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谢谢总经理。”陶起得边讶异边退出门外。这个……总经理没吃错药吧?
他是为了那双盈盈大眼,而让这个叫陶起得的来上班的吧?
没想到这么久了,他不但没有忘记那随风飘扬的长发,相思反而因为分离而日益加深。
对于大学时的初恋女友,不知是因为时间,还是因为那二十一封缠绵的情书,他竟模糊了初恋女友的长相,连当初刻骨铭心的恨意都被抚平了许多。
可是若说时间会冲淡一切,为什么他心头总会有她清晰的身影?
想起那日的基隆河边,想起她泪眼婆娑的无助!
当她伤心绝望跑离他身边时,他怕她在荒无人迹的河滨公园里会受到伤害,只能远远的跟着她、看着她,直到华灯初上,她终于走出河滨公园,黯然搭上公车,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有多久没在办公室喝酒了?随着辛辣的威士忌,他的思绪错置在交叉的时空中。当时的坚持是对的吗?他的唇畔扬起冷冷的笑。亚亭说她是一女中的第一美人,说她是人间难得一见的柔情女子,难道他这么多年冰封的心,早就败倒在小美人的石榴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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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莉,我找到工作了!”陶起得大声叫着,兴高采烈的冲进房间里。
于妃莉合上正看到一半的书。
“我的大小姐,请问这是你这个月第几个工作呀?”她似笑非笑,故意嘲笑着陶起得。
“不多,第三个而已!”陶起得扬扬得意于自己辉煌的记录。
“呕,你真行呀,一年真要换上二十四个老板呀?”于妃莉太了解陶起得不服输、不安分的个性,没几个人可以压得住她那脱缰野马般的脾气。
“阿莉,这倒是好主意,也许我可以做遍各行各业哦!到时说不定我还可以列入金氏世界纪录呢!”陶起得抓了抓她那超短的头发,甜甜的笑着,想像着出名的滋味。
“你呀,什么时候才会安分一点,把一个工作至少做上三个月呢?”很难的!于妃莉心里也很明白,要让一匹脱缰的野马乖乖被人骑着走,似乎挺困难。
“要我安定?这跟叫我去穿裙子上街一样,不太可能吧。”陶起得干笑了两声。
“今天这个又是什么样的工作呀?”一定不是什么好工作,从以前到现在,小陶就只会在娱乐场所打工赚学费。
陶起得兴匆匆的将椅子挪到于妃莉身边。
“你别小看我,今天这家PUB的老板一看到我长得这副聪明伶俐的样,二话不说就录用我了。”
“哦?那……那个老板是不是戴了一付一千度的近视眼镜呀!”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陶起得夜以继日的熏陶下,于妃莉如天使般优雅的气质,在这个好姐妹面前,那张小嘴也有了损人的本事。
“太不够意思了吧!就这么瞧扁我呀!人家他可是有名的超级大酷哥,一大堆女人排队想看他,都还见不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呢!”这可不是她吹牛的,程弼的名声可是响遍整个娱乐界。
“他是谁呀?”能够被小陶这眼高于顶的人形容得这么不得了,于妃莉实在很好奇。
“跟你说你也不知道!”这个乖宝宝整天除了看书,还是看书,怎么会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不知道才要问呀。”这么小器!偶尔听一些八卦也不错呀。
“台北最炫最爆最有名的PUb,琼司的老板呀!”虽然她莫名其妙的就进入琼司工作,陶起得还是十分得意自己的好运。
“琼司?”如雷贯耳的两个字,她的心突然纠紧!是他的琼司吗?
“对呀,琼司的老板就是大名鼎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程弼!”陶起得兴奋的揭晓答案,以为很少涉入娱乐场所的于妃莉会不知道,投料到会看见她苍白的脸色里有着讶异。
十二月的冷天,连下了一个星期的绵绵阴雨,“程弼”两个字像把封喉的利刃,刺进她心底深处最冷的记忆。
“阿莉,你怎么了?”陶起得摇了摇陷入恍惚中的于妃莉。
于妃莉拉回思绪,勉强扯起笑,“没呀。”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怎么动不动就想起他呢?
“还说没,你人不舒服吗?”不然怎么脸色白得跟纸张似的。
“你是说,你现在在程弼那里上班?”于妃莉试探着问,想再一次确定名字的真实性。
“对呀,你也听过他的大名吧?”陶起得含住笑意,有多少人梦想进入琼司工作,除了待遇好、福利佳,还外加两位超级大帅哥,那么有眼福的工作,是多么令人垂涎呀!
“他是我同学程亚亭的大哥。”有多久了?她不愿再想起这个名字,封闭的心,因为陶起得的提起再度激起狂潮。如果是在现在才遇上程弼,她相信自己不会像两年前那样,奉献一颗赤裸裸的真心,她会默默将爱意放在心中,单纯的爱恋,不让他知道。
可是她不曾后悔,若重头再来一次的话,她还是会向他表白心意的。
咚咚咚三声,停了一下,再咚咚两声,再停了一下,再咚咚咚三下,这是程弼和毒贩老林之间的敲门暗号。
“进来。”坐在办公桌后的程弼冷冷说着。
老林微胖的身躯慢慢晃了进来。
“程哥!”老林谄媚的喊着比他年纪轻许多的程弼。
“坐。”程弼连头都没抬,依旧埋首于办公桌上的文件。
“最近警察查得紧,尤其那个陆正扬连续查获了好几家的摇头店,程哥,你这里应该没问题吧?”老林把一生的积蓄部用在买卖毒品上,无论是吗啡、安非他命、白粉、摇头九等。
可惜好景不常,最近大台北地区正在积极全面查办各摇头店,尤其以陆正扬为首的小队。
“我不敢保证。有谁能逃得过陆正扬呢?”不过他倒想会一会这个缉毒先锋。
他的眼光放得极远,一开始为了生存,他不能断了毒贩的路,否则他这个初入PUB做生意的生手,没两个月就会被黑道要胁而被迫关门。
他只好睁只眼闭只眼,让毒品在琼司里流窜,该给的好处他绝对会分给对他有帮助的兄弟们,但敢来闹店的,他也有办法让他们无法在台湾生存下去。
“这……”老林当场傻了眼!不过他也不敢有异议,谁让程弼就是程弼,不但有呼风唤雨的本领,还可以黑白两道通吃,黑道的不敢来他店里找碴,白道的也要敬他三分。
“高利润就会有高风险。”市场有需求就有供给,就象妓女和嫖客;他的人脉关系已经有深厚基础,现在时机到了,该是将这人渣扫进监狱的时候了。
“程哥,我们这群兄弟全靠你罩着呢。”老林贪生怕死的陪笑脸,希望得到程弼的一声保证。
程弼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下午空荡荡的琼司少了午夜沸腾的热闹,这时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程弼机灵的走出办公室,老林也紧跟在后。
他双眼阴鸷的看着刚走进店里的陶起得。
陶起得原以为在这个时候琼司里不会有人,对于突然冒出的两个人,她愣了愣。
“程哥!”陶起得机警的立刻扯起笑脸。
于妃莉的爸爸得了肝癌,病情来得又快又猛,等到发现时已是末期;陶起得和于妃莉情同姐妹,于伯对她更是视如亲生,为了筹足健保不给付的庞大化疗费用,陶起得只好央求程弼让她身兼琼司里的打扫工作,以便赚取更多的医药费用,来为于伯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