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巧茹还来不及开口,小陈突然莽莽撞撞地闯了进来。
“老板,那个凶巴巴的娄小姐又来了!”
他话才说完,娄慧轩已尾随而至。
“慧轩?你怎么会来这儿?”苏巧茹反应得比慧轩还快,直言问出心中的迷惑和震 惊。
娄慧轩幽幽地叹了口气,一径诅咒自己的霉运,她怎么会倒霉得在骆家撞见巧茹? 这下她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一想到苏振盛得知这件事之后,势必会死缠着自己追 问不休,她真想一路逃到天寒地冻的北极去再也不要回来。
“你究竟为什么来这里?你来找骆奕有事吗?我倒不知道你和他之间还有交情。” 苏巧茹像连珠炮似的问出一串问题,一对充满怀疑的眼神上上下下转动打量着她,仿佛 一个抓到丈夫外遇的泼妇。
“这……我……”娄慧轩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可不想把萝莉错误的行为 昭告全世界。
“巧茹,我和娄小姐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谈,你先走吧。”幸好骆奕适时地替她解围 。
苏巧茹忘了自己身份,自以为有权质问,任性地说:“你们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 面说?”
“不是不能,是不愿意。”骆奕终于不耐烦地板起一副严肃的脸孔,语气中透着怒 气:“巧茹,我一向最讨厌别人干涉我的私事,我也绝不会让这种人有机会待在我身边 ,你懂吗?”
他冷凛的眸光令苏巧茹惊慌,她当然了解骆奕的意思,只要她有胆再说一个字,以 后恐怕连骆家的门槛都休想跨进一步。
“小陈,送苏小姐回家。”骆奕吩咐站在一旁的司机。
这次苏巧茹不敢再反对,只能强挤出笑容:“好吧,晚上我打电话给你。”
苏巧茹重振起适才被羞辱的自尊,尽量踩着优雅的脚步往外走,在越过娄慧轩身边 时,不友善地丢给她一个挑战的眼神。
那眼神的意思是:骆奕是她的!她绝不会让任何女人有机可乘!
苏巧茹一再安慰自己,娄慧轩根本无法对她构成任何威胁。好歹,她是个千金小姐 ,而娄慧轩只是无父无母的孤女,还得靠他们苏家赏口饭吃,她凭什么跟她争?
待巧茹离开,娄慧轩立刻开门见山说出来找他的目的。
“你有骆齐和萝莉的消息吗?”
“请坐,想喝点什么?”骆奕微笑招呼她,一派轻松的模样和娄慧轩的严肃大相径 庭。
“我不是来这里喝茶、聊天的!”他的若无其事令她恨得咬牙切齿。“骆齐离家出 走,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我宁愿你是为了别的事来找我。”他一副失望的模样。
娄慧轩冷冷地昂起漂亮的小下巴骄傲地说:“我跟你之间,除了你侄子和我妹妹的 事,没有什么可谈的!”
“当然有。”骆奕嗓晋轻柔地低语:“比如说,你发现我的影子不断盘旋在你脑海 中,挥也挥不去……”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娄慧轩面红耳赤地打断他的话,一半是因为怒气,另一 半则因为他说中了事实。
“你知道吗?你美丽的倩影就是这么一再浮现在我脑海中,让我想忘也忘不了。” 他的嗓音更轻、更柔,像三月的春风,拂得人心花怒放。
他温柔的眼神像张织得细密的网子,欲将她紧紧地网住。
娄慧轩一颗心如小鹿般乱撞,她无法面对这一个英俊男人爱慕的眼神却无动于衷, 但是,他们之间卡着骆齐和萝莉,她可不能中了他的“美男计”,而失去自己的立场。
“如果你以为这么说会逗得我很开心,那你就错了,我现在马上就走!”她将满心 的不安藉由怒气宣泄而出。
“我没有逗你。”他从来没有这么坦白地对任何一个女人表白过,但显然的,现在 并不是一个示爱的好时机,他叮咛自己。“如果你不想谈我们,就不谈吧。”他附加一 句:“只是暂时不谈。”
“我希望你动用关系找到骆齐和萝莉,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她提出要求,这是 她遍寻不着他们后,仅剩的希望。
这一个多月以来,娄慧轩犹如一缕孤魂四处飘荡。她找遍了所能想到的每一个地方 ,漫无目的地穿梭在大街小巷,只求能意外地与他们不期而遇,但失望却一次次地接踵 而至。要不是她再也想不出其它办法,她是不会来找骆奕的。
“不!”他斩钉截铁的拒绝。
“为什么?骆齐可是你的亲侄子,为什么你一点儿也不关心他的死活?”她对他的 回答不满。
“我何必费神去关心?”骆奕理直气壮地反问:“当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谁教他 不听劝,执意为所欲为,既然有种离家,就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
“你真的对自己的亲侄子如此冷血,完全无动于衷?”她以看怪物的眼神瞪着他。
“我的感受,你无法了解,因为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都不相同,我希望你别自以 为是地评断我。”他耐着性子解释。
“你知道我们的差异在哪吗?我没有你那种似冰山的冷静,只要一想到……”她挫 败地跌在沙发里。“他们两个年纪轻轻的孩子,怎么面对这个现实的社会?他们现在身 在何处?如何过日子?会不会误入歧途?一想到这些,我就寝食难安……”慧轩一脸愁 苦,情绪十分激动。
她泛红濡湿的眼角,令骆奕心疼得想抚平她的忧虑。“放心吧,如果我估计得不错 ,顶多再过一个礼拜,他们就会出现了。”
“你为什么这么有把握?”娄慧轩黯然的眼中,闪现一丝希望的光采。
骆奕坦白地告诉她:“我冻结了骆齐所能使用的一切资金,没有了经济来源,他的 骨气很快会被贫困的生活消蚀殆尽。”
娄慧轩明亮的双眸变得更亮了,但不是因为希望的光采,而是突然涌起满腔难以压 抑的怒火。
她气得跳了起来,像个不可侵犯的正义女神对他的罪行大张挞伐。“你究竟是个甚 么样的冷血怪物?竟然残酷地斩断他们所有的生路,不帮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赶 尽杀绝,落阱下石?”
“这是让他们放弃愚蠢念头的唯一方法。”娄慧轩的指责令他的眉头愈蹙愈紧。“ 你不是要他们回来吗?”
“我是!”娄慧轩完全不畏身高的差距,仰着头,以明亮的双眸瞪着他。“你有没 有想过这方法很可能会弄巧成拙?很可能会逼得骆齐误入歧途?”
“不可能。”他自信地反驳:“做坏事是需要胆量的,骆齐根本没胆量去杀人放火 、勒索抢劫。”
“你……”骆奕冥顽不灵,任她再如何苦口婆心的劝说都无转圜余地,她真想拉他 去撞墙,看他能不能清醒一点儿。“万一你料错了呢?万一骆齐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有骨 气,硬是不肯向现实低头呢?届时你怎么办?”
“那最好。”骆奕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反而很高舆地说:“这对他将会是最好 的磨练,能让他真正地长大。骆齐太习惯过安逸恶劳的日子,我很乐于见他吃点苦头。 ”
一个恐怖的念头突然袭上娄慧轩的心头,她忍不住问:“骆齐是你的亲侄子吧?你 对他的态度,让人不得不怀疑起你的居心……’
“什么意思?”骆奕微眯起双眼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