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静静的,只是强忍着酒后所带来的痛苦。
他的心又有种说不出的情愫,分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
既然摇不醒他,只好打电话到他家。拿起车上的行动电话,才发觉,他除了给他他的行动电话号码外,从来也没告诉过他家里的电话。
这下该怎么办?
没办法了!谁让他没问过他家里的电话,甚至连他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他都不知道,只好先将他送回他的住处,等明天他清醒了再说。
他再次启动车子,往中山北路开去。他在那里有一间三十坪的房子,位于十七层大厦的顶层,由于距离公司近,他平常不是睡在那里就是睡在公司,假日时,他才会回北投的家。
第五章
任承融搀扶着白月回到他的家,先将他安置在沙发上,然后他走回房间换下那身正式的西服,改穿运动服。
他看着他红光满面,刚刚他还一直喊热,现在已经无声无息的睡着了,动手将他的西装外套脱下,再将他的领带解开。
在这十二月天里,他的额头因为酒气而渗出了汗珠。如果不帮他全身擦拭于净,他很快就会向感冒报到了。
于是他到浴室弄了一条热毛巾,才回到沙发旁。
他先解开他衬衫的钮扣,才解到第三个钮扣,他就被眼前的景象一震,脑筋转不过来,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
过了半晌,他找回思绪,他的胸前为什么要绑上白色的布条?不用多想,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白布条下,双峰圆润的样子,虽然已让白布条压得够平了,但那不是男人该有的胸膛。
他看向他的咽喉,没有喉结。他不相信他怎么突然会变成女人,为了证明他的想法,他轻手复上她的小腹下。
就这么一下子,他的手立刻缩了回来。
他不是男的!而是个真正的女人。
他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的清晰,看着美丽如盛开花朵的她,前事一幕幕的涌上心头。
难怪他总是在她的身上闻到一股自然的体香;难怪好几次他以为自己失常了,老是将她错看为女人;难怪她再怎么热,也从来不愿脱下外套;难怪她的体态轻盈如燕;难怪……这下,许多不合理的现象,都有了合理的答案。
他的嘴角扬起甜蜜的笑,她是真的崇拜了他八年,也朝思暮想了他八年,才会用女男装的方式接近他,还是另有目的?
看到她咬着牙关,痛苦的呻吟出声,发觉热毛巾已经变冷了,他又转回浴室去,再次将毛巾弄热。
他轻轻的擦过她的额头、鼻子、嘴唇,这么一张标致的容颜,为什么可以让人误认为男的呢?
他真的傻,傻到这么多年来的阅人无数,竟被一个小小的女人玩弄于股掌间!
他的心狂跳着,很难想像会有一个女人偷偷崇拜他八年,而且还是个很有个性的美女。
他笑了,专心的解开她的衬衫,将她上半身擦了一遍。他可是很正人君子,那条不该解的白布条,他也没解开,反而将衬衫安分的穿回她的身上,再将领带套回她的脖子上。
他打横将她抱起,走回房间,放在这屋子唯一的双人床上。
这个屋子有三个房间,一间是他的书房,一间堆放杂物,另一间则是他平常睡觉的房间。一星期两次,钟点女佣金来打扫。
看着床上睡得不安稳的她,脸上时有痛苦的表情。
她是为他挡女人、挡酒,才会喝醉的,他不觉升起一股怜惜。如果知道她会醉成这样,他会替她喝下那几杯酒的。
他泡了一杯浓茶,扶她靠在他的肩头。
“乖,嘴巴张开,喝下这杯茶,你会舒服些。”
朦胧中,睡意笼罩全身,她什么都不清楚,依言张开嘴巴,喝下那苦中带甘的茶。
看着她又再度人睡潜她盖好被子,他起身走到客厅。
看到她的西装外套,他动手找寻外套口袋里有无皮夹,虽然这样的行径有点小人,但既然她这么了解他,他怎能不知己知彼,他一定要扭转这种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劣势。
他坐到沙发上,翻开她的皮夹,从内层里找到了一张身分证。
身分证上的大头照,约莫国中生的样子。
“白月?原来她叫白月,难道她之前来应征的时候,是拿张伪造的身分证?”他拿笔抄下了身分证字号及户籍地址。
他再继续翻找,找到了一张缩小的相片。相片中的白月长发飘逸,露齿微笑着,而在她的左边站着另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男孩。
“这是怎么回事?”他暗暗惊讶着,想起了房间里的她与相片中的他,哪一个才是跟他相处一个多月的人?
再仔细一看,男孩留着五分头,有着阳光般黝黑的肤色,与旁边有着白皙肤质的女孩,有显著的差距。
“白月与白宏,这两个人一定是双胞胎!”他笑了,他心里笃定的相信,她纯粹是因为视他为偶像,才会冒用白宏的名字,进入大风工作。
之前面试的总总情况,都有理可证了。
她之所以对这份工作,考量这么久,才肯答应来上班,这应该就是让她顾忌的原因。她是个女的,而他公司找的人却是个男的……
放好皮夹,再次走回床边,凝视着她的醉颜。明天她醒来,若看见他睡在她的身边,她会有怎样的表情呢?他正期待着。
oo
辗转了一整夜,怎么睡似乎都不安稳,想醒又醒不过来,白月的脑部像是被千斤压顶般的难过。
头疼、头好疼;口渴、口好渴哪!
强撑起意志,勉强睁开沉重的双眼,看了一眼天花板。不对!天花板的颜色不对,灯也不对。
侧头,发现一张熟悉的脸,在她的瞳孔放大了影像后,这下酒意被吓走了七八分。
扶着头,看着自己的左脚还大方的跨在他的大腿上,她连忙回脚,再缓缓坐起身。
完蛋了!她还以为是跨在她床上那只超大的趴趴熊身上,怎么会这么丢脸?
啊!她差点尖叫出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衬衫,还好连领带都在。幸好她一向穿着深色宽松的衬衫,不知他发现了没?希望还没有。
轻轻移动身子,她不能就这样暧昧不明的躺在他身边,脚才沾到地板,她整个人虚弱的跌下床去。
其实,任承融早就醒了,只为了贪看她醒来时的反应,只好故意装睡。
一整夜,他被她翻来复去的身子,一下是手、一下是脚,弄得欲火高涨,怎么都睡不好。谁让他不去睡沙发,偏爱跟她同睡一张床上,受尽折磨。
听到她摔下床的声音,这下他不醒都不行了。
他快速的翻下床去,走到另一边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她。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一声呢?”他将她扶回床上。
“我口好喝,头也好痛。”她呻吟着,不自觉流露出她真正清脆的嗓音。
他嘴角出现迷人的幅度,昨夜他就决定了,她不先说出自己的性别,他也不会点破。这场游戏,他决定陪她玩,否则怎么对得起她的用心良苦呢!
“你坐着别动,我去泡茶给你。”他走出房间,迅速的端回一杯热茶。
他在她的身边坐下,她伸手接过杯子,手却颤了一下。
“我来。”他怕她将热茶泼洒出来,只好拿回杯子,放到她的唇边,看着她慢慢将茶喝下去。
有了热茶的滋润,她的神智也清醒多了。“谢谢。”又恢复了粗厚的嗓音。
“不客气。”他真讶异,她在这种状况下,还能继续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