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播出后的短短十分钟,大风涌人了众多关心及寻问的电话。
任承融在接获张姿燕的通知后,奋力的摔了电话。
是她!一定是唐韵涵,是她的电视台首先独家播出,而且他所认识的人,也只有她能在短时间内撼动整个新闻界。
他重新捡起被他摔到地上的电话,拨了她手机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他火大的咆哮出声:
“唐韵涵!我警告你,不得再播出那则新闻,并且要在新闻上公开道歉,否则我就告你毁谤!”他没想到,她会知道他和白月的关系。
“别生气,任总裁。我就知道你会打电话过来,你别威胁我,我只是忠于媒体的角色,将事实的真相呈现给大众知道。”她没被他的炮轰声给吓倒,反而更加轻柔细语的。
一听见她细柔的声音,他的火气更旺。
“因为我们分手,你心有不甘,就故意恶意中伤我吗?!”
“你敢说你和你的特别助理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正大光明的?”她扬高尾音,似笑非笑。
谁让他曾经给她难堪,她也要让他的丑事,百分之百的摊在阳光下。
“你……事情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怎么将白月是女扮男装的事说出口。
“怎么个不一样?我想你也不会要告诉我这个外人,没关系,就让记者去查个清楚吧!”唐韵涵咯咯的讥笑了数声,才挂了电话。
他再一次用力的将话筒挂上,走到窗边往楼下一看。短短的十几分钟,已经有一些记者聚集在大楼外。这些记者别的本事没有,跑新闻的速度可比拟飞毛腿。
他拿了他随身的公事包,步出办公室。
“张秘书,你马上让小王备车,在地下室等我。”他一脸的忧心忡忡。
“是。”张姿燕马上拨了电话,她内心却是自责得不得了。原本只是想让唐韵涵别再为情所苦,没想到,唐韵涵竟将事情演变成新闻事件,要是让任承融知道是她告诉唐韵涵这件事情,她铁定会砸了自己的饭碗。
“任总,发生什么事?”白月刚刚才从洗手间出来,立即感染了他的紧张。
他拉起她的手肾。“马上跟我走,我们车上再谈。”
她没有抗拒的余地,他是那种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人,会令他慌张,表示事情已经有了绝对的严重性。
oo
白月快步的跟着他跑,跑进电梯,走进停车场,坐上他那台黑色的宾士轿车。
司机小王已先一步坐入驾驶座。
“小王,别走大门,从侧门离开,小心别让记者跟上。”他的话虽然冷静,整个车内却流动着不安的氛围。
她没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侧面,略厚的唇抿成了一条线,表示他已经在极怒的边缘。
车子离开大风后,幸好记者们都守候在正门,没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去。
“小王,车子先在市区绕几圈。”他拢紧了浓眉,不放心的又叮咛了一句。
小王点头,表示听到。
她趁小王专心开车,手掌轻轻覆盖在他的手背上,给他温馨的一笑,然后又收回了手。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你现在一定不想被记者跟上。”他给她一个同意的眼神。
“我有一个好地方。”她看着他,他点了头。
她吩咐小王往台北县的一处山区开去,并沿途指示他行进的方向。
她让小王停在一处山角下的路边。
“小王,你先回去吧!别跟任何人透露我们在这里的事。”她开门,示意任承融下车。
小王点头,将车子开离。
“这是哪里?”他看着路旁有一条石阶,石阶绵延而上,看不见尽头,远处青山环绕。
“一处人间净土。”她笑了笑,率先走向石阶,一步一步配合着呼吸吐纳,慢慢的往上爬。
他跟在她后面往上走,石阶两旁,依着山势,大树蔽天遮荫,大树下还有许多不知的小花及杂草,飞扬在冬日的风中,别有一番景象。
渐渐,他的呼吸混乱,看得出他体力不继。
她停下来等他,等他走到她的身边。
“你要配合着呼吸,每踩一步就用力的吸气再吐气,这样就不会气喘如牛了。”
他不想认输,没多说什么,依照她的呼吸方式,换他走到前面去。
爬了二十分钟的阶梯,已经搞不清楚究竟爬了多少阶梯。在冬阳的照耀下,两人因为出汗而双额红通通的。
阶级的尽头是一个大广场,广场后是座百年的古庙,供奉的是土地爷。庙宇梁柱上的彩绘,早已剥落的看不出原来的图案。
广场前有些石桌、石椅,临近山崖边有木制的围篱,从此处望去,可以看到平地上的繁华景象。
“流汗的感觉很好,是不是?”她站在一处视野极佳的地方,眺望远方。
“这里很安静。”他也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任承融,发生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迎着微微的冬风,她还是习惯连名带姓的唤他。
刚才他气到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气到想捏碎唐韵涵那张粉嫩的脸。
看着四周淳朴的山色,他的心情平和许多,少了激动。他淡淡的说,将刚刚电视台播出的新闻简略的说了一遍。
听完了他的话,她气鼓着双颊。
“那个没有道德水准的女人,竟敢捏造是非,说我们是同性恋!她是吃不到葡萄喊葡萄酸,我现在就去找她算帐!”她口气很冲,那张脸完全没有掩饰不满的情绪。
依白月的个性,她怎么可能吞下这口气。刚刚她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要安抚任承融那颗即将引爆的心。现在要爆炸的人是她,她已经往阶梯口冲去。
他伸手拦腰抱住她。“白月!别去自投罗网,唐韵涵恨不得你现在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用力跺了脚。“我没你那么高的修为,我就是无法冷静,她竟敢欺到我的头上,我不会让她好过的!”她的口气恨不很扒了唐韵涵的皮似的。
他的大手抚上她的头,试着安抚她的情绪。
“别说狠话,在商场上不是凭谁说的话大声,就可以得到胜利,最重要的是要怎么去做?闷声不响的把敌人打败,才是高招。”他蹩紧眉,比平日的严肃更加深沉三分。
他难道不了解她的性子吗?就像她了解他一样,她才会带他来这个地方,就是怕他在盛怒中,会有不智之举。
“那我们怎么办?以那些记者的神通广大,他们铁定连你家也包围了,搞不好连我家也……”她愈想愈不对,连忙拿出手机。
“你打给谁?”他的问话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她已经与电话那头的人说起了话。
“白宏,你暂时先留在工作室里,先别回家,是突发状况。等我想到办法,再告诉你该怎么做?”
“白月……”白宏一连串震天的怒骂声排山倒海而来,她只好将话筒拿的远远的,等到他骂的差不多了,她才又开口。
“白宏,别这么大声,我有空再向你解释,再见。”不等白宏的同意,她赶紧挂了电话,顺便将手机关了。
她英气焕发的脸,顿时也垮了下来。
“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永远躲在这里,一辈子靠着土地爷爷吧!”
她也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一向注重隐私的他,现在却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焦点,况且垦丁的案子才刚要动工,届时别人的注意力,不是他的才华、能力,而是他本身的绯闻。
更重要的是,伊藤忠的社长,一向注意合作公司的形象及合伙人的私人品德,尤其是同性恋这样敏感的话题,在日本社会还是项禁忌,难保伊藤忠的社长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宁愿赔偿违约金,也不愿意再和大风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