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始终低着头,静静接受他们的交相指责;他们的误解虽令她难过,但她真正在乎的,祇有海桐的感觉。
她猛然站起身,再也无法忍受他的沉默而专注的凝视着他。“我不在乎别人怎?想,我祇在乎你怎?看我!你--你认?我会出卖你吗?”
他没有回答,祇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转向邵亭宇--“没时间耽搁了,亭宇,我们要做的事还很多。”
他转身想离去,雪雁却紧抓着他不肯放。“连你也怀疑我吗?”
海桐轻柔却坚决的松开她的手。“我不知道。”他老实说:“所有不利的箭头都指向你,因此,在事情尚未查明之前,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雪雁愕然的倒退了几步!“海桐?你怎?能跟他们一样,也认?我会背叛你?你怎?能?”
邵亭宇沉静的接口:“你能怪他吗?所有的证据头然对你很不利。”
“你应该相信我的,你应该相信我的……”她茫然的看向海桐,感觉自己的心正一吋一吋的死去。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怀疑她,唯独海桐不行!真的,他绝对不行!
她想哭,但却哭不出来,仿佛泪早巳流干,心早巳枯死。
“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会彻底自你的生命中消失的,但愿你所有的噩运也都能从此停止。”她自紧缩的喉咙里强挤出这番话之俊,便挺着僵硬的身躯离去。
海桐追了出去,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在混乱的情绪下离他而去。“你?甚?不反过来对我有点信心,给我时间查明这一切?”
她一味的摇头,眼底的眸光空洞得令人心酸。“事实真相对我而言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不相信我。”
“该死的!”他无措的低咒。“留下来!留下来等一切水落石出,好吗?求你,求你别做个懦弱的逃避者,好吗?”
一个人若真死了心,那再甜美的软言相求,也无济于事了。“你要我留下来继续面对你们无情的指控和伤害吗?”她摇头,心在淌血。“哀莫大于心死,现在--我甚?都不在乎了!”
挣脱他的手,雪雁立刻飞奔而去。
* * *
海桐与亭宇坐上车。他迟迟没有发动引擎,祇是神情凝重的直视着前方。
邵亭宇忍不住开口:“既然你那?担心她,?甚?不追上去呢?”
他摇头。“必须等到真相大白;现在,她根本没有心思听我说任何话。”
“你相信她吗?”
海桐没有回答,反而问他:“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如何?”
亭宇沉吟一会,说:“你听说过吗?愈美丽、平静的流域,愈是潜藏着不可知的危险和暗潮。很多事情,并不如表面所见的。”
海桐沉默不语,祇盯着方向盘沉思。
“海桐,我们分头行事吧!你多跑几家客户,采探看,能不能获得一些蛛丝马?,而我--晚上再联络吧!”
不等梁海桐有任何响应,他已推开车门,阔步离去。
* * *
他认?她会背叛他?这个残忍的事实不断冲击着雪雁脆弱的心。
雪雁从未感觉如此孤单过,不但形单影只,一颗心更是孤苦无依。她不知道该去哪理?去找谁?甚至她无法思考……
侵占她所有思维的祇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海桐到底还是不爱她的!这份感觉令她难过得快要死掉了!更让她粉碎了一直存在脑际的那个跟她心爱的海桐共同生活在天堂的梦想!
他不爱她,海桐永远也不会爱她的!
既然如此,她留在他身边还有甚?意义?
雪雁提着旅行袋,失魂落魄的站在街口,茫茫然的似乎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时,邵亭宇从出租车里走了出来,并毫不犹豫的走向她。“你打算就这?离去?”
乍然见到邵亭宇,雪雁心中很是惊讶,但她却不想开口说话。无非又是一个想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她的人!不过,至少邵亭宇是个诚实人,因?他从来没有隐藏过对她的厌恶。
她想走,他却挡住去路。雪雁不悦的皱起眉头。“我这就走,再也不会陷害你们了,或者你还想检查我的手提袋,看看我是否又伦走了你们重要的文件?”
“你这?轻易就向命运低头?”他故意斜睨她,试图以讥嘲的方式重燃她的斗志。
“如果你是指我承认了你们不实的指控,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一抹伤感伴随着忿怒而生。“不过我确实失败了,我曾努力想用真情去打动你们的铁石心肠,梦想换得你们的友谊,但事实证明,那是不可能的。我想,这是我这生中最失败的地方!”当然,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也?她带来了许多温馨和快乐,但她终究还是得不到真心的对待。
她再次转身想走,他又再度拦住她。“我还以?你对海桐的爱有多?执着!怎??一旦碰到阻碍,就想做缩头乌龟,甚至想逃之夭夭?这不更证明了你的心虚吗?”
雪雁不耐烦的瞪看他--?何他还不走开?难道她连想找个僻静之地舔舐自己的伤口的权利都没有?
“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也或许一开始你就是对的,我是瘟疫、是祸害,是……”她喉头突然紧绷得说不出话来;而情绪始终处于崩溃边缘的她,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悲伤的泪水。
“我想,你该不会是没胆子留下来,等一切水落石出吧?”他眼中带着挑战。
“你究竟想干甚??”她气愤的一把抹掉眼泪。“你一直就很讨厌我,这次我决定离开,你不该是最开心、最高兴的吗??甚?不干脆让我走,还是你认?我所受的羞辱还不够多?”
他掏出手帕,递给她。以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轻柔口吻说话--“雪雁,我祇是不希望你这?容易就放弃?自己洗刷冤情的机会。如果事情真不是你所?,你没必要替人背黑锅,而让真正的祸首逍遥法外的,不是吗?”
“你是真心的?”对于他的和?悦色,她无法不感到错愕。“你是真心想留我下来??甚?呢?我一直以?你很讨厌我……”
“或许讨厌的程度并不如你所想象的。”他再次扬扬手中的手帕,嘴角泛起一丝略带尴尬的笑意。
雪雁悲喜交加地接下他的手帕,有点激动地拭去脸上残留的泪痕。“我没有出卖你们,你肯相信我吗?”她以毫不闪烁的眼神迎视他。
他缓缓的点头。“或许!”
正当她想以感激之语响应他时,他却又冒出一句--“因?我不认?,你有足够的智能能把我们大家耍得团团转。”
她吞下差点脱口而出的感激,埋怨的瞪着他。“我还以?你变了,原来你还是一样的可恶!”
他笑了。“留下来吧!给海桐一点时间,他会查明一切的。”
他的话不禁又勾起她胸中的刺痛,不禁小脸一黯:“他不相信我,这对我而言是残忍的。”强忍住心酸,她坚强的说:“这样也好!虽然他这?不屑我的爱,我还是希望他一切都好。或许因?我的离去,‘彩绘’的威胁也会一并消失,那?,他就可以不必再因?我而辛苦迎战接二连三的恶意打击。”
“你认?海桐是如此禁不起挑战的人吗?”邵亭宇不以?然的反驳。“我认?,他会希望、并积极去证明你是无辜的,更不愿你?了保护他而委曲求全,蒙不白之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