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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我是和我哥哥一同前来拜访的。”尼克知道再不赶快解释,就会变成白奇哲小试枪法的标靶。

  “你哥哥?”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尼可拉斯.沙耶,大家都叫我尼克。”

  沙耶?!奇哲不知为何对这个名字竟有股熟悉感,但他确实不认识——“啊!”灵光猛然由他脑中乍现。

  “白先生也许不认识我,可是应该听过我哥哥的名字:克里夫.沙耶。”

  白奇哲瞪着他看了很久很久,四年多前的回忆虽有些褪色,却相当鲜活,他这才恍然大悟。

  “——你们是来找“她”的吗?”

  房间中的气氛十分凝重。

  平常嗓门最大的粗犷汉子,现在却在一旁扭个不停。白奇哲带回这对外国兄弟说要见刘清姝一面,白奇威起初还觉得莫名其妙,但等他自报姓名后,白奇威却当场就征住了——继而默许地扶着妻子到小书房,让那个克里夫与妻子见面。

  “威。”刘清姝对丈夫嫣然一笑。“你可不可以先到外面等我,让我们两人单独说几句话?”

  白奇威迟疑不决。

  “威。”刘清姝柔情似水地催促他。“别担心,我已在天地之前宣誓,此生只爱你一人。你真的不相信我吗?”她示意丈夫凑耳过来,含羞地低语。

  “当然。”白奇威被妻子的提醒乐得头晕晕地,整个人飘飘然地步出房外。

  克里夫.沙耶静静地注视这一幕,又回首注视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少妇。

  “你变了。”

  “快五年了,”刘清姝自嘲地笑笑。“怎能不变?人都变老了。”

  “老?”不,你更美更柔了。克里夫有些嫉妒那名叫白奇威的男子能拥有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刘清姝保持一贯优雅的口气。说她再度见到克里夫不激动是假话,但那些事毕竟已是陈年旧事,他也只是属于过去的褪色影子。

  “有人告诉我你的下落。”他片刻后方又开口。“这几年来我都在探听你的消息。”岂料为时已晚,如今她已嫁为人妇。说不恨不悔不惋惜,都是骗人的。

  两人都沉默了。如果当初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一连串的阴错阳差,如今又会是什么局面?

  克里夫忽然豁出去似的一笑。“没什么好说了是不是?我看得出你丈夫非常爱你。”

  白奇哲对四年前的事知道的并不多,只知刘清姝在嫁给白奇威前有一段轰轰烈烈的情史……

  “如果——如果清妹还喜欢那个俄国佬该怎么办?”白奇威紧紧抓着弟弟询问。白家专出痴情种,难怪白奇威会这么紧张兮兮的。

  “别担心!”

  像自己不也是。他将视线挪向坐在他身边、无聊地玩着发辫的红雁。他要红雁在他视线范围内才会放心,免得那个连中国成语都讲不好的尼克乘虚而入。

  “奇哲,红雁累,想睡觉。”红雁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白奇哲准备带妻子回房休息时,小书房的门却抢先一步打开,出现的是一脸失落的克里夫及送客的女主人。

  白奇威急急忙忙上前将她扶住。看那个蓄落腮胡的彪形大汉为一个纤瘦娇小的女人手忙脚乱,多令人发噱。不过落在有情人眼中却只显惆怅。克里夫注视着这对夫妻的一举一动好一会儿,才注意到一旁的白奇哲及红雁。

  “奇哲。”她拉拉身边人儿的衣袖。“红雁想睡觉。”

  克里夫的眼光在见到那双湛蓝眼眸后瞬间僵凝,再也无法移开。白奇哲眼中只注意到爱困的小妻子,哪有空去理会他人的打量眼光。

  “走吧。”白奇哲转身欲走。

  踉跄的脚步从背后追上来,红雁被一双粗鲁的手臂带转角度,赫然逼近一张陌生却激动的脸。

  “你做什么?!”白奇哲这下火了,怎么沙耶兄弟都爱对他老婆毛手毛脚,想要不翻脸也难。

  克里夫.沙耶完全不掩饰他的情绪。“她是……”

  “内人。”白奇哲摆出一副“所有权”的脸孔。

  “你的妻子?”他重复了一遍,却仍把激动的注意力集中于她。“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红雁。”她说得极小声,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红雁?”克里夫咀嚼这两个字。“火鸟吗?红雁?不对,你是凯瑟妮对不对?这张脸……”颤抖的手指想摸摸她的脸,不仅使她惊吓地躲开,还被另一个男人阴郁地阻下。同时毫无预警地,一记左勾拳准确地袭向他的下颚。

  白奇哲相当优雅地收住攻势,冷然盯着努力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

  “你可以开始解释了。”

  “我真正的姓氏不是沙耶,我应该叫克里夫.瓦尔迪斯夫.柴普斯特。”他看看听得一愣一愣的白家人,露出自我嘲讽的微笑。“请别介意,自从离开克里姆林宫后,我们家就立誓要抛开这个姓氏的包袱,就连我都快忘记了。”

  “柴普斯特……”白父一脸深思。“如果我小老儿的记忆无误,这该是你们俄罗斯那个女皇帝凯萨琳的娘家姓氏。”

  ……他是贵族之后?众人重新以不同的眼光打量这对兄弟。

  “白先生真是见多识广。是,我以前曾是柴普斯特公爵第十世的继承人,而舍弟尼可拉斯受封狄哥诺克男爵。”克里夫的语调似在缅怀过往般拉得悠悠长长。“俄罗斯的贵族绝大部分不愿血缘外流,多半与近亲通婚,以致引发许多可怕的畸变。流产、血崩,生下来的婴儿得无脑症、四肢萎缩,是家常便饭的事……贵族的血很宝贵,不会轻易给予旁人。”

  “我猜你们不是其中之一吧?”白奇哲语带讽刺地说道。红雁在他怀中老早梦周公去也。

  “对,我们不是。我们的母亲是赤塔的石勒格河附近游居的鞑靼女子,我父亲在巡视自己的产业领地时遇上了她。父亲当场被她不羁的风姿夺去心魂,不惜给予一笔重聘将她占为己有,那笔聘金可以让我外祖父足足二十年丰衣足食。

  “在克里姆林宫中,一个绅士有成打的妻妾不仅不足为奇,就连一位淑女有上百的情人更是家常便饭。我父亲也是因为私通生下的孩子。若不是我祖父与正妻生的小孩活不满十岁便夭折,将我父亲这个私生子扶正,我父亲可能终身就是一名农奴也不一定。”

  这回换白奇威嗤之以鼻了。“贵国对“绅士淑女”的定义下得很特别嘛。”

  显然这位老兄也有点不爽。没办法,谁叫他之前还在觊觎他老婆呢。

  “奇威。”白父皱着眉阻止长子的出言不逊。这孩子怎不懂得适可而止?一点做主人的风范都没有。

  克里夫倒能明白白奇威的心态,不以为意。他继续说着他的身世。

  “我母亲等于我父亲的小妾,她生下健康的孩子,引起我父亲正室妮姐夫人的不满与嫉妒。而且她与我父亲并未生下一儿半女,我的鞑靼母亲又深受父亲宠爱,她自然将矛头对准我的母亲。在我父亲被皇帝派去参加平反国内叛乱时,她就试着对我母亲下手。幸而我母亲有先见之明,将小孩托人连夜送往我外祖父处……但是没想到护行的马夫早就被妮姐收买了,她叫这个家伙把我们卖到西伯利亚去做苦工……”克里夫的眼光深遂而又迷茫。

  “也许是上帝慈悲,那个家伙认为把俄国人卖到中国来是一个更好的点子,所以才把我们载往北大荒来。路经天仑山时,那家伙丧心病狂地竟想对我妹妹……变态的家伙!”克里夫及尼克均露出鄙夷之色,及不愿回忆的悲痛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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