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崴看到好姨都不会先打招呼的?想不到十几年不见,你已经长成个雄壮威武的男人了。”好姨带笑打量他,就想照慕容说的,好好的看一个男人如何为女人疯狂。
“好姨……”慕容崴一心只想找到雅夕,根本对这种无聊的寒喧没兴趣。
“对啦,你是来找人的。”好姨笑着说,“但她是谁呢?以你们慕容家历代男人来看,女人对你们来说,好象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几时要男人费心费力过?看来,她对你的意义非比寻常。”好姨调侃慕容崴。
在她看来,雅夕确实非比寻常,在她这里住半个月,让姊妹们又疼又爱,让九成以上的客人为她的坦率和单纯着迷,对她死心塌地,不敢逾矩多求一分,也不舍得少看一眼,现在又让雄霸一方的慕容崴急成这样,足见那身魅力难以形容,也就难怪慕容要她多加关照了。
“好姨……”慕容崴一脸窘迫,不知如何回答。
她对他有非比寻常的意义吗?他不知道,他只是看到她受伤会心疼,看到她的眼泪会心痛,无时不刻想要她而已。
“我看得出来,你爱上她了。”好姨仍是笑,这两个互相追逐又互相逃避的傻子,“我知道,你身在黑道世家,要爱一个人并不容易,要被一个人真心所爱也很难;但是以一个小女人来说,也并不如别人想象的容易,她必须比平凡人更能忍受男人的背叛和风流,也必须更能担惊受怕。”在整够慕容崴之前,她没有把雅夕的下落告诉他的打算。
既然人家的老妈交代不用善待她儿子,她如果不照办,就太说不过去喽。
“我想知道她在哪里。”慕容崴的表情有不易察觉的微小变化。
好姨的话让慕容崴又想起了雅夕泪流不止的画面。飙在高速公路上时,这画面总是自作主张的浮现在脑海,好象某种对他的控诉,让他心虚,同时也忧心忡忡,而现在听好姨这么说,他感到自责。
光是他过去的荒唐,就让她哭成那样,如果还让她担惊受怕,她会变成怎样?身为黑道大哥的女人,担惊受怕在所难免,可是他怎能让过去的荒唐伤害她?如果他有一天学着父亲娶了三妻四妾,她岂不肝肠寸断而死?他怎能让他唯一动心的女人心痛而死?
“你果真爱上她了,爱上你老妈替你看上的媳妇儿。”好姨是和慕容伯母同一阵线的,看见慕容崴以沉默表示默认,得意的说,“我就知道慕容的眼光从来没有失误过。”等慕容崴走后,她要把目前这支带子拷贝成几份,寄去给慕容欣赏。
哎呀,好姨和慕容伯母是同一阵线的嘛,玩的把戏当然一样。
“我想找到雅夕。”慕容崴说不来太低声下气的话,只好一再重复这个请求。
“喏,这支带子会给你答案。”好姨又递给他一支带子。
慕容崴全身立时警戒起来,说不定这里也暗暗装了隐藏式摄影机。果然,他听见那微弱的声音。
“你妈妈交代了,带子你拿去,摄影机不准拆。”好姨当然马上就猜出他的意图,“会客室里有录放机,你去那里看吧。”
慕容崴只好悻悻然的摸着鼻子离开。心中有被严重耍弄的恶劣感觉。
将带子放进放影机,屏幕马上出现雅夕的身影,她化了浓妆,穿上了漂亮却赚俗艳的飘逸裙装,和一个足以当她父亲的男人,有说有笑的相拥而舞,那笑容差点让慕容崴砸了那台电视;镜头转到更衣室,正在换衣服的雅夕对另一个女人问:“姊妹,如果你很想念一个人,你怎么办?”
“去找他呀。”女人回答.
“可是他有很多女朋友。”
“第一,把他阉了;第二,和他比谁玩得多。”
慕容崴想撕烂那张乱教雅夕的嘴。
“男人是不是都很风流?那些来跳舞的伯伯们都已经有老婆了,却还是来这里找人约会,崴哥一定也是那样。”她的表情愈来愈不快乐。
“男人都是贪得无厌的,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噢,那我已经算旧人了。”她的声音哽咽。
“喂,小夕,别又躲在更衣室哭,不高兴就去找他吵吵架,躲在角落哭太丢脸了。”
“我又吵不赢他.....”她哭得抽抽噎噎,“怎么办,我好难过,好想见他,又好讨厌他有别的女朋友,怎么办啦?他可不可以不要有别的女朋友,只要和我在一起就好?”
天,他的雅夕怎么会那样哭?怎么会伤心成那样?
“别作梦了,男人不会安于一个女人的,我看你还是快去交个新男朋友好了。”
什么烂建议!他又气得想把电视砸了。
镜头一转,转到雅夕拿着行李向好姨道别,一群姊妹淘七嘴八舌的送别.
“好姨,谢谢你的照顾,我要去香港了。”
“去香港就不要难过了。”
“去香港后,好好交个男友,开开心心的谈个恋爱,不要再想那个男人了。”
“照我看,你还是把那男人阉掉算了。”
画面到这里中断了,录像带上显示时间是今天下午,就在几个钟头前。
“那些家伙……”根本是存心戏耍他!
慕容崴咬咬牙,他觉得自己快被那一老一少搞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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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夕坐在飞机上,觉得离台湾愈来愈远,离慕容崴愈来愈远,心中莫名其妙的难过起来。
明明说好不想他,明明想象姊姊们说的,把他忘掉,到香港去玩一玩,交个帅帅的男朋友,可是,不知怎地,飞机飞离愈远,她心中就愈难过。不知道自己听从慕容伯母的计划,是对还是错,她可不可以不要参加这个计划,也不想要整他,只要跟在他身边就好?她好想见他。
愈想,雅夕就愈觉得难受,就愈不想去香港,可是飞机早就起飞,就算要跳机也来不及了,她只好转念想香港的好,以及自己要如何把香港玩透透.这果然使她的心情转好。
在她还没想出该如何玩时,飞机已经降落了。
才走出陌生的香港机场,雅夕就被一个急匆匆的女人拉走。
“我是彩姨。”那个治艳得看不出年龄的女人自我介绍,“是慕容的帕交,这段时间陪你游香港,不过,现在先陪我到赛马场,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赛快开始了。”
于是彩姨将拉风跑车调转头,火一样的敞篷车,飞也似的往赛马场狂奔而去。
雅夕从没看人飙过车,现在坐在跑得比风还快的跑车上,觉得自己像长了翅膀驭风而行,她贪恋的东张西望,为香港各式各样的建筑物,穿过建筑物,后面是个大型赛马场,彩姨在窗口买了三号马后,又问雅夕:“你的幸运号码是几号?”
“六号。”雅夕反射性的回答。
于是彩姨又买了六号。
一进赛马场,迎面而来的是一片绿草如茵,绿草上站着几匹色泽、体态不一,趾高气昂的马匹,所有人围在赛场旁寻找最有冠军相的马,替自己下注的马儿欢呼,然后,一声枪响,围住马匹的栅栏开启,马儿在骑士的鞭策下,长嘶一声,死命地向前跑。
随着赛程的开始,人们的情绪开治沸腾,人人口中喊着自己下注的号码,不断的挥动双手为马儿加油。
“三号、三号!”
“一号加油!”
雅夕很快就被气氛感染,跟着彩姨大喊:“三号、三号、六号、六号!”一兴奋起来,就把心事全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