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口静介话语方落,惠淳就在门口坚决地决定她的抉择,“我去。”
不是她有意窃听,而实在是江口静介和秋红这两夫妻太粗心大意,根本大门未关,所以她才会把话从头到尾听得原原本本。
“惠淳,你可要考虑清楚……”秋红十分担心。
惠淳却笃定地阻止她的下文,“你们别劝我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不论他变成如何,我的心意不会改变,除非他另娶她人。”
惠淳心意已决,江口静介和秋红也心知改变不了她的意念,只好在心底暗自祈祷,但愿上苍保佑了!
第七章
江口家的别墅坐落在千叶县内,环绕着别墅的是宽广无际的农作物,空气清新且鸟语花香。
惠淳刚抵达此地时,足足看了江口静信半个月以上的扑克脸,他甚至连和她说上只字片语都不屑。
但她也是有备而来,对于他的阴阳怪气她都当少一根筋地视而不见,平常照常我行我素,早晚不忘嘘寒问暖,举凡吃、穿用无不伺候得周到。
别墅除了他两人外还有两个特别护土和一个家丁,家丁是来协助静信出人某些惠淳不方便出入的地方的,而护士则是来指导他做复健工作。
但是江口静信变得脾气暴躁又易怒,时常借故大发雷霆,所以三天两头就得换一个特别护士。
有时惠淳很想不请特别护士亲身力行,准备让他更依赖她到不可一日无她的地步,但碍于她对护理工作一窍不通,只好打消念头。
当她打开他的房间,看到特别护士哭着跑向她时,惠淳一张脸全绿了!
“又怎么了?”她看着胖护士时,不忘扫了一脸邪气的静信一眼。
“惠淳小姐,我要辞职,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特别护士边挥拭着哭花的脸边嚷嚷着。
惠淳其实已经见怪不怪,因为连同这一位已经是第七个,她怎会不明白,其实静信是存心刁难,他真心要整的人不是护士而是她。
这是住进别墅开始即有的现象,实在不是新鲜事了,但惠淳仍得捺着性子安抚哭得肝肠寸断的护士们。
“千贺小姐,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一次,他是个病人,难免脾气坏了一些,你就别再和他一般计较,好不好?”她搂着千贺护士走出江口静信的房间,一边走一边低声下气地央求着。
“我原谅他太多回了!这一回我实在无法再忍受了!”千贺护士又羞又气又恼地涨红了脸,她不像往常只是吐吐苦水,而是激动非常。
惠淳警觉地察觉出事态的严重程度,她不安地侧偏着头问:“他今天到底做了什么?”
“他……他……”千贺护士的脸更红了!她有点羞于启口。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又如何替你解决问题呢?”惠淳捺着性子说。
“反正没人受得了他,我这次一定要离开,我相信这辈子恐怕只有……”
“只有我受得了。”惠淳笑着接走她的话,“以前的静信先生真的是个好人,他待人处世都是谦恭有礼的。”当然除了对她例外,惠淳在心中补充一句。不过她相信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一开始就是她自己对他另有居心,所以他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现在的静信却变成了一个大暴君,人人怕他也厌恶、唾弃他,不过依然只有她例外,因为她能感受到他的痛苦,所以她并不怨他。
“人在遇上困难时,心理总会不太平衡……”
“他岂只是不平衡,他简直是心理变态!”千贺护士发现自己说溜了嘴就索性一股作气地往下说:“他的手不干净,对我动手动脚,甚至趁我扶他上床时拉我,想非礼我呀!”她气急败坏地吼叫了出来。
惠淳吓得不轻,她张嘴瞪眼老半天答不出话。
天!她是不是听到世纪大笑话?静信可是向来不近女色的,怎么可能对护士下手?千贺是绝不可能造假诬陷他,但问题是千贺护士是个腰围不下四十寸的胖妹妹,他真的有如此雅兴吗?她绝对不相信,惟一的可能就是存心气死她!
非礼!惠淳愈想愈气,决心找静信理论,她霍然旋身走向他的房间,但才走两步她又旋身看向她遗忘的千贺护土。
但,当她回首之时,千贺早消失了踪影。
※ ※ ※
“砰”地一声,惠淳毫不淑女地踹开江口静信的房门。
房内的江口静信闻声将目光由窗外拉回瞥目看她,双眉纠紧着,像似非常不欢迎她的打搅。
“你高兴了吧!”
惠淳恶狠狠地瞪着他,准备用所有精神和他对峙,可是说出来她实在为自己感到丢脸,当她一对上他的眼,她的心就很不规律地狂击乱撞,好像失去控制一般,这样的反应令她十分挫败,未战竟先投降。
江口静信则眼神冷冰冰地扫视着她,对于她的指责置若罔闻。
他的反应令惠淳不悦,“你是有心的对不对?”
可是她的任何情绪反应根本是没用处的,对他生气简直是白搭,任凭她说破了嘴,得到的反应皆是相同,江口静信总是一脸的不屑和无动于衷。
有时,连她自己都十分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爱上了个木头人?
“既然你用尽方法赶走千贺护士,那我看特别护士也别找了!以后就叫千野陪你去医院做复健好了!”
“你以为你是谁?”江口静信冷嗤一声。
惠淳按下内心的激动,半嘲讽着:“我以为你哑巴了呢!”
她高兴的想要哭,原因只是因为他肯同她说话,虽然他的语调不是挺好的,但她已心满意足,因为她不用一个人唱着独角戏了!
“你可以开口说话,那应当也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对不对?”
江口静信旋动椅子和她面对面,而每当他多面对她一回,他的自卑感就拼命作祟,她的美好和他的残缺成了强烈的对比,教他无法平衡。
“你别来烦我,出去!”他忿忿地喊。
惠淳拒绝接受命令,并不是她故意和他唱反调,而是她不愿意看到他老是将自己禁锢在孤独的世界里,“我想知道,千贺小姐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希望他否认,但她相信他不会,果真--
“是她不知好歹。”江口静信冷笑道。
“她可不是妓女,她是你的特别护士,即使你想开开玩笑,也不该找她呀!”
江口静信瞅着她,邪邪地笑着,“这屋子只有两个女人,你说我不该‘找她’那么就表示叫我找你喽!”
“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惠淳急忙否认。
“过来--”他伸手命令道。
惠淳一颗心差点跳出胸口,“做什么?”她不安的忸怩着。江口静信不曾如此,此刻的他看起来充满邪恶感,教人看得不禁心惊胆战,即使她爱他,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他。
“你想待在我的屋子,一切得照我的要求做。”江口静信的语气是命令且强制的。
惠淳又不妥协了!“除非你的要求合情合理,否则我难以从命。”
江口静信再度发出冷笑,他的双眼瞅得她头皮发麻,牙齿不住地打颤,全身冒起数不清的鸡皮疙瘩。
通常一个男人邪恶的瞅着一个女人这般打量,原因无他,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他要她。
此刻江口静信表示的赤裸又大胆,惠淳自觉自己不是白痴,她因为感觉到他的需要而羞赧,脸一路红到了耳根子。
江口静信存心刁难,他兀自说:“是平常人都会有的需要,我若要求,也不算太无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