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下次再好好聊聊。”仅仅抛下这句话,他脚底抹油立刻溜出房间,没敢去理会仇怀恩满脸阴寒的神情。
“叔叔。”安小璃感到有些啼笑皆非。她当然知道仇怀恩有多疼她,但这种行为却——“你怎么摆出这种态度给他看,他很风趣哩!”
“见他大头的风趣!”仇怀恩反驳。“他用色迷迷的眼光在看你。”
她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好化成一声长叹。“真希望能早点出院,我想早点回学校。”她想改变话题。
“医生说你得长期静养。”仇怀恩道。“你就别管其他的事了。”
“我功课会赶不上。”她半嗔半娇地抗议。
“你不用担心其他的事,医生说你得长期静养——”他停住,尾音逸去。
“所以?”沉默太久了,她不禁试探地问。
“……”
“不!”脑中灵光一现,她太了解他了。“你不可以这样做!”
“是。”
“不!”
“你必须好好休养身体,那是最重要的事,我可以替你请家庭老师。”他道。
“我不要休学,才不——”原本水晶般透明的肌肤,泛起过于激动的红潮,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控制回来。
“你还好吧?”仇怀恩担心地执住她纤软的手腕。
“我不甘心,”她喃喃,泪水盈镶在睫毛下。“我不甘心你老是对的。”
“嘘,我明白、我明白。”他逐一亲吻她纤纤玉指,亲吻她柔嫩的掌心,炽热的唇最后沿着腕内的肌肤往上,滑过她的肩及颈,末了,停在她软颊的红晕上。
“叔——”
舌头乘机粗鲁地溜滑进去,汲取她口中芳液,铁般双臂环钉她的身体。
他忘情地掠夺。
她几乎喘不过气,黑白分明的美眸睁得大大的。
本能地使她抬起手臂,环上他的颈;他把她的身躯轻巧地从床上抬起,双臂收紧。
“我知道,”他喘息地抬眸,俯视她燃成驼红的娇颜。“我早就知道,你的滋味——”话未说完,仇怀恩又堵住她的唇。
“不要!”她突然感到害怕,用力咬他下唇。他依然不肯放松,让她尝到一丝血的苦涩咸味。
他对她的反抗根本视若无睹。
他只用一手便把住她的细弱双腕,另一手则横抵着她的小腹,才舔咬着她的颈肤;他将头埋首在她胸口,来回揉蹭她轻柔隆起的浑圆曲线。
“老天——”他抛却理智,庞大的身躯将她半压在床上,抚着她的发,却又更贪餍地摸向她的胸。
“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对不起,吃药时间到——哎哟!”门毫无预警地被打开,一个毫不知情的小护士双目圆睁愣在那儿,过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道歉。“我——我不知道——”
仇怀恩吐出一声诅咒,倏然推开怀中的人,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留下衣衫半解、茫无所措的安小璃。
我做了什么?
仇怀恩在心中一遍又一遍问着自己。
你吻了她、轻薄了她,还差点强暴了她!
“不!”原本他只想一辈子守护地,让她过得快快乐乐,找到属于她的幸福啊!但是这种单纯的宠爱心理,随着时光流逝而慢慢变质。
她快乐,他会跟着微笑。
她忧郁,他也跟着愁眉不展。
不知何时开始,她成为他的一部分。
他突然感到深深的恐惧。
“仇先生,”有人在拍他的肩。“我必须和你谈谈。”
他茫然地看着小璃的主治医生。
***
“又要去美国?为什么?”
安小璃不能相信,叶明媚替仇怀恩传送的命令是那么绝情,她甚至还没出院回家呢!
“医生认为你有必要再动一次手术。”叶明媚搞不清楚那些什么“心脏先天缺陷”、“心脏肌理杂音”之类的专有名词。
安小璃紧紧咬着下唇,不敢相信叔叔待她如此……反覆无常。
“我要回家。”她随手抓起外套,从医院跑了出去,叶明媚根本来不及阻止。
计程车一路狂奔,她归心似箭。车子每次踩油门及煞车的声音都格外刺耳。
她冲上楼,本能地想奔去仇怀恩的房间。落后一步的叶明媚和丁嫂交谈几句后,便上前拉住她。
“放开我!”安小璃不明白她为何拉住自己。
“小璃,我想你现在最好不要上去——”
安小璃不知从哪儿生来的力量,硬是甩掉她的手;当来到他的房门外时,整个人冻结在当场。
女人的呻吟一声又一声传了出来。
门没锁好,她从隙缝中窥到一切!
仇怀恩全身赤裸地平躺在床,一个身体白皙修长的女人正狂野地在他身上起伏、蠕动,暧味地喊叫着……
不!
她以为自己在尖叫,事实上却只是苍白的唇在发抖。
叶明媚一向自许为无情,如今却不禁有股流泪的冲动。
跟了仇怀恩也有好一段日子,她敢肯定这两人之间情愫暗生;一旦爆发,将是天雷勾动地火般……
换另一个角度想,仇怀恩……是否也心知肚明,而在遏止这种情形的发生?
一个星期后,安小璃再次飞往了美国。
***
三年后,美国麻州。
“加油!”
一阵喧哗在空气中爆开,一群男女老少穿着五颜六色的T恤,为正在比赛的人加油。
一辆辆迅捷无比的单车由人们欢呼声中飞驶而过,他们往目的地的红色锦带冲去。一条娇小的人影一马当先,一把抓下那胜利的标志。
“妮可赢了、妮可赢了!”围观的人群为冠军鼓掌欢呼。
她笑着摘下防护安全帽,黑色长发泛出一片光泽,随风飘扬。
一名棕发的帅哥走上前,主动体贴地替她牵单车,走向一旁的车库。
“你刚才的表现实在太精采了,妮可。”麦斯·欧克里真心地赞美道,换来佳人自信妩媚的一笑。
“少耍嘴皮子,麦斯。我可不是那些女孩,见了你就连自己的名字也忘了。”
麦斯仰头大笑。欧克里这个姓氏在美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她知道麦斯的亲戚中有州长、白宫参谋等,麦斯的姊姊嫁给石油大王的继承人,哥哥则准备出来竞选议员。
只有麦斯选了行医这条路,不过欧克里皆非泛泛之辈,他目前是全美最著名的外科医生。
黑色眸子含着无限疼惜地注视她。和“他”多像啊!她恍惚地想着……
安小璃与麦斯一同走进咖啡厅,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点了餐之后,服务生没多久便送来了两杯咖啡。
小璃拿起桌上的报纸,随意浏览一些大标题,忽然间,左手端起的咖啡杯从掌指间滑落,“哐啷”一声,滚烫的咖啡及刀尖似的碎片散落一地,坐在旁边的麦斯吓了一跳。
“妮可!”他本能地抓起她白细的手腕,深怕她被割伤。
“你怎么了?”麦斯掏出手帕绑在她的手上,幸好只是划破皮,没啥大碍。他先是责备地瞄她一眼,然后才好奇地看向那份报纸。
全球保全尖端份子仇怀恩可能将来美协商合作,新婚娇妻叶明媚随行赴美。
“妮可?”他已经知道原因了。
妮可——安小璃只一迳白着脸,看不见任何东西,更听不见任何声音。
一个人失去了心,还能活得下去吗?
“不要这样。妮可?妮可?”麦斯不顾其他人讶异的眼光,用力摇她的肩。连这招也没效后,他扬手掴了她一巴掌。
“叔叔?”她抬起脸。
“不,我是麦斯。”瞧她失魂落魄,他已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结婚了。”
白纸黑字写那么大,想骗她说是看走眼根本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