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口静介有些意外,他记得他大哥向来是不抽烟,他大哥真的变了,变得让他感到陌生又遥远,“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江口静信举高着手,双眼溜着手中的烟,唇角勾起一抹谈笑,“不过是抽个烟,干嘛大惊小怪!”他说得轻描淡写,完全不当一回事。
江口静介看了觉得心痛不已,“你为何变得如此令人陌生?我们是兄弟呀!有什么事不能开诚布公地一起讨论吗?”
“我好得很,你只需照顾好爸妈就行了!”江口静信轻描地带过,不想在这问题上打转。
“我看不出你好在哪?看到这样的你,爸妈不伤心才怪。”江口静介的心情益发凝重。
“那就别让他们来。”江口静信毫不为所动。
“那个吉泽百合子是什么样的女人,你不明白吗?”
“是什么样的女人不重要,我和她是各取所需。”江口静信答得慵慵懒懒的。
“放着惠淳这种好女人不要,你却和个心术不正的女人在一起,你有没有头脑?”江口静介生气地说。
“她是很好,可是太烦人了!”
“你说得绝对不是真心话。”江口静介摇着头拒绝相信。
“我没说谎的习惯。”
“吉泽百合子只是为了钱和你在一起,当初她拿了爸爸一大笔钱就离开日本,现在她也不会是真心爱你的。”
江口静介气急败坏地嘶吼,很想唤醒他大哥的思考力,希望他早一点清醒,早一点恢复以前的样子,他根本不想看到他大哥现在这不修边幅的模样,也不喜欢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冷血无情。
“我不用你来告诉我该喜欢谁。”江口静信的言语,冷冽地令人心寒。
“不要放弃惠淳,否则你会后悔的。”
“我累了!你回房去吧!别再烦我。”江口静信伸手拉熄了台灯,房间顿时成了一片黑暗。
江口静介莫可奈何地走向房门,但他又不死心提醒了一句:“放弃她,你一定后悔的。”
※ ※ ※
斑斑黑渍染至惠淳纯白的洋装之上,她整个人全呆了!
她不敢相信,吉泽百合子居然拿着酱油倒得她满身,这下子她全身可说是黑白分明又狼狈至极,如果可以,她真想甩吉泽百合子一记耳光子,她知道吉泽是存心故意的。
结果吉泽百合子还假惺惺地叫着:“哇!真不好意思,我刚才打不开它的瓶盖,结果手滑了一下,它就倒了!这样吧!你换下来我帮你洗一洗。”
惠淳憋着怒火哼了句:“免了!”
交给她洗?惠淳又不是傻瓜,交给她,那自己这套新衣准是毁定了,自己留着还有救,可是它再也不可能是纯白的了。
刚由客厅转入厨房的江口静信蹙眉问:“什么事?”
他大老远就听到吉泽百合子呱呱叫的声音,他实在愈来愈受不了她,平时说话嗲得教人起疙瘩,偏偏她尖叫又教人头皮发麻,看来不早早把事情了结叫她滚蛋,他迟早会被她整得发疯的。
吉泽百台子一看到江口静信立刻步上前嗲嗲地叨念:“静信,都是人家不好啦!人家本来想做一道橙汁排骨给你尝尝,结果不小心打翻了酱油沾了穆小姐一身了!”
惠淳听得耳膜嗡嗡作响,现在她只想快点逃开这一场精神轰炸。
“就一件衣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多少钱赔给她就是了!”江口静信一副用钱可以压死人的表情。
“有钱没什么了不起,我不稀罕。”惠淳气在心底,反正他们就是吃定了她会息事宁人,谁教她太爱好和平,才会吃闷亏还能不吭一声。
“吉泽,你待会就联络设计师过来,你该做几套衣服,到时候顺便赔穆小姐一件。”
顺便?惠淳闻言差点气绝,可是倔强的她又强将泪水吞回腹中,忽然她的心萌起回T省的意念,此刻她想念起T省的家人。
这辈子她没受过这种罪,追爱追得满心疮痍,收不到回应还无所谓,却反而成了别人的笑柄,她开始不得不相信,他爱的人依然还是会撒娇的吉泽百合子。
“静信,她是不是在恨我弄坏了她那身衣服?我好怕哦!她好像要哭了耶!”吉泽百合子夸张地赖在江口静信身旁。
而江口静信轻哄拍着她的手说:“别怕,赔她就没事了!多少钱都无所谓。
“钱,钱,你开口闭口都是钱,你当真以为钱可以买到任何东西吗?你错了!这套衣服是我自己最喜欢的作品,还是得过服装设计全校冠军的,它是无价的,不是你的万能钱可以买得到的。”
惠淳再也忍无可忍,积压多时的闷气一古脑全丢了出来,而泪早已布满了她的脸,那心碎的模样是让人心疼的。
江口静信强压住上前拥住她的冲动,只是一脸漠然地瞅着她说:“对我来说,天底下没有钱无法买到的东西,连爱情也不例外。”
“能用钱买到的爱情不叫爱情,白痴也知道这个道理。”惠淳心碎地吼。
“那是你天真,成天幻想世上有什么真情真心,当它们碰上了钱,一样变得一文不值。”江口静信冷嗤一声。
“你……你……”惠淳气得说不出话,她不明白自己这是干嘛?和他斗气有何用?他还像个不动明王,而她却气得火冒三丈,太不划算了!
“算了!和牛永远没有理可说。”
惠淳气得丢下他们迳自步了开去,这一回又是她输得彻底。
※ ※ ※
中午时刻惠淳听到门铃声就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大门口,当她一开了门看到江口家人全出现在眼前时,不由得愣住了。
“江口爸爸、江口妈妈,你们怎么全来了?”她惊讶地问。
“是静信叫我们来的。”江口太郎答。
“叫你们全部来?”惠淳觉得事有蹊跷。
“可不是嘛,他叫我们全部来,说是有事要宣布。”秋红点着头说。
“有事要宣布?到底什么事那么重要?”惠淳愈来愈狐疑,不明白江口静信在玩什么把戏。
不过她还是退开一步,让众人进了屋子,并勤快地为他们每个人送上一杯饮料,送完饮料她又旋身回厨房洗了水果切成一盘端了出来。
“惠淳,别忙了!想吃什么我们会自己动手,别当我们是客人似的。”江口夫人唤住她。
“妈,你就让她做吧!这样才看得出她像个女主人嘛!”秋红反而阻止江口夫人笑说。
“什么女主人,别瞎说了!说是菲佣还差不多。”惠淳自我解嘲着。
江口夫人听她这一形容可舍不得极了,她拉住惠淳的手问:“是不是静信又欺侮你?还是那个吉泽?”当她碰到惠淳的手心时她一惊,“哇!你手怎么变粗糙了?”
惠淳抽回自己的手说:“没什么啦!是我无聊时在院子里除草弄的,跟他们无关啦!”
一旁的江口太郎忍不住问:“惠淳,那个吉泽还住在这里吗?”
“是啊!那是静信的意思。”惠淳据实以告。
“你怎么不赶她走呢?傻丫头,我不是让你全权处理这别墅了吗?她可是你的情敌呢!”江口夫人心疼地说。
“再怎么说,静信还是你们的儿子,吉泽小姐又是他的朋友,我实在没办法喧宾夺主,而且最重要的是静信快乐就好。”惠淳平静地说。
“唉!真不知该说你傻好还是骂你笨才对!你这样,早晚静信会被人抢走的。”看到好友如此痛苦,秋红心中百般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