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看什么?书房除了漫画书就是……乌龟,莫……”
不会吧!真的要去看乌龟。
“你去睡觉吧!我想个一人待在书房--”
“你又要耍什么花样?”洪芍萸不想他再摔倒。
“我说了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石德三强调。
“静什么静?三公子一向最爱热闹的。”洪芍萸讥讽他。
“我心情不好--”石德三意外地说了这句话。
“开什么玩笑!石三公子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有花不玩的钱,有玩不尽的女人,虽然现在暂时‘闭关’……而且你走到哪,谁不是对你吹捧拍马屁的?真不知足--家世好,外在条件也不差,只是穿着太招摇了!你怎么可能会心情不好?别唬人了行不行?”
“谁唬你了!我真的心情不好。”石德三脸上有少见的沉静。
“好吧!叫那些红粉知己来陪你解闷吧!”洪芍萸伸了伸手。
“她们只是红粉,不是知己……”石德三喃喃地道。
“那叫你那群臭味相同的朋友啊!”她直嚷。
“除了你哥英荻外,我没有真朋友。他们都是酒肉朋友,无法说知心话的。”石德三神色黯然。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哥人又在国外,你去书房同谁说话?乌龟吗!它又不会回答。”洪芍萸直感到好笑。
可是石德三居然默认了。
不会吧!他是不是摔了一跤,脑子摔坏了?
“好吧!我这个‘看护’客串一下‘张老师’好了!你为什么心情不好,说来听听?”
“你不懂……”石德三别开头。
“你不说,怎知我不懂?”洪芍萸好奇。
“你不是我,又怎能感同身受?”他低头不再说话,自行推着轮椅到书房去。
洪芍萸不放心也跟了上去,她也不知自己干么如此热心?
石德三果然对着一桌的乌龟呆望了半晌,久久不发一语。
好人做到底!洪芍萸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今晚咱们就先‘化敌为友’!你说吧!”
“说什么?”石德三望着一桌的乌龟。
“说你为什么心情不好?”洪芍萸真想知道。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石德三突然这么问。
“这还用说吗?骚包、爱现、风流、滥情……”
说石德三的缺点,洪芍萸太拿手了,她如数家珍的。
“大家都这么认为--除了你哥。”他突然抬起头,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怎么不对吗?我不信我哥比我了解你。”洪芍萸断言。她太了解石德三了!十年如一日。
“英荻说我其实像只‘乌龟’,坚硬的外壳之下在一副脆弱的身躯。这第一只乌龟就是英荻送我的。”石德三比着一只用石头琢磨而成的小乌龟。
“你像乌龟?怎么可能。你最不怕惹是生非了,所以才不懂得缩头!”她才不相信。
“我--”石德三又沉默了下来。
今晚他突然感到一阵疲惫,心灵更是空虚起来,石德三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女人,他该说吗?他能说吗?他又叹了口气。
“说下去啊!你哪一点像乌龟?”洪芍萸催促着他。
“在家中我的地位最低,论排行,我排第三,贤一是老大。
良二一向最受宠,而淑四一直是老爹心头的一块肉。只有我……
最不受注意。”石德三有感而发。
“哪会?你最出锋头了。从小到大,什么缺德的坏事总有你的份。如今更是三天两头的上报,想不注意你都难……顶多说你‘玩物丧志’罢了。”
“老爹就是这样说我。”石德三无奈地把玩着石乌龟。
“可你不是不在乎吗?你一向爱吃喝嫖赌的。”
“是因为除了这些……我其他什么都不会。反正大家就这样看低我就算了。我不想被人忽视,只好拚命出尽风头……我……
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是女人不会懂的!”石德三无奈地叹了口气。
洪芍萸呆愣了半晌,怔怔地,第一次觉得该对“石德三”三个字重新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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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洪芍萸在石德三的坚持之下,被“赶”回李妈房间。
主人有令焉能不从?可是洪芍萸回到房内却是辗转难眠。
她被石德三给搞“混”了!他不是个一无是处的好色之徒吗?凡认识他甚至只闻其名的人都会用力地点头赞同。
唯独哥哥英荻说他像只乌龟才是……
卸下一身光彩亮丽的孔雀装,石德三--一个不爱看教科书却着迷漫画的大男孩,一个心情不好会躲在书房看乌龟的小男人,一个出生在富贵世家却感到备受冷落的儿子……
太多的讶异加起来,就成了不可思议。
同无数个女人有过一腿,却从不带女人回家过夜。
看来李妈之言似乎可信。洪芍萸默默地想着……
洪芍萸一直想到入睡进入梦乡,仍不得其解,难道她对石德三的了解还不够吗?是否也被他的炫烂孔雀屏风所迷惑了?洪芍荑没有听到定时“闹钟”,今早她睡迟了。
醒来时、太阳老早在中央露脸了。
她走出房间,想去看看石德三是否仍在书房?
不!他不在书房,他正在客厅内打电话。
“小甜心,想我吗?就快了!我们很快就能再温存的,别着急哦!拜拜!来‘啵’-个。”石德三放下了电话又打了另一通。
“嗨!小宝贝。可别这么快就忘了我哦……”
“小亲亲!我想死你了!别跟别的男人跑了……”
“达令!我病好了之后……当然第一个找你……”
“你有完没完的,打完了一通又一通,全是打给女人的。”
洪芍萸听得很刺耳,怎么“石德三”又回来了。
昨晚那个“郁卒”的石德三呢!洪芍萸大惑不解。
石德三打完一通又一通,说话的内容全都一个样。
他油嘴滑舌的,忙得不得了,他根本没空吃饭。一整个上午全在讲电话,同女人东拉西扯的。
好不容易,洪芍萸才等到石德三结束“脱口秀”。
“你还好吧?”洪芍萸问了他一句。
“什么好不好的,我肚子饿了,要吃饭了。顺便倒杯冰水给我,讲电话讲太久,口渴死了……而且欲火中烧,不降温一下怎么成?”
石德三立利又换上一副“饥渴”的嘴脸。
“你昨天不是心情不好吗?”她有点担心。
“谁心情不好来着,我随便说说你也信。”石德三故意说得很大声。
“你不是在书房看了半天乌龟?”她提醒石德三。
“谁说的?我在看漫画,看得不亦乐乎。哪有空心情不好!”
石德三矢口否认昨晚之事,他恢复了“正常”,“该死的!我居然一时冲动,同这女人说了什么来着?”石德三左一个吩咐,右一个命令。连忙支使着洪芍萸。
洪芍萸感到石德三似乎在想急于“更正”什么来着?
“动作快一点好不好!慢的像条蠢猪一条。”石德三刻薄地说。
“你骂我猪?”洪芍萸放下了煎铲。
“不承认自己是猪,就快把五花肉弄上桌来--”石德三敲着筷子,一会儿不吃一会儿又急着吃。
洪芍萸忙进忙出的,还被嫌手脚太慢、煮得太淡。
“不吃了--”
石德三放下筷子,他把菜色翻弄几下之后就冷哼一句,洪芍萸忙了半天,全都白费力气了--
“气死我了。”
可她感到石德三似乎想要“掩饰”些什么……她直觉。
“你昨晚说……”她重提往事。
“我这人健忘,说过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你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喽!做好你本分的工作就是了。”石德三不理会洪芍萸回到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