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道,你平日足智多谋,依你看,我该怎么办?”他苦思不得其解,是该求救兵的时候了。
“大哥,依我看,这一切既是误会所造成,必须找个适当时机将它解释清楚。如果由大哥出面,那苏大夫一看见你就会怒火高张,怎肯好好听你说明白,那样事情会越弄越僵;如果由第三者出面去解释,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庄坤道仔细的分析这一切。
“我也这么想。那由谁去说明比较好呢?”莫奇平时在山中指挥若定,任何事都难不倒他,这会儿却连个主意都没了。
“我去吧!我外貌温文儒雅。必定较有说服力。”其实庄坤道也没有把握会让苏擎天改变看法,但眼前只有这个方法可以一试,就尽力而为吧。
“我也去!”万景陵与李平异口同声的。
“那就有劳你们替我跑这一趟了。若事成,我感激不尽。”莫奇举起双手在胸前作了个揖。他深知庄坤道的能耐,一定有办法让苏擎天前嫌尽释、回心转意的。
今儿个是月圆之夜,天上的明月皎洁,月光从树梢间轻轻洒落下来,晶晶闪闪,光晕凝脂,分外美丽用过晚膳后,苏铜铃就一直果坐在房间里,望着窗外的景致,心中想着思念的人。看着挂在胸前用红丝线串起的白玉戒指,布满血丝红肿的双眼,又再度盈满了泪水。她已经不知过了几个失眠的夜。哭过了几回,相对于月儿的亮丽,更显出她容颜的。憔悴。
其实这半个月来,她内心真的很不好过。以前总是习惯莫奇的天大到来,对她嘘寒问暖、跟她说话解闷。陪她嬉戏笑闹,当时并没有特殊的感觉,只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快乐,就像两人早已相识,一点都没有陌生的忸怩;而如今心中的感情因分开而更真实的呈现出来。
三天前,莫奇的兄弟来访,为的是想解释清楚坊间对鹰山的传言。她在后面的药房中看得仔细,内心忽喜忽忧。喜的是莫奇并没有因此退缩而放弃她;忧的是爹根本不肯听任何有关鹰山的解释,更因此而怒火上升、气愤难平。她知道莫奇真的是声名狼藉,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无恶不作之徒。要是他是坏人,早在树林中将她欺负了,或者使唤他的手下将她给强抢了,何苦等到现在,落得如此情景?他所表现的是一个君子该有的风度,为何爹总是想不明白,不肯静心听他们解释?她需要一个理由,否则如此的不明不白,她铁定熬不住的。
她轻声走出房门,怕惊扰到前厅为急诊病人把脉的父亲,然后迅速转进隔壁父亲房中,在衣柜中找了套父亲旧时穿的灰布衣裳,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虽然还是太大了些,但总比她着女装外出的好;她又将自己的长发盘在头顶上,并用一块青布将发丝系紧,一身小厮的装扮。等打理好自己的一身后,又在抽屉中取出了些铜钱及碎银。
她走到书桌旁提笔写着:
爹爹:
很多事情我必须弄明白,如果莫奇真是万恶之徒,我一定会离开他,绝不眷恋;如果他不是,也请爹爹及世人还他一个清白,给我们一个机会。我知道你不可能让我和莫奇再见面,所以女儿只有出此下策。别担心我,等我把事情弄清楚后,很快就会回来。
女儿铜铃留
她强忍着悲伤,不肯轻易落泪,怕自己不够坚强。幸好今夜有明月相伴,否则孤寂的心定会被侵蚀得体无完肤;她从未在黑夜中独自出门,不知道黑夜中隐藏的危险,所以必须趁着月色,赶紧到村外的士地公庙休息,等天一亮再赶紧上路。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苏擎天送走了看诊的病人。最近为了莫奇的事让他心力交瘁,苍老许多。他也知道最近铜铃对他这个父亲不太理睬,认为他太过偏执,未曾亲眼看见、亲身经历的事却只相信外界的谣传,像一个愚夫,不可理喻。可是他是有苦难言,心中的事又有谁能明白呢?还是把真相告诉铃儿吧!她知道真相后一定能体谅他的用心良苦。
苏擎天走到铜铃的房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
“铃儿,你开门,爹爹有话要和你说。”等了半晌。房间内丝毫没有动静,于是他又再敲门,更加大声的高喊:“铃儿!你别再闹脾气了,爹爹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房门内还是无任何声响。苏擎天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平常她再怎么不开心,都不会不理睬他的,于是
他冲进了她的闺房,发现了铜铃留下的字条。
苏擎天冷峻的浓眉纠成了一线,心中淌着鲜血,怎么会这样?脚步却丝毫没有停止的往外冲!她一个姑娘家,在如此深夜,怎能独自一人外出,要是发生了危险怎么办。
就在他要走出家门的同时,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会不会是铜铃改变主意,回家来了?苏擎天快速奔至门边将门打开,结果大失所望,不是苏银铃,而是三个不速之客。
天上的明月照得地上亮晃晃的,凉凉的夜风吹来,在这深夜时分,不禁令人打了个寒颤。庄坤道一行三人,为了不惊扰村民们的安宁,从村口处即弃马而行,这期间,庄坤道谆谆告诫,怕万景陵又冲动行事,怕李平年少轻狂不懂分寸,他拿捏在心中的计策:假装鹰山上有需急诊的病人,需要苏擎天外诊一趟;苏擎天是个仁慈的大夫,一定不会不顾病人的死活,而跟他们走这一趟,到时就可以让他看到鹰山上人们的生活及工作情形,也可以借此澄清外界的误会。
三人来到苏家门外后,便急速的敲门,不料须臾间,门被打开了,好像是专程在等候他们的到来似的。
苏擎天面露慌张神色,口气不善地问道:‘你们意欲为何?快把我的铃儿还给我!
三人互觑了一眼,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苏大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庄坤道双手打揖,必恭必敬。
苏擎天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们少装胡涂了!我女儿留书出走,一定是你们指使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刚好,铃儿一出走,你们三人就到!”
庄坤道使了个眼色要万景陵及李平千万不要开口说话。
“苏大夫您的意思是,苏姑娘离家出走、不见了?”
“你们这几个恶贼,知道我不同意铃儿与莫奇来往,竟用这种手段拐骗了我的女儿,你们究竟把她藏在哪里?快说!”苏擎天双手一扬,将铜铃留下的信件。丢到庄坤道面前。
庄坤道赶紧接住,并快速的阅读完毕。
“糟了!她一个姑娘家在深更半夜外出是很危险的。”他面露忧心之色。
李平急道:“三哥,这该如何是好?”
“苏大夫,我们真的不知道苏姑娘离家的事,要是知情,何苦来这里受你盘问,直接将她掳走便成了。我们今天会来此,本想求苏大夫上山去看病,没想到刚好遇到这种事,您别误会。”庄坤道用着极为诚恳的语气说明。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我的铃儿虽然活泼好动,但绝不敢独自半夜外出,要不是受你们的蛊惑要胁,她怎会丢下我这个老父而去!”苏擎天越说越急,手抚着心口,脚步踉跄了一下,幸而李平实时扶住了他。
“苏大夫,请您相信我们四兄弟,我们一定会尽速找到苏姑娘,将她平安带回来交还给你,绝不会让她有任何闪失。”庄坤道信心满满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