈’你个头啦!”她气得跺脚。“真是会被你气死!”
他拍拍她的背,哄小孩似地说:“别气、别气,你要是气死我会很伤心的。”
她白眼一翻。“是喔,因为没人让你‘玩’了嘛!”
他抿唇一笑,频频点头。“不错、不错,变聪明了嘛!”
“唉……”
冰冰哀叹一声,颓丧地垂下双肩。
好重的无力感喔……
“钧天,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她突然心生一计。“我们班有个大美女喔,等我跟她混熟了就把她介绍给你,那你就天天跟她约会,不用‘拨空’整我了。”
“不好。”他手肘撑在大腿上,斜托着腮,一双星眸熠熠望着她。“美女我见多了,不稀罕,我只要有你就心满意足了。而且讲‘拨空’太见外了,就算相隔遥远,我也一定会尽量挪出所有时间‘陪’你的。”
“呜……我怎么那么命苦啊……”她听了就想哭。
“乖、乖、乖,不用那么感动嘛!”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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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算不如天算,虽然钧天“立志”就算相隔遥远也不会放弃捉弄冰冰的乐趣,但是距离一旦从台北跟台中变成台北跟加州,想见面就不容易了。
“不过还真想不到,那小子竟然是个天才啊!”冰冰一边泡澡一边喃喃自语。
钧天一直神秘兮兮地不告诉她究竟上了哪所高中,没想到答案一揭晓,他竟然得到加州大学的入学申请许可,直接跳过高中直升大学了,真是超厉害!
“难怪我老输给他,赢不了天才是应该的嘛!”
这么一想,她心里舒坦多了,尤其是如愿以偿在这次考试拿了个全班第一,她的心情更是有生以来最得意的一次。
只不过……
“一下子没有人可以斗嘴,还真是有点无聊耶!”
她裹着浴巾,偌大的套房她一个人住还真有点孤单,不由得想起钧天要飞美国的前三天硬跑来跟她住的时候,虽然少不了被他气得半死,可是他会陪她去逛夜市,跟她下西洋棋,还会准时叫她起床上课,连早点都帮她准备好,那种有人陪伴的日子还真是不错呢!
“真是的,我怎么会觉得跟他住不错呢?真是白痴!”
她敲了敲自己脑袋,才换好衣服,就接到管理员打电话通知她下去签收一个国际包裹。
一看,她差点没傻眼,包裹重是不重,可是却大得可以塞进一台小冰箱,害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回房间。
“钧天寄来的?”
她不放心地用指头戳戳纸箱,再把耳朵贴上去听听,就怕他在里头塞了什么怪东西,犹豫了片刻还是禁不住好奇把纸箱拆封。
“好漂亮喔!”
箱子里摆着一个缝缀着许多有色彩石,远看有如马赛克拼贴印第安人物像的牛仔布包,冰冰看看钧天所附的卡片,才知道这是他在San Jose Flea Market这个号称全球最大的跳蚤市场里挖到的宝。
“好漂亮、好漂亮喔!”
她捧着包包高兴得又叫、又跳,她对名牌没兴趣,而搜集各式各样独一无二的特殊包包可是她最大的嗜好,这么别具风格的手工布包对她而言简直是极品了!
不过……
兴奋了好一阵她才发现箱子里还有一个气鼓鼓的超大透明塑胶袋,她对着那半人高的袋子端详半天,就是猜不出钧天送一个空袋子给她的用意。
铃——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她一接,电话那端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收到我送你的礼物了吗?”
“嗯,收到了。”她的声音仍掩不住开心。“我好喜欢喔!”
“是吗?你喜欢的是哪一样礼物?”
咦,哪一样?
“就一样礼物而已,你还问我哪一样?”她盯着纸箱,想了一会儿又问:“难道那个塑胶袋也是礼物之一吗?”
“当然。”
她双眉一皱。“包包我是收到了,可是袋子里空无一物,你是不是忘了把东西放进去了?”
“放了。”
“放了?”她拿起塑胶袋,睁大眼再仔细看个清楚。“放什么?化学毒气吗?”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清朗笑声。“是喔,还放了我的屁呢!”
“什么?!韩钧天,你好恶心喔!”她一把将塑胶袋丢得远远的。
“笨蛋,你还当真啊?”
“你到底放了什么啦?”她又爬过去拾回袋子,可还是看不出里头有什么“礼物”。
“我放了加州的空气。”
电话两端突然陷入冗长的沉静……
“你脑袋秀逗去啦?你大老远的从美国寄一大袋空气来给我?!”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在摇晃,她快晕倒了。“人家说天才跟白痴只有一线之隔,果然没错!你嫌钱太多是不是?空气就是空气,台北跟加州有什么不同?真是败给你了!”
“当然不同,因为我人不在台北,只有加州的空气里才有我的气息,这是治你‘相思病’的药,懂吗?别太想我喔,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