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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公子,能不能……请你把话对长离说个清楚?长离……长离真的不知道何时欠下公子这么多钱,长离……”她摇着头,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急得小脸紧紧皱在一起,甚至用手敲起自己迷迷糊糊的脑袋。

  “离儿,别慌!先镇定下来,镇定下来。”见她因他的一句话而引发的爆发力,寒季书不禁敛起嘴角的笑意,温柔地坐到她身旁,大手轻轻地抓住她的柔荑,不让她因心急去敲伤自己的脑袋。

  “我……”

  “离儿,我适才可有说银两是你欠的?没有吧!”寒季书不疾不缓地说。

  “你……”

  长离回想他对她说的话--离儿,你需要还我两百两银子。但是这个意思,不就等于她欠他两百两银子吗?道理哪里不同了!

  “你--”她想厘清头绪问他,却一再被他打断了话。

  “我刚才说,你应该还我两百两银子,但我可没说银子是你欠我的。”他抓着她的小手在手中把玩,等她点头赞同他的话,一手伸到她柔颚下方撑起,“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缘由。”

  等到她看向他,他才说:“两年半前,我在京城里经营的书画楼曾特地到洞庭湖那儿,高薪聘任一位奉涛风夫子,请他到我这儿担任书楼的西席。但我担心奉师父身旁没有银两安家,亦无旅途盘缠,怕他走不开身,便命属下先奉上两百两银子给奉师父花用,没想到银两去了,人却没有来。”

  长离听他简叙两年前的事情,无力的承认她是该还他这笔债。

  爹生前弥留时,心里还挂意这件事,她一直以为是两两银子。因为爹咽气前只说“书楼……两……两银……”,而且又没说出债主是谁,她以为反正将来有朝一日,到汴京找著书画楼时再还就成。

  没想到……原来那个始终含在爹嘴里没说清楚的字,是个“百”字!

  唉!现在一切都明了了。只是,她不是有意欠债不还,而是事出突然与无奈。

  “寒公子……”

  “离儿。”他以食指轻点住她的唇,制止她说话,“我想要先问你一件事,奉涛风是不是你的父亲?”

  “是,他是先父。”长离点头承认,“不过请你听我解释,我爹他--”

  “我已经从若文那儿知道你爹的事情,也知道为什么那笔钱、那件事会忽然石沉大海。我没有怪你爹,更没有怪你的意思,但我是个商人……”

  他一直笑着看她,她愈看愈心慌的低下头,眼睛不敢再看他的……奸笑。

  寒季书精明的看出她的表情,更故意抬起她的下颚,笑得更邪魅,“离儿,虽说逝者已矣,但书楼当时为此损失不少学生,再加上夫子没来。当时我是人财两失啊!离儿,你说说看,如今我找到债主了,是不加利息,把那笔银两要回来好?还是该将那笔银两,也当做是逝者已矣呢?”

  他明明笑得奸诈无比,却用一张无辜受害的表情望着她。长离敌不过他的摇摇头,他不放弃贴近她,故意在她面前吐气问道:“那……你是不是该承认,你应该还我那笔钱呢?”

  对于他的问话,她只能点头回应。她一直看他满脸因钱所产生的笑容,满眼因算计她还债所闪耀的精光,心里讶异万分,她以为他应该是个知书达理、仁心正义的谦谦君子。

  两年前遇见他时,她病得很重,他好心拿药救她。她依稀记得他模糊的样子,一个相貌俊逸,温文儒雅,救她性命的好心君子。而在山寨时,她听若文对他的描叙,猜想他是一个武功高强,扶弱济贫的大侠士。可是眼前的他,怎么看都像一个精明又会算计人的奸商。

  对她,他不但自有一套恩情说,还要他人回报,现在,更是一副欠债必讨的态度。是她识人不清,还是她生病后感觉有误?他应该不是如此狡狯的商人,他给她的感觉该是个君子,是个侠士才对。

  到底是他擅长在人前掩饰,抑或是他本来就是这样,是她一味的把他想得太好,所以才产生这种想像与真实的巨大落差?

  长离无法掩饰心中的挣扎与眼里的嫌恶。寒季书不能看透,却能猜着一二。但他不在乎她怎么想,反正日后她一定会了解他的为人,至于眼前最重要的,是把她留在身边守着。这一次,他不会再重蹈两年前的错误,不会让任何因素阻扰他留下她的决心。

  “离儿,再来……”

  “等一下。”长离听到他呼喊她的方式,连忙发出声音,“寒公子,我的名字叫长离,你可以--”

  “我不喜欢‘长离’这两个字。”寒季书一脸的坚决,不听她任何提议。

  长离被他不悦的态度怔住,不懂他为什么不喜欢“长离”这两个字,难道他不知道“长离”的含意吗?

  “寒公子,你为什么不喜欢‘长离’这二字呢?难道你不知道它所影射的含意吗?”她不怕冒犯他,直接问出心里的想法。

  “我知道这两个字影射的含意;‘长离’者,‘凤凰’之古别名也。但就算它有个好听的别名,我还是不喜欢它字面上的意义;‘长离’者,长远距离、长久分离也。”

  “这……你若真不喜欢唤‘长离’那你也可以唤我一声‘奉姑娘’啊。”长离另作建议。

  对她的建议,寒季书噘着嘴摇头拒绝,蹙眉说道:“不,这个称谓我也不喜欢,那蕴含着你我两人既生疏又客套的距离。我、不、喜欢,就像不喜欢你称我一声‘寒公子’那样。”

  如果真像他所说这般,那往后他们见面要怎么称呼彼此?

  “那你要我怎么称呼你?”长离问道。

  “你要怎么称呼我?”他笑着沉吟了会儿才道:“你可以同我属下那样,称我一声‘爷’,或者--”

  “好!我可以称您一声‘爷’。”长离急忙打断他的话,免得他想出一些奇怪的叫法要她喊,就像他喊她“离儿”那样怪。

  从小到大,他是第一个喊她“离儿”的人,其他的人都是喊她“长离”,他偏要叫她离儿这么奇怪的名。

  “你喜欢喊我爷就喊吧。但我不会喊你‘长离’,以后府里的人,包括若文都会喊你离儿,到时候你别不应声,知道吗?”寒季书对她温柔的笑道,然而他眼神里的霸气却也不容忽视。

  她愈听愈气,心里忍不住偷偷埋怨,他这人真是霸道耶,哪有人这样子的啊!她不过在他府里昏睡几天,他就硬要改她的名,更过分的是还不许她出声抗议,实在霸道。

  长离不满地对他皱眉瞪眼。

  他不理她无言的抗议,朝她的唇轻吻了下,见她掩嘴瞪他,不禁得意的大笑。

  “离儿,称谓的事我们就此决定,这是盖印。”他抚着他的唇,挑逗地对她说,看她满脸绯红,他眼底带着满意的笑。“再来,我们来谈谈你心里急着的事好了。”

  “长离心里没什么着急的事,谢谢寒……爷的关心。”长离一时改不了习惯,一句话说得拗口又不顺。

  “真的吗?”寒季书似试探又似逗弄的问她,见她茫然地看他,他好心提醒她。“我听若文说,你想在京城里找人,是不是?”

  “是,我本想等身体好些,再向您提出--”

  “离儿,我听若文说,你想找的人是秦府的千金。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你和她到底分开多久了?”他再次不礼貌地打断她的话,直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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