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大哥……”
“嗯?”
“给我三年的时间。”
“三年你要做什么?”一转眼就到抉择的路口。
“我有好多想要去做的事情。”
“嫁给我,我不会限制你去做任何事情的。”
“那不一样,嫁给你,我会有惰性,到时候只能变成依附你的米虫,我知道那是别人渴求不到的幸福,可是我还有一家子的人要靠我。”
“你没听过爱屋及乌吗?我不在意负担他们。”
“他们不是你的责任。”一时跟长久的负担是不同的。哪天她若色衰爱弛,他还愿意把她家人的重担扛在肩膀上吗?
她的家人不是他的责任。
谁能保证永远?爱情的归爱情,她的肩膀有太多附加,却都是责任负担,她不能把这样的自己交给无辜的男人。
她要自己能够抬头挺胸自信的面对他。
“三年后你一定会回来吗?”她不要他提供的安全巢穴。
“一定。”
“三年,到时候我是快要四十岁的老头了,你还会倦鸟归巢吗?”这样的问话很可笑,无论如何濮阳元枚却还是想得到她的亲口承诺。
“会,一定。”她自动献上自己的唇,她是个好学生,几次亲吻已经从中学到诀窍。
他欢迎她的侵入。
热情慢慢定调,她弓起身体尽心的讨好。
调情只要有心,即使经验不足,她的青涩却最能激发男人的情欲。
一切尽在不言中。
濮阳元枚发现了她的意图。
“不好……”
“我觉得很好!”出轨是她愿意的。
“我要的不是你这种保证,”她的手在做什么……赫!这小魔女。
“我想给你,只是这样。”原来男人好容易就失控。
“小蜻蜓。”那里太舒服了,呃……
“我爱你!”
“我、也、是!”
言语已属多余。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完工了!
为期一个月的庭园工程结束了。
验收时,濮阳元枚对着日光室的水泥地发怔。
“工程里面没有这一样,但是小蜻蜓坚持要做,英华也举双手赞成,我来不及阻止,老大,对不起。”展浩对于老婆跟简青庭联手恶搞只能大叹家教不严、教妻无方。
“算了!”听得出咬牙的成分居多,可是贴都贴了,叫人撬起来吗?
她居然在日光室外的水泥道上用马赛克拼贴了一幅人像,头顶皇冠,金色的冠顶栖着一只展翅蜻蜓。
“摸良心说,小蜻蜓真是有天分,让人家一看就知道这个人是谁。”展浩居高临下看过,啧啧称奇。
濮阳元枚转头过来,那瞬间他的表情僵硬得不是很好看。“他,你认识?”
展浩没有发现。“老大,你别逗了,你看不出来吗?小蜻蜓贴的除了你还有谁?”难怪他老婆肯放任着她去搞。
“我?她把我的脸放在地上让别人去踩?”
“呃……”
“我非要把她吊起来打不可!”
“老大,我想她当初的意思是想做个纪念吧。”为什么是他要在这里面对老大可怕的眼神解释一切?
想打她是一时的气话。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拿到毕生最丰厚的奖金,带着她仍然没有增加多少的行李走了。
工程结束,她没有理由逗留。
没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老大,你要是想小蜻蜓一通电话就把她叫回来嘛,现在那么方便,要不然就去兔子脚找她啊。”军师献策,献的是下下之策。
濮阳元枚目光透过镜片落在远处,不发一语。
“老大,我实在不赞成你的做法。”哪有人把到嘴的肉放掉,以后要是被别的狗叼走,看要去哪里哭!
“我明天要回德国。”把眼光收回,“这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了。”他自然的交代。
挖哩咧,就这样?他的苦口婆心咧?看样子,他家老板是完完全全的鸭子听雷,有听没进去啦。
濮阳元枚独自走开,漫步在绿意盎然的白墙宅馆。
这里到处都是小蜻蜓的影子;依稀,她还蹲着小小的身子种花、拉水管、逗笑每个人之后逃之夭夭,还有她晒衣服时的模样……
人没有不自私的。
他也想把小蜻蜓拴在身边。
让她走,他的心情何尝不糟,像母鸟把雏鸟推出巢外,强迫她面对外面的风雨。
也许,用爱当绳索把她捆绑在小小世界中,勉强可能换来短暂的美好,但不会长久。
她太年轻,除了爱情还有很多想掌握却还没得到的。
他相反,他看尽千帆,不算太辉煌也不差的事业,一年之中,几个月在德国,几个月后在日本,又也许台湾世界各处的跑,一站又一站,扪心自问,他是想安定下来了。
要是他在小蜻蜓这样的年纪谁敢要他定下来,他会叫对方去吃屎。
他有干百个舍不得,可是,理智要他多给她一些空间跟时间。
她才二十三岁。
如果……
如果,在看遍花花世界以后心仍然是他的,终究会回来。
于是,他刻意忽略强烈的渴切,微笑着,送她走。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只有傻瓜会把到手的珍贵物品又送出去。
午后的风好凉,濮阳元枚的心却无比沉重惆怅。
第八章
她太忙,忙着像海绵吸收、应用,忙着对工作付出更多时间,忙得忘记离开的第一年是怎么过去的。
第二年,事业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一天二十四小时根本不够用,她开始学着应酬交际、拓展人脉关系,还有加不完的班。
让她初试啼声的白墙宅馆售出了好成绩,很多的Case逐渐移到她头上,被倚重的感觉很好,好得让责任心重的她天天戴着黑眼圈去上班。
她用濮阳元枚给的奖金买了新机车,每天单枪匹马风雨无阻的上下班,咬着牙不去想他。
她没有资格想,在她闯出一番成绩之前,没有。
历练多了,随着客户群的增加,她的工作范围也扩大,一年半下来她已经是炙手可热的设计师。
合该是运气到了挡也挡不住,兔子脚的出资老板转投资,对于眼光又向上一层的人来说,兔子脚是他的踏板,他希望能找到愿意接手的人,唯一要求,最好是他一手提拔的亲信,于是,善于斡旋的花若水用低于市价一半的价钱顶下了兔子脚的所有权力。
她荣升老板的同时不忘也把简青庭提算上去,一个出钱,一个干股,于是,兔子脚有了两位主事者。
两人分工分得好,加上对事业都有一定的企图心,更是如鱼得水,一年半过去把兔子脚经营得更胜以往。
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要得到,付出一定不少,简青庭体会到了有家归不得的辛劳,但是收入的丰富弥补了这些。
她不再回家住,一个人搬出来外面租了间小套房。
时间又滑过去……
小伦、小理已经是小六生,再半个学期就要上国中,小岛、小屿小三,三年前还在母亲肚子里的双胞胎这周日要过三岁生日了,最庆幸的是父母结扎了,让她终于远离担心母亲的肚皮何时会又蹦出一个弟妹的恶梦了。
一切都很好,就除了……感情。
她的感情一片空白。
现在的简青庭是学有专精的社会人士,追她的人没少过。
可是她一点都不心动。
啜了口曼巴黄金咖啡,现在的她很自由,想来英国出差,现在就在英国的日落大道上浅啜纯酿的咖啡,看杂志、看人、看日落,很消遥,就算有丝寂寞也很容易排遣。
“青庭小姐,你肯赏脸出来我真是太高兴了!”男中音跟着用金色缇花为底长条方盒一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