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濡湿了他鬓边长发,他粗声喘着气,吻着她的脸、她的脖子、她易感的胸口。
她不抵抗了,彻头彻尾地放弃了。
江如锳咬着下唇,强忍不让泪水流下:她不能阻止他占有自己,但心是她的,他如何也夺不去。
这样的想法令她好过一些。
事情的结束后,江如锳遮遮掩掩下床把衣服穿好,徐浩男只是靠在床头看着。
她不奢望他会载她回家,她书包里有钱,可以搭车。
就在她背起书包,打开客厅大门的时候,背后传来他的声音:“我送你回去。”
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徐浩男已套上长裤,正要把衬衫穿上,脸上平静静的,只有微红的脸色透露出一丝残留的激情。
走下楼去,发动引擎,一个娇狠的女声从不远处朝他大叫:“徐浩男!你又搞上别的女人了!”脚步声追过来。
徐浩男低声骂了一句,头也不回,风驰电掣地往另一头飞驶而去。
那女孩在后头大骂不休,还不甘心地骑车猛追。但他的车子性能好,技术又高竿,两三下便将她甩了。
“臭三八!想追到我,再练个二十年吧!”徐浩男仰天大笑。
当江如锳发现该来的没来时,这打击使她几乎要发疯了!
徐浩男常常在她下车的地方等她放学回家,然后载着她回他住的地方。
她怕他到学校去找她,只好每次都乖乖地跟他走。
现在可怎么办?江如锳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要找谁倾诉。
肚子要是一天一天大起来,她是宁可死,也不愿面对众人的羞辱。
星期天她拨了通电话要和邱文珊商量;除了邱文珊,她不知要向谁说。
“喂?”
听到邱文珊的声音,她突然胆怯起来,像手里抓着一条毒蛇般,急忙挂下话筒。
不行!她没有勇气和文珊说。
江如锳想起远在美国的母亲,忽然间孺慕之情涨满胸臆,屏着气,拨着牢记在心的一串数字。
那厢接通了。
“喂,我是陈英玲。”
有一口气堵在胸口,江如锳哽着声叫了出来:“妈!”
“如锳?”陈英玲惊喜交集。“是你!”
“妈!”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怎么了?别哭!”
她抽抽噎噎地泪流不止。
“发生什么事情?你跟妈说,别一直哭啊!”
“我......我......”
“是哥哥欺负你吗?”
“不是。”
“那是爸爸骂你?”
“不......不是。”
“考试考坏了?那没关系,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身体要紧。妈妈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陈英玲因为不能好好照顾两个孩子,一直心存歉疚。上一代的离异,造成下一代的悲剧;她知道儿子江仕豪变得离经叛道,十足的小太保一个......她何尝不想亲自照顾他们,可是监护权在江志明的手上,她有心无力呀!
每年她会回来看他们兄妹几次,起初江仕豪年纪还小,肯亲近她,临走时还哭着拉住她衣角,不让她走,惹得她涕泪沾襟。曾几何时,他一年比一年高大,也一年比一年冷淡,陈英玲终究失去了做母亲的尊严。
只有女儿江如锳,还是如童年一般与她亲昵。
“妈回来好不好?”江如锳唯一的希望全寄托在母亲身上。
“这么想妈?”
“妈,如果你不快点回来,我......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江如锳低泣。
陈英玲大吃一惊:“发生什么事?如锳,你好好说,别吓妈。”
“我......我怀孕了。”
这颗天外飞来的炸弹把陈英玲炸得脑中昏乱,紧抓着话筒,手心出汗:“如锳,你怎么会怀孕?”
江如锳吞吞吐吐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陈英玲既惊且愧,更多的是悔恨!如果她极力把两兄妹的监护权争到手,由她亲自抚养他们,哪里会生出这许多事来?
现在好好的一个女儿给毁了,做母亲的心中有如大把刀子在寸寸碎剐。
陈英玲恨不能插翅立时飞回女儿身旁,但这是眼前办不到的事情,她按捺下焦急如焚的心情,先安抚住不安的江如锳:“如锳,好女儿,听妈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怕,妈立刻回来和你爸谈这件事。”
“妈,你不要和爸说!”江如锳真个怕极了。
“别慌,你先不要和你爸说你怀孕的事,等妈回来。妈不会让你爸骂你的,如果他敢对你怎么样,妈和他拚命。”
“妈......”
“妈马上订机票回台湾,如锳,你要乖乖听妈的话,不要胡思乱想,妈马上就回来,如果那个徐浩男再来找你,你不要理会他,这几天你就跟学校请假好了。”
“妈......”泪水不停歇地滑落,仿佛没有流完的一刻。
“如锳,你别怕,妈妈马上去订机票,很快就回去了。一切有妈,你放心。”
江如锳慢慢放下了电话,脸上泪水未干。
妈要回来。她这么告诉自己:没事了,妈会解决一切的,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用担心了。
她从此可以脱离徐浩男的魔掌了。
江如锳不禁流下欣喜的眼泪。
就在这时,门铃一声急似一声地响了起来,她吓了一跳!是谁来了?
躲在帘后偷偷向大门口瞅了一眼,一个长发垂肩、穿了一身红衣红裤的女孩子正猛力揿着门铃,见没人来应门,锐声大叫:“江如锳,你给我出来!”
这个女孩子好似曾在哪儿见过......江如锳苦苦想了好一会儿。
女孩又继续大叫:“我知道你在家,别想躲,你给我出来。有种抢别人的男人,没种见人是吗?”
这粗俗的口吻勾起了江如锳的回忆,她想起来了,这女孩不就是那个曾来过家里的阿美吗?
阿美见无人响应,大骂:“好!你不出来是吗?我进去找你。”
她手脚俐落地攀着铁栏门,爬上了门顶,翻身而下,快步跑过庭院,来到门前,“碰碰”地拍门叫嚣。
“江如锳,你给我滚出来!我今天非找你算这笔帐不可,居然敢跟我抢浩哥,你给我出来说清楚!”
江如锳缩在窗边,这天降之灾来得太突然,令她战栗惊慌。她的世界里一向只有书本,徐浩男的出现令她的天地一下子变了色,此刻又多出来一个凶神恶煞,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家!”阿美破口大骂。
江如锳哆嗦着,心中暗暗祈祷:快走吧!快走吧......
眼见没有响应声,妒火狂烧的阿美抓起一块大石头,往窗子一砸,玻璃碎了满地。
江如锳尖叫一声。
阿美从窗户破洞伸手进来开了窗,跳了进来,一下子找着了江如锳,揪着江如锳的衣领口,粗鲁地拖她起来。
“你别装这副千金小姐样,我知道你早就跟浩哥睡过了,浩哥他亲口跟我说的。”阿美恶霸的脸,三分妒恨,加上七分凶狠。
“你......想干什么?”江如锳虚弱地问,挣不脱那双纠缠的手。
“我来教训你,要你别想跟我赵欣美抢男人。”啪啪两巴掌,沉重得令江如锳头晕眼花。“说!以后绝不跟浩哥在一起!”
“我没有......”江如锳欲哭无泪。
“没有?浩哥都说了,你还说没有?”阿美压根儿不信。在她脑子里,徐浩男的风流,全是外面那些不要脸的女孩子来勾引他,江如锳就是其中之一。
这次她会找上江如锳,是因为她在徐浩男公寓等他,要他放弃和别的女孩交往。徐浩男早受不了她的跋扈专制,也不肯跟她好好谈,冷冷刺了她几句。她是一冲动就制不住自己的人,一证实徐浩男另结了新欢,立刻抛下了徐浩男,骑车冲到江家来找江如锳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