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请问现在几点了?”在身体终于暖和些后,湘君又提出了这个问题,心想她得赶快追上其它人才行,否则那个副社长又要说她专门给大家找麻烦了。可是眼前这个人却甩也不甩她,只是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湘君觉得有点自讨没趣,遇上了一个怪人。不知道他为什么穿成这样?难道是在拍片?可是她从来没有在电视上看过他啊,不然像这么帅的人她不可能会不记得的。
过了好一会儿,湘君觉得再这么呆坐下去也不是办法,因此站了起来,走到门外,想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可是外头风雪大得惊人,什么也看不到,她只好又乖乖的坐回火边继续取暖。
而那个奇怪的人却理也不理她,吃完东西之后,就拿起了一块布擦拭着他的剑,那种专心的程度好象是在爱抚一个心爱的女人一样。一把道具有什么好宝贝的嘛,湘君真是搞不懂。
“请问一下,这是哪里?”湘君又再度开口,这里实在是静得让人害怕,而且她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掉到哪里了,因此只好又怯生生的开口。但那个酷哥却只是望了她一眼,就又继续擦剑的动作。
看到他这个样子,湘君有些火了,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嘛,而且他又不是不会说话,她刚才明明清清楚楚的听到他问了一声“谁”,声音清亮而有力,但现在却摆出一副她很无聊的样子,让她实在是气不过。于是湘君站了起来,向他的身边走去,一把就捉住他的剑。
“这里到底是¨¨啊--痛死了!”天啊,这把剑居然是真的,而且还很利哩。湘君看着血从自己的手中流出,赶紧用另一只手握住受伤的手,一屁股坐了下去,眼泪一滴滴的流了出来。
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丁飞心里想。他竟然徒手去抓这把红遍大江南北的寒冰剑,然后又坐在那儿哭了起来。丁飞叹了一口气,将湘君紧握的手拉了过来,然后从怀里掏出金创药,“忍耐一点,会有点痛。”轻轻的撒了下去,发现他微微的颤了一颤,没有叫出声,不禁为他的勇气感到满意。
而后,丁飞撕下了衣服的一角为湘君包扎手上的伤口,动作简单俐落。他心中奇怪的是,这个小男孩的手居然柔若无骨,细细滑滑的,让他再次为外邦人的风俗感到讶异,这么大的男孩早该出去闯天下了,而他居然还有双白白嫩嫩的双手。
“你怎么带着凶器啊?”这是湘君脑中的第一个想法。这个人穿着古装,身上又带着一把真剑,难道¨¨难道他是个精神异常的人?湘君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但他刚刚为自己包扎伤口的神情却又是那么的温柔,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湘君不敢再开口了,免得他真的是个疯子,挑惹他对自己总是讨不了好。听说疯子如果没有被人激怒,是不会伤害人的,湘君希望他是这一类的精神病患。
“你打哪来的?”当湘君不再开口之后,这个男人反倒开口说话了。
“台北。”湘君老实的回答。
“台北?”那是什么地方?见闻广博的丁飞这回也不禁纳闷,也许是边塞一带的地名吧!
看见这个男人挑了挑眉毛,湘君心想他不会连台北都不知道吧?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才行。
“这是哪里?”
“杭州。”怎么,这个小男孩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吗?
“杭州?”有没有搞错啊?杭州?那是在大陆吔!湘君现在确定这个人的确是有问题了。不过他看起来满平和的,跟他聊聊也不错,反正看样子今天是走不了了。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
“天宝三年。”这个小男孩的爹娘真该打屁股了,带他到这里来,却也不教教他这里的风土民情。
“天宝三年?”湘君真的是听得瞠目结舌了,这个人看样子是个读过书的人,否则不会说出这个年号来,这是唐朝玄宗的年号,还好她有读过历史,不然真的会被他给唬了。不过这个人真可怜,年纪轻轻的,还长得这么帅就头脑不清楚,湘君真是为他感到惋惜。
看着男孩轻轻晃着小脑袋,丁飞心中突地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情感。他也曾经像这男孩一样坐在大哥跟前,听大哥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而现在大哥不在了,可是他却成了另一个哥哥,这种感觉¨¨说真的还真是不错,是一种全新的感受。
“睡了吧,小孩子不该太晚睡的。”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他亲切的笑了笑,却发现男孩用着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丁飞不在意的耸耸肩,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躺下来,将寒冰剑放在怀中,闭上了眼睛。
他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湘君在心里想着。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冷得像块冰,不声不响的模样看起来有点可怕,但他的笑容却是那么无邪,还带了点宠爱,让湘君都看呆了,心中不禁为他的遭遇感到扼腕。
看到他闭上眼睛休息,没事做的湘君只好将肩上的重担卸下放在一旁,然后将睡袋铺展开来,脱下厚重的雪衣钻了进去。过了一会儿,身体慢慢的热了起来,她不禁为这个高价购得的睡袋感动个半死,然而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突然想到那个男人好象穿得挺少的,这么冷的天又没有棉被可盖一定很冷。于是她又爬了起来,将雪衣拿在手上,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边为他盖上,然后又轻轻的走回睡袋中躺下,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后,才沉人梦乡。
丁飞其实并没有熟睡,像他们这种人即使在睡觉时也会格外谨慎,因为此时是最容易遭人暗算的时候,他就曾在夜晚夺去不少人的生命。所以当湘君靠近他时,他全身的毛孔都已舒张开来,只要湘君有任何的举动,马上就会死在他的寒冰剑下。但是那男孩什么事也没做,只是轻轻的将衣服盖在他身上就回去了。
这个举动让丁飞相当的窝心,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他了。而刚刚湘君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丁飞眼里,他看见湘君打开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然后整个人钻了进去,还包括那一背袋奇怪的家当。外邦人都是这样的有人情味吗?他笑了笑,第一次在无任何负担的情况下安心的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湘君被鸟叫声给吵醒了。醒来时,她一度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过了好久才想起昨天奇怪的遭遇。她伸了伸懒腰,想起了丁飞,于是马上将头转到他昨晚睡觉的地方,可是他已经走了。
湘君居然觉得有些落寞。他是个不错的人,原本盖在丁飞身上的雪衣,现在则覆在自己的睡袋上盖着她。摸着雪衣,湘君心中有些甜甜的感觉,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翻身坐起,湘君发现在她的登山背包旁有一锭金子。金子吔!那个奇怪的人居然有金子,而且还留给了她,她真为那个人的价值观感到纳闷。
用雪水梳洗过后,湘君的精神被寒意振奋了起来,天气看起来不错,她得赶快追上其它的登山伙伴,不然起码也要找到下山的路才行。至于那个男人¨¨她昨天瞄到他的剑上刻了一个“飞”字,那应该是他的名字吧!希望有缘能再相见,她愉快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