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不该留,但好朋友大可留下。”他赶紧留人,“我可是把你当哥儿们一样看待,你不会连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吧?”
哥儿们?
这种“荣衔”真教纪如晴不晓得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男人跟男人之间才能称做‘哥儿们’吧?”她嘟起嘴,指着自己鼻头。“先生,我可是女的喔!”
瞧她这半撒娇的模样,应该是已经消了气,骆邦也就放下心,又开起她的玩笑。“噢!我都差点忘了你是女人了咧!”
“你——”她抡起拳头想捶打他,却被他飞快的握祝“再玩下去就没时间休息了,快去睡吧!”
“谁跟你玩了?”她微害臊地抽回手,“不理你,我要去睡了。”
纪如晴已经把床上的薄被搬到坐卧两用的客厅沙发床上,又循着印象打开衣橱找到另一床薄被,要躺下时才想起自己忘了拿枕头给骆邦。
“你怎么还不睡?”她抱着枕头出去,却发现他还坐在沙发上看信。
“我看完这封信再睡。”他说时还专注地在看信。
“谁的信那么重要?”她明明已经看见那是她选的信纸。
“一个长年匿名写信给我的笔友。”她有些意外,没想到骆邦会这么老实的回答。
“看你那么注重那封信,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是情书呢!”
“如果对方肯留下姓名、地址,也许有朝一日我们真的会成为情人。”他坦然告诉她,“也许你会觉得很奇怪,不过写信的这个女孩子在思想等等方面都跟我十分契合,而且总觉得她好像就在我身边,可是我却没有一丝被偷窥的不安全感,相反的,这些年来在我情绪低潮的时候,都是她给予我支持与鼓励。”
他将看完的信放入信封中,自言自语般地说:“如果她肯现身的话,也许我真的会追求她。”
骆邦一点也不知道,他这些话让纪如晴暂停了呼吸。
“在你的想像中,写信的女孩大概是美丽、温柔又可人的吧?因为你对她有着太过浪漫的联想,所以才会这么说。”
她可不认为当骆邦发现写信的人是面前这个平凡女孩时,还有兴趣跟她交往。
“就像网路情人一样,没见到面可以任由你想像,等到见了面,也许对方长得像只大‘恐龙’,到时候你逃都来不及呢!”
“呵……”骆邦笑了起来,“恐龙?没那么夸张吧!”
她很“牺牲”地指着自己,“别以为不可能,也许她就长得像我这么平凡,你还想跟她交往吗?”
“像你?”他故意摩挲下巴,摆出仔细思考的模样。“那我得仔细考虑、考虑罗!”
她就知道是这样!纪如晴可不知道他是认真还是说笑,有些赌气地把枕头扔给他,转身就走。
“如——”骆邦才要喊住她,电话却正巧响了起来,他只好先去接电话。
“喂……欣恋?你怎么了?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听到“欣恋”两字,纪如晴就自动停住了脚步。
她瞧见骆邦担忧地皱起眉,而且从他的语气听来,对方似乎哭了。
“好,我知道了,你待在那里别走,我马上到。”他说完这句话便挂上电话。
纪如晴忘了赌气之事,轻声问:“吴欣恋怎么了?”
“我没问清楚,她好像喝了酒……”他边说边走到衣橱前,当着她的面脱下睡袍更换外出服。
“她没有其他朋友可以帮忙吗?”纪如晴低着头不看他,总觉得这通夜半电话有点诡异。“这么晚了,万一被记者撞上,您是又多一条绯闻缠身了。”
“那也没办法,总不能教我对她置之不理吧?再怎么说,我跟她也曾经是——”他顿了一下,“总之,我会尽快回来,如果赶不及的话,我会在电台跟你会合的,自己小心门户,我走了!”
看着他匆匆拿了车钥匙就离开,纪如晴不再劝阻,默默地看着门扉开了又关,顿时,屋内只剩下她一个人。
本来嘛!对方是与他有复合希望的初恋情人,而她只不过是他的普通朋友而已,有什么理由阻止骆邦去安慰吴欣恋的寂寞芳心呢?
锁上门、关掉灯,她懒懒地躺上床、心一揪,眼泪无声地滑落枕畔。☆☆☆“不用等了,大家收工吧!”导演一声令下,摄影棚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纪如晴在向导演赔不是后,悻悻然地往侧门走去。
今天约定要帮骆邦热卖的唱片追拍一支MTV,结果一群人在摄影棚里傻等了他三小时,他还是没出现。
早上取消了两个电台通告,原以为他至少赶得上MTV拍摄,没想到他最终还是没出现,害她到处向人说抱歉,被问起他迟迟未到的原因,又无法实说,只有一再被修理。
她在侧门的阶梯上坐下,拿起手机猛拨骆邦家里的电话,依然没人接,也就代表他还没回家,而他的手机仍乖乖地摆在他家客厅的茶几上,这下任谁也别想找到他了。
他还跟吴欣恋在一起吗?此刻,她的心情更恶劣了!
“要不要来罐咖啡?”一个温柔的男声在纪如晴身旁响起,她猛抬起头,才发觉原来是染着金色长发的摄影师阿克。
她跟男人认识的过程总是很搞笑,而她跟阿克会成为朋友,就是因为她绊到摄影机的线,摔进他怀里,撞倒了他,还害他左手扭伤。
“谢谢。”她收下他递来的咖啡,“你不跟着导演离开没关系吗?”
阿克摇摇头,在她身旁坐下。
“下午三点以后才有另一个歌手的MTV要拍。”他顽皮地眨眨眼,“这还得感激骆邦的无故失踪哩!”
纪如晴双手把玩着咖啡罐,有气无力地低叹一声。
“我的空闲时间更多,我看今天所有的通告都得取消,骆邦是不会出现了。”
“喂,打起精神嘛!”阿克拿自己手中的冰咖啡罐碰了一下她脸颊,“歌手要跟宣传玩躲猫猫,你也没辙呀!脸皮厚一点,被老板念一念就没事了。”
他拉拉自己的左脸颊,“像我,脸皮早就练得像铜墙一样厚,被骂也不痛不痒,这圈子里多得是爱迁怒的烂家伙,不练就这种功夫,迟早要去跳楼哩!”
纪如晴淡淡一笑,“真好,无论何时见到你,你总是这么乐观、开朗。”
“我这叫少根筋!”阿克自我揶揄。“那我也情愿自己少根筋。”她喝了口冰冰凉凉的咖啡,移转话题到他身上。“对了,你上次说要拍纪录片的事,进行得如何?”
阿克比了个OK的手势,“就剩最后的剪辑工作了,完成之后你想不想先睹为快?”
“嗯,未来名导演的首部纪录片,我早就迫不及待想看看了。”她很给面子的说。
“未来名导演啊!”他有些腼腆地搔搔头,“真有那么一天就好了。”
她举起咖啡罐,轻轻碰了一下他的。“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你不是一直边工作、边学习,还存钱要去法国攻读与电影拍摄有关的课程吗?我可是等着你当上大导演,给我个角色饰演,过过戏瘾喔!”“好,我会努力的!”他认真地握拳说话,还用力点了个头,反而逗得纪如晴呵呵轻笑。
“看你笑,我总算放心了。”阿克也微笑看她,“等了骆邦多久,就看你闷闷不乐多久,我还是比较欢看那个老爱傻笑的纪如晴。”
“我哪有老爱傻笑……”她皱皱鼻,抵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