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亚厂房起火了。”丹尼惊惶的口吻印证阳格的担忧。
“她呢?”他急急的问。
“在里头。”
该死!
他不再赘言,立即冲出门,飞车赶往维亚。
一路上,他完全无法顾及交通号志的任何指示,很惊险的连闯过几个红灯,违规转弯,甚至逆向行驶,他顾不得沿途其它驾驶的咒骂与狂呜的喇叭声,只恨不得能立即赶到维亚,到翩飞的身边。
进入工业区后,车子已无法再往前驶,工业区内不断往外移动的车潮、人潮将车道完全堵住,甚至有人就将车子停在路边,坐在车上观望着火势。
阳格低咒一声,丢下车子,在人潮中快速穿梭。
即使维亚尚有段距离,他却已能清楚看见冲天的烈焰,与不断外散的浓烟,混浊的空气中更夹杂着刺鼻的化学味,阳格的心猛然一沉,心急的往与人潮相反的方向移动。
当他到达维亚,整个厂房已陷入熊熊火海,工厂外围着禁制线,又猛又烈的火势,将消防人员困在厂外聊备的以水注灌救。而翩飞停在厂房旁的轿车,也受到大火波及,已烧成一堆废铁。
他逐步接近火场,隐约听到消防人员焦急的呼喊,从灼热的风中传来--
“无法接进厂内……无法确定厂内是否尚有人受困……”
阳格握拳的手一紧,从不语怪力乱神的他,开始在心中默默祈求。
“阳格……”一看见阳格出现,丹尼立刻奔至。
“究竟怎么回事?”阳格紧揪住丹尼的领口质问。
“咳……”丹尼被阳格猛烈的动作与几乎比火场更炙热的火气呛骇住,急忙解释,“我……我并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我被人击昏了,醒来时厂内已冒出大火。”
“看见击昏你的人吗?”阳格又问。
丹尼讷讷的摇头。
该死!该死的!阳格自责。
他一开始就知道案件不单纯,却为何仍是疏忽了?
连受过专业训练的丹尼都能被轻易击昏,可见那在暗处的敌人并不简单,而他却放任翩飞往危险里闯!
他怎能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倘若翩飞有任何万一,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阳格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慌乱,走向现场救灾的指挥官。那位赵姓指挥官曾在去年委托他调查过案件,算得上旧识。
“老赵。”阳格拍拍他的肩。
“咦?阳大探长,你怎么会在这?”对于阳格的出现,趟指挥官显得相当讶异。
“情况如何?”阳格急于知道状况,并未向指挥官解释他的疑惑。
“唉!你也看见了,火这么大,一时半刻也灭不了,还好今天碰巧维亚休假,没工人上工,否则伤亡难计喔!”指挥官摇头感叹。
“你确定里头没人吗?”他急切的语气透露着焦躁,指挥官不禁奇怪的瞥他一眼。
“这也难说,也许仍有一、两个员工留在里头也说不定。”指挥官耐心的解说,“我的人连火场都难靠近,更别说进入火场内了,所以起火点在哪、是否有人困在里面,完全不知道。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防堵火势延烧到周边。”
老天!翩飞,你千万不能有事!他在心中暗暗乞求。
“维亚的负责人呢?”阳格又问,也许现在只有找出平泽恩才能找到翩飞。
“你说平先生?他就在……”指挥官往旁边一指,“咦?他刚刚还在这,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
不见了?
“他对这场火有没有什么表示?”
“啧!”指挥官不屑的啐了一声,“叫我别担心,说里头没人。他大老板比我晚到,哪里知道里头有没有人?”
是吗?
阳格精锐的目光开始在漫天火光中搜寻,十公尺外维亚的办公兼宿舍大楼内闪烁着一点光芒引起他的注意,窗内一道人影晃过,虽然很快便消逝,但他仍清楚辨识出那人。
平泽恩。
他大老板的工厂都付之一炬了,他还躲在办公室内做什么?
他悄悄往大楼移动,也许他要的答案,要的人,都在那大楼内。
“说真的,阳格,你怎么……”指挥官一回头不见阳格人影,“见鬼了,这些人,神出鬼没的,是在耍我吗?”
第九章
当阳格看见翩飞端凝坐在她专属休息室的沙发上,窗外熊熊燃烧的火光将她平静的面容映照成娇红,他几乎想跪拜在上帝的面前,亲吻他的脚趾头。
一进入维亚的办公大楼,他便知道自己的臆测不会有错,因为大楼内的气氛太过诡异了。已净空的办公大楼内,没有任何维亚的员工出入,却有数名身材壮硕,貌似打手的黑衣人在各楼层巡视走动。
平泽恩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不像正为维亚的未来打算,倒像正诤待着某人的到来。
阳格无暇猜测平泽恩的意动,他巧妙避开黑衣人巡逻的路线,一层层搜寻,终于在这间休息室找到翩飞的踪影,一颗被扯紧的心,终于稍稍放松。
但还不够,他需要更强力的证明,证明她安全无恙。
他快步走向她,在她身旁坐下,然后长臂一捞,将她从沙发移入自己怀中。
她仿佛被惊醒一般,身子猛地一震,直到迷茫的视线对上阳格透亮的眼,她才清醒。
“阳格?你怎么来了?”
他紧紧拥住她,鼻尖埋入她的颈背,感受她的柔软馨香。“我来找你,我以为……以为你……”他居然无法竟语,再无法抑制的颤抖泄漏他心中的惊惧,他几乎以为再也见不到她。
从他紧搂着她的手臂不住颤抖,她知道他以为她身陷火海而焦急,她柔软的偎紧他,双手环住他的颈项,柔声安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他紧绷太久的情绪难以平复,他仿佛没听见她的安慰与保证,只是紧紧的搂抱住她,不停在她耳畔喃喃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轻轻笑着,纤细的小手柔柔拍抚着他的发,“为什么道歉?是我执意一探究竟,并不是你的错。”
“没有保护你,就是我的错。”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是因他一时心乱,而将她推入危险之中。
她没再说话,只静静的任他拥着,用最真实的触搂,安抚他激荡不已的情绪。
尽管心中再如何惊惶,他仍没漏掉她方才不对劲的神色。稍稍平复心中的惊恐,伟岸的身驱不再轻颤,他才强迫自己离开她的怀抱,抬起头细细的看她。
她虽然脸容平静,但一向娇美红润的脸庞竟一反常态的透着苍白,原该光华闪耀的双瞳竟显得失采无神。
他抚着她的脸颊轻问:“你怎么了?”
她望着他,无神的眨着眼,好一会儿才叹息似的轻问:“其实,你都知道对不对?你一开始就知道,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平泽恩,我最信任的好平大哥,对不对?”
阳格浓眉拢起,也该是她知道全盘真相的时候了。
他点头,温柔的捧着她的脸,知道她被事实的真相刺伤了,但他除了极力安慰,却不想再有隐瞒。
“为何不告诉我?”她虚弱的问着,为何要放她任人无情伤害?
在蝶舞的研究室待了一天一夜之后,她终于证实那三管药剂的作用,真如阳格住处中找到的“天使夜未眠”资料夹中所载的药效。
更令她感到讶异的是,“天使夜未眠”竟然就是三年前她在进行硕士论文研究时,因一时方向错误而错制的药剂,当时她便知道这药剂对人类的神经只有破坏作用而无任何帮助,于是立即进行销毁,就连实验纪录也一并销毁了,怕的就是遭有心人士的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