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良二张望着,他要同“石良二”摊牌对决。
“别看!他很凶恶的,而且万一我们让他‘难看’了,他一定气得非把我们剁成肉酱下可,蒜头,我们不能再待在花莲了。再这样逃亡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回台北负荆请罪吧!我向我爸爸求情,如果他硬逼我下嫁‘石良二’,那我就以死相胁了。蒜头,现在我们必须兵分两路--”梅若仙说得煞有介事。
“仙儿,我不懂。”石良二摇摇头。
“我们俩在一块,让‘石良二’撞见了,一定会恼羞成怒就把我们俩一起砍了。蒜头!你搭飞机,从花莲飞回台北,我们在台北机场碰头。”
梅若仙的“计划”,石良二并不认同。
“仙儿!我们一起走,一起回台北,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石良二不肯先行搭机返回台北。
“蒜头!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你先走我随后就会回台北和你会合,免得让‘石良二’逮住我们两个--”梅若仙别过脸去不忍心看石良二。
“仙儿!别怕,我同他拚了。”石良二握起了拳头,誓死要捍卫梅若仙。
够了,有他这句话就够了,梅若仙必须狠下心肠来,先“送”走石良二。
她指着那“钟楼怪人”,催促石良二。“快走,蒜头。”
石良二被梅若仙强拉了住,坐上了出租车,往飞机场而去。石良二猛回头,看“石良二’有无跟了上来。
“司机先生,麻烦你快一点,我们赶飞机。”
梅若仙催促着司机,司机也很配合地加足了马力。
梅若仙一到了飞机场,即刻帮石良二买了张飞台北的飞机票。石良二犹在张望着,看“石良二”有无跟来。
“蒜头!机票拿着。到了台北就留在机场别乱跑。”梅若仙胡乱嘱咐。
“仙儿!一起走嘛!”石良二不依。
“不行!蒜头,我不想连累你,‘石良二’的目标其实是我,如果没看到我和你在一块,他不会对我怎样的,我担心的是你,你太俊美了,会引起他强烈的自卑感--”
“仙儿!可是我们在列车上,不也碰过一个凶恶的大汉,口口声声要把他妻子
‘宰’了!”石良二担心着梅若仙。
“蒜头!那不一样的。那女人是红杏出墙而我并末和‘石良二’成亲,何况他爱我爱得发狂,只要我对他说几句甜言蜜语,就会哄得他服服贴贴的。”
“仙儿!太委屈你了。”石良二不舍得梅若仙。
“没关系,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
梅若仙把自己比喻成“西施”,说“貂婵”也成。总之就是要利用她的“美色”来安抚“石良二”。
“快上飞机吧!我随后就到台北--”梅若仙神情焦急。
“仙儿!你坐下一班飞机吗?”
“不一定!也许我还是坐火车由北回铁路回台北,或是包一辆出租车赶回台北。总之,你在松山机场等我就是了,要不然我到时会找不到你的。记得!不要离开机场!”
“仙儿!我会等你来的,等多久我都会等下去的。”石良二信誓旦旦地说着。
“蒜头,抱我。”梅若仙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石良二连忙紧紧地拥住梅若仙,深怕再也见不到她。梅若仙从口袋里把石良二的小皮包拿出来物归原主,她的手触摸到了一个硬硬的,是那个易拉罐拉环。
“吻我--’
为了让石良二分心,没有注意到梅若仙的“企图’。她要石良二吻她,在机场吻别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石良二很用心地吻着,完全没注意到梅若仙细微的举动,而且把易拉罐拉环取走了。
梅若仙回吻着,怕是最后一吻了。
“往台北的旅客请登机--”
广播器响了起来,梅若仙推开了石良二。
“蒜头!台北见。”梅若仙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不见不散!仙儿。”
奸一句不见不散,梅若仙悲从中来。
“快去吧!飞机不等人的。”梅若仙深吸一口气便把石良二推向入口处。石良二猛对着她挥手,他浑然不知这次是永别。
再见了!蒜头,梅若仙在心中呐喊着,一遍又一逼。
去吧,我的爱。
梅若仙的泪再也忍不住地渲泄而出,她冲向了电话筒旁,靠着墙壁,抽搐地痛哭失声。她不能再哭了,她必须立刻通知台北的佟初云才行。
她仍记得那个电话号码,当初那个征婚广告上的电话,她拨了号码,勉强止住了哭泣,她必须赶紧通知石家一声,好到台北机场,把石良二“接”回去。
“喂!”电话接通了。
“我找佟初云--”
“我就是,你是……你是梅若仙小姐是不是?我认得你的声音。”
“佟小姐,蒜--不!石良二他搭乘远东航空下午五点二十分从花莲往台北的飞机,二十五分钟后,飞机会抵达台北。”梅若仙故意说得很陕。
“若仙!你说什么,良二他和你在一块……”
“佟小姐,良二他‘生病’了,记得带他去看医生。”梅若仙不想多做解释,她只想好好地大哭一场,把这一切都忘记。
“若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良--他这几天不见了是和你在-块吗?你们怎 会去花莲呢?良二生了什么病?若仙你呢?你为何不一起回台北?”
佟初云在电话那头 哩叭啦问了一串,然而,若仙却悄然地挂上了电话。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机场外路旁的石凳上,她不会搭下一班飞机的,她也不会搭任何交通工具回台北去同石良二“会合”的。
她呆坐着,任由泪一滴滴地往下流、往下流。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时间流转着,梅若仙不知坐了多久了,但她知道,她还没有哭够。
蓦然地一条折迭整齐的白手帕递到她面前,她惊讶得抬起来--天哪!怎么可能呢?石良二又回来了。他活生生地站在她面一刚。
“蒜头!你没有上飞机?”梅若仙惊问。
“上了啊!可是我发现丢了一样东西,我的‘求婚戒指’不见了!而且口袋里多出一个不是我的小皮包。我找了半天都找下到拉环,我好紧张所以我就……”
“就怎样?”
“我对空中小姐撒了一个谎,说飞机上被装了定时炸弹,我……我不是故意要撒谎的,可是我舍不得那拉环,况且……我更担心仙儿……你也会跟着不见。”
“空中小姐相信飞机上放了炸弹?”梅若仙想起了当初在自强号列车上,那一要命的行李袋”的乌龙事件。石良二一定从那得来的灵感。
“对啊!我没想到撒谎是件这么容易的事。我只说了一次,那空中小姐就相信了,立刻去报告驾驶员,然后飞机就折返花莲,趁他们‘检查’时,我就开溜了。虽然撒谎是件不诚实的事,可是为了仙儿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的确,看起来有张宛如“天使”容颜的石良二,任何人都不会当他是“神经病”胡说八道的。
“仙儿!我们快走吧,不知那飞机上的人员会不会来找我算帐。不过我不怕,我现在连‘石良二’也不怕,他敢来我就给他‘好看’!我不信我打不过他。”
梅若仙听罢!犹如置身梦幻之中。她这一回接过了白手帕来擦泪。
“仙儿!你肯用我的手帕了。”石良二喜不自胜,显得非常的兴奋。
梅若仙的泪水把手帕都哭湿了,她心神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