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辔刚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表情不多的他,眼中流入了一些暖度与笑意。
她脸上微笑着,内心在忖度,有听过还是没听过?
黄心莹已经答应她会假装“不小心”在王照彬面前说溜嘴,以王照彬好事王的个性,绝对会告诉楼辔刚“沈央樨好像喜欢你”,而且应该会加油添醋十倍以上,说不定连“央樨最近好像变瘦了”这种话都会出现。
听说我爱你……
她是已经把球丢出去了,接下来就看他怎么打了。
时间的流逝可能只有十秒、二十秒,但是可以连续微笑十分钟以上的央樨已经觉得自己的脸快僵掉了。
“关于那件事--”
楼辔刚好听的声音只说了五个字,就被打断了。
第三个进来茶水间的人是洪美琴,他高薪挖来的数学名师,央樨还没忘记前几天他们两人在餐厅有说有笑的样子。
洪美琴一脸高兴的样子,“辔刚。”
辔、辔、辔……辔刚?
央樨脸上的微笑依然甜美,但心里的诧异已经快要翻墙而出,他们什么时候进展到只叫对方的名字了?据小报马仔心莹的资料显示,就连相识多年的王照彬偶尔都还会叫楼辔刚的全名咧。
可恶,他对洪美琴的亲热表示居然不予反驳,而且还一副很自然的样子。
“我就想你会在这。”洪美琴对央樨点头招呼后,很快的将注意力转回茶水间里唯一的男性身上,“下星期一晚上有没有空?”
“什么事?”
“找你一定要有事情啊,就吃个饭聊聊天而已。”
“就这样?”
“哎,老实告诉你也没关系,我生日啦,一个人过生日实在有点寂寞,想找人陪。”
“知道了,我会先订位的。”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央樨说:“楼辔刚其实是个外星人。”她都不会像此刻这样惊讶,莫不成木讷男真的喜欢艳丽姊姊?
洪美琴跟第一补习班已经合作多年了,却凭楼辔刚的一句话就跳槽,而他那个万年冰人居然因她说想找人陪,就说出“我会先订位”的话来。
央樨突然有点不太明白自己最近在做什么了。
也许,她总是专注在自己身上。
也许,她忘了去观察别人真正的想法。
也许,她拒绝过太多人,所以这次换她知道那种--被喜欢的人不在乎的滋味。
深呼吸、深呼吸,没事,呼、吸--
她保持着礼貌,“你们慢慢聊,我还要准备下一堂的课。”
“央……”楼辔刚的声音顿了下,“沈老师。”
央樨撑住微笑。
“你刚才的问题--”
“只是开玩笑而已,你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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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巧合这种事情虽然不是常常有,但久久也会发生一次。当楼辔刚进入“月夜酒吧”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
今天是洪美琴的生日,一起来庆祝的人还有“为了表达欢迎洪老师加入菁英补习班”的王照彬,以及黄心莹。
他们先在餐厅吃了饭,洪美琴说时间还早,一行人于是转移阵地,打算喝杯调酒轻松一下。
一进入酒吧,楼辔刚就看见央樨了,她坐在吧台旁边,一个光线颇为充足的位置。
白皙的手端着一杯琥珀色的酒汁,轻轻啜饮着。
她在这?!
仔细想想,也不算奇怪,因为地点是王照彬选的,而选择的依据则是据黄心莹的喜好,黄心莹与央樨是菁英有名的友好二人组,央樨会出现在这里很合理,说不定,最刚开始喜欢上这里的人就是她。
她接上了微卷的长发,细肩带衣裳露出诱人的锁骨以及弧线美丽的肩膀,长腿下踩的是黑色高跟鞋,比起平常的小名模风,今夜看起来成熟许多。
有点艳丽、有点柔媚。
黄心莹的反应最是直接,“好巧喔,我去叫央樨过来。”
话才刚说完,就看到央樨转过头,跟身边的中年男子低声谈笑,神态之间颇为熟稔。
她咦了一声,“原来她跟朋友来啊。”
楼辔刚扬起眉,那个男子是DM上即将在台湾开演奏会的旅欧钢琴家,他记得他叫季圣仪。
央樨说过,她曾经跟他学过钢琴。
而且在这一阵子当“网友”的时间,她也坦承,初恋年纪是十二岁,而对象是大她十岁的钢琴老师。
到昨天晚上为止,她都没跟他说起会跟季圣仪碰面的事情。
吧台边的光线比较亮,季圣仪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央樨抿嘴一笑,神情十分愉快。
王照彬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看好戏的神色,“既然央樨另外有约会,不要打扰人家甜蜜时光,我们自己找个桌子坐下,聊自己的天,喝自己的酒,然后回自己的家。”
一行四人在离吧台不远处的角落坐了下来。
央樨在明,他们在暗,所以她始终没发现他们,也始终面带微笑。
季圣仪执起央樨的手,好像在看什么似的,细细的摸着每根指骨,脸上有点惋惜。
王照彬哎呀呀的乱叫,“真亲密。”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啊,我怎么都没听央樨说过?”身为亲友团的黄心莹用有点疑惑,又有点愤慨的声音说:“都已经发展到带他来我们最爱的酒吧了,居然没让我知道!”
洪美琴的反应倒是最中立,“下班后是个人时间,沈老师本来就不需要跟任何人报告去向。”
“也是啦,不过话说回来,那位先生的风采真是好啊,文质彬彬,一看就知道是有才华的人,又懂得调情,难怪能握到央樨的手,看她的样子还是特别打扮过的呢。”王照彬故意暧昧的说。
仿佛唱双簧似的,黄心莹很快的接口,“嗯,女人很介意自己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还是小,我很少看央樨做这样的打扮。”
“大概是为了配合旁边那位男伴的年纪吧。”王照彬又瞥了楼辔刚一眼,表情看起来很乐,“女生总是会为了喜欢的对象调整自己的样子嘛,穿得成熟一点,看起来比较登对。”
季圣仪一直握着央樨的左手,然后用另外空下的手拨开了她落在肩上的长发,审视着她白皙的颈项。
楼辔刚难以忍耐似的站了起来,“失陪一下。”
洪美琴不知所以,王照彬与黄心莹却是异口同声,“请便。”
他并没有想到要说什么,但心里很明白,不愿意看到他们再亲密下去。
他会礼貌性的先打招呼,然后可能加入他们,也可能将他们拉到角落的桌子落坐,总而言之,就是别让他们独处。
就在楼辔刚走到了吧台边,与略带媚态的央樨四目相对时,他做了一件后来怎么样也无法理解的事情。
他把她从高脚椅上拉下来,在季圣仪以及旁边酒客错愕的眼光中,半抱半拖的离开了月夜酒吧。
第七章
“放开我。”七十分贝的音量。
央樨继续被挟持前进。
“楼辔刚,你没听到我讲话吗?我说,放、开、我!”音量已达八十分贝。
她被丢进车子里。
“喂,你到底想做什么啊?”提高到九十分贝了。
车子一下驶出了停车场,朝某条她不知道的路前进着。
“楼辔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叫妨碍人身自由?”她尽她可能的用最大音量朝他吼。
终于,在她发出第四次怒吼后,男主角说话了,“你脚不要踢来踢去,会影响我开车。”
她原本想继续踹车子泄愤的,在听到这句略带威胁的话之后,总算停止了那小小的报复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