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雯会变成……植物人?!”她才二十岁,老天未免对她太残忍。
笑脸一敛,眉间多了几道愁纹,韩青森心里不若表面来得轻松自在,肠子都快打结地流露关心。
人和人相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他一向将打理他琐事的小雯当成妹妹一样照顾,他绝不希望她有事。
看着她凹陷的双颊失去血色,身上插满各种维生的管子,他也会心痛啊,为她着急地祈望医生推出良药,一针就治好她。
不过穷追不舍的新闻媒体太缺德了,她人都昏迷不醒了,还用针孔摄影机偷拍,为抢头条无所不用其极。
“我该叫你阿谷还是韩青森呢?”看来他有所觉悟了,不用她推他一把。
他闷闷地低下头踢着桌脚。“朋友都叫我阿森。”不想回去,他想留下来。
“阿森,挺像你的个性。”人如其名,青色的森林,所以话多如林。“干么苦着一张脸不看我,难道我变丑了?”她打趣的说,不让他垂头丧气。
她还是比较习惯他孩子气的笑脸,充满迷人的朝气。
咦,迷人?
失神一笑,她为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而恍惚。她该不会感染到他凡事漫不经心的生活态度吧!居然认为一个“孩子”有男人的迷人丰采。
“我有看你呀!”他匆匆拾起头一瞥,然后眼睛朝下,看着地板低喃,“可是你要抛弃我了。”
扮无辜扮得最传神的人一定非他莫属,明明一肚子依依不舍,却绝口不提,要哭不哭地红了眼眶,抽抽鼻,抱着她的模样像个将被母亲遗弃的孩子。
她不美吗?
当然美!美得仿佛晨光下的仙子,晶莹剔透没有瑕疵,拂风拈雾的姿态似出水芙蓉。
他没自信留得住她,更怕其他迷恋她而且比他更出色的男人来抢夺,他是蝴蝶痴,没有蝴蝶就活不下去,她的美让他恐惧万分,因为她不爱他。
唉!这对他的男性自尊可是一大打击呀!
不过他不会放弃,一定要缠到她爱他,管他什么藉口,爱上就是爱上,他非把她娶回家当老婆不可,谁叫她要被他爱上。
“孩子气,大不了我陪你回去一趟好了。”
脱口而出的话语使她自己也吓了一跳,怔仲片刻才失笑地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但话说出去就收不回来,当是一次回顾。
她发觉自己双脚离地,被一阵欢呼声包围。
看来她又被他影响了,莫名其妙地重复过去的错误,作出违背常理的决定。
灿烂如阳的笑容太容易令人沦陷,让她也难逃他浑身散发的魅力,贪恋的不愿栘开视线,想在最后的日子储存回忆。
她会永远记得他,一份美丽的记忆。
“是谁在大呼小叫,吵得我没了晒太阳的心情,天要塌了吗?我第一个压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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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原形出现的雪子一双美目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傻笑的韩青森,不懂他怎么能这么兴奋,笑得嘴都咧到耳后了,丑得好想用蛇尾扫他一下。
没见过这么愚蠢的人类,给他一点好处就高兴得飞上天,从没运用大脑的功用,傻里傻气地收拾所谓的行李。
呃,他的行李总共也才一只笔、一本书、一只沾泥的鞋,还有大家送他的“土产”,连衣服都只有他身上穿的那一套,就不知道他在整理什么,忙里忙外没一刻得闲。
他是回家又不是搬家,用不着跟每株小草小花辞行,当它们听得懂人话地要它们乖乖听话别乱跑,过一阵子他会回来点名。
真是够了,她快看不下去了,他会不会太热情,忘了她警告他的那件事。
“嗤嗤,你干脆把宅子也搬走好了,省得你离情依依走不开。”反正是法术变的,收入袖口携带方便。
咦,谁在说话,怎么有蛇吐信的嘶嘶声?
看不到人影的韩青森以为自己听错了,左右瞄了两眼,把刚才听到的声音当做是风声,蹲下身和停在木桩的宽尾凤蝶道别,嘱咐它好生照顾自己别贪玩,没人会帮它把苹果剖半,让它吸吮成熟的蜜汁。
回过身,他又和壁虎打招呼,要它好好看家,若是老宅遭小偷就唯它是问。
“小子,你疯够了没,东家长西家短,它们听懂你的话才有鬼。”话比她身上的鳞片还多。
“到底是谁在我耳边嘀嘀咕咕,快给我现形,别装神弄鬼……”喝!那是什么东西,好大……坨!
白白的一团像是蛇身卷在树上。
揉了揉眼睛再用力一瞧,老树苍郁,上头什么也没有地随风轻晃,两、三片落叶飘得很慢地飘到他跟前。
果然是眼花了,哪有粗如大腿的白蛇,不过那感觉真像阴魂不散的雪小姐,阴森森活似冰冻十年的蛇,眼珠子冰冷得没有温度。
“我不是神也不是鬼,我是你的背后灵。”嘿嘿两声,一只白得不见血色的手往他肩上一搭。
“啊!好冷……鬼呀!”
吃惊地倒退一步,冰得刺骨的寒意让韩青森打了个冷颤,整个背都僵直了。
“呵呵,不冷,不冷呵!这是正常体温。”真是少见多怪。
看清楚吓人者的容貌,他惊恐的表情变化极大地发出怨言。“你是冷血动物呀!怎么全身上下冷得像块冰?”
吓死人了,才在心里咕哝她没人性,一转身就看见神出鬼没的她,简直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所以要回家也毋需知会她一声,这冷血女子尽会卖弄美色勾引他,上下其手地挑逗调戏,害他被紫蝶误以为他变心了。
她最无耻了,跟蛇一样狡猾阴险,谁碰上她谁倒楣,相见不如怀念,能远离多远就多远,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啧!你真是聪明呀!我的确是冷血动物,你来温暖温暖我吧!”她作势要扑向他。
韩青森已被她三不五时的突来之举训练得身手矫健,身一退,闪过她飞扑而来的身躯。
“姓雪名子的怪女人,你刚刚躲到哪里吓人,为什么我没看见你?”来无影去无踪,跟鬼差不多。
树上。“我的全名是棋原雪子,胆、小、鬼。”
什么胆小鬼,太瞧不起人了。“我管你姓雪还是姓棋,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条白蛇?”
“喔……白蛇呀!”喔的音拉得很长,她用挑情的媚眼睨他。
“你喔太久了吧!有或没有,一句话很简单,不用猛送秋波勾我魂,我心志坚定不受诱惑,你别白费工夫了。”
同样的烂招式他会上当才怪,被骗一次已经学乖了,不会任由她一再陷害,那黑锅岂不永远背不完。
“男人呀!骨子里都犯贱,哪有到嘴的肥肉不偷吃的道理,你摆正经给谁看啊。”她笑得娇媚的朝他脸上摸去,眼泛桃花好不诱人。
但她心里却啐骂着臭小子,不解风情地当她是病毒避开,对绝艳美女的邀请居然不动心,他还算是男人吗?
要不是蝴蝶不许她在他身上施展迷魂术,这会儿他早就像那些狗都不如的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摇长乞怜地求她分给他一些恩宠。
“我是唯一的例外,你身上的肥肉油滋滋的看了就怕,我只对我们家紫蝶死心塌地,爱得无以复加,其他女人……”他哼了两声。“不、入、眼。”
“你……”好呀!算他跩。雪子笑得阴险地朝他勾动手指。“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不进反退的用防备口气说:“有什么秘密站在原地说就行,我耳朵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