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逛街。”她是真的不喜欢热闹的地方。
“那看电影好吗?”
虽然她没真正谈过恋爱,但是也被很多男生追求过,他的意图这么明显,她想了想,说:“约小梅一起好吗?昨天她还一直喊着要去看电影。”她心里想,小梅跟他一定很适合。
“好啊!我去跟小梅说,人多也热闹。”不能操之过急,否则铁定把文静的她给吓跑。
小梅一听到吕俊辰要请她们看电影,马上点头答应。两人同在一个办公室一年多了,她对他始终有好感,只可惜他从来都没有表示过,她也只能暗暗将这分感觉收藏起来。没想到他今天会来约她,虽然还约了舒曼,可是能够跟他一块出游,是她盼了好久好久的事。
看完电影才九点钟,吕俊辰提议去吃消夜,小梅乐不可支的马上答应。
舒曼故意问:“小梅你不是没有胃口吗?”
“就是晚餐时没吃,现在肚子饿了嘛!”就算肚子不饿,她也一定要吃到这一餐。
“那去哪里吃呢?”吕俊辰努力的想着附近好吃的地方。
“吕主任你和小梅去吃好了,我不饿,我想先回去休息了。”她是真的累了,这样的的工作对她来讲还是负荷过重。
“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他转身面向小梅。“小梅,那我们不要去吃了,就带点东西回去吧!”
“没关系,你们尽管去吃,千万不要为了我而扫兴。我坐计程车回去,你们帮我抄车牌号码,这样就不会有危险。”
“消夜可以改天再吃,你一个人回去还是太危险。”没有她,他还有什么心情吃消夜。
“是啊!少了你就没意思了,我们一起回去吧!”小梅附和的说,也不好意思再坚持要去吃消夜,虽然有点可惜,不能和他单独相处,不过来日方长,今天能这样看电影她已经很满足了。
回到宿舍,她将一身的疲惫清洗干净,躺上了床,才想起还没给母亲打电话。这几天,她除了和母亲连络外就是打电话给瑜华,她不能让好友为她操心,但是她也没有透露她的去处。打开手机,她拨电话回家。
“妈,睡觉了吗?”原以为接电话的一定是母亲,不等对方出声,她就开了口。
“舒曼,是我。你听我说,别把电话挂了。”电话线那头传来丁少辉的声音。
她呆住了,没有出声。
“你在哪里?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出去这么久了,气消了没?”
这些日子,她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去想他,可是一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的眼泪又没用的流下。
“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你是不想看到我,是吧?”等她这通电话他可是从六点等到现在。
“也许吧!”她口是心非。
“婚礼并没有因为你的缺席而中断,全台湾的人都知道你已经是我的老婆了。”
“我知道,我看到杂志上的报导了。”前两天她在一楼的图书室看到最新一期的商业杂志,报导着丁高两府联姻;新娘生病不能参加婚礼,而新郎发表了一段感人肺腑的演说。为了杂志上的那段报导,她那夜失眠了,分不清楚他是怕婚礼的取消会影响到他的前程,还是真的在乎她。
“你是不是很后悔跟我结婚?”
她忍住泪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愿意回家了吗?我不会强求你回到我身边,你可以先回你家,好让所有关心你的人放心。”或许她已经对他失望了,他怎能要求她回来呢?
“你放心,我在这里很好,不愁吃穿。”他根本不喜欢她,当然不用她回到身边。
“那就好,是我白操心了。”她在外头也许正在享福作乐,根本没有必要回来当他的老婆,他何必强迫她呢?
“你……”她的泪水愈流愈多,她不愿让他知道她正在哭,反正他无心无意,又有那么多红粉知己在等着他,她何必死缠着他不放呢?
“你好好保重,再见了。”其实他很挂念她,却说不出口,以往都是被女人包围的他,现在反而忘了怎么向一个女人表达他的心意。
她握紧话机,只听到传来嘟嘟的声响。他接这通电话,什么都没有表示,只是要她回家,难道他对自己一点情意都没吗?她哭倒在床上,任凭泪水肆意。
☆☆☆
虽然高舒曼每天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但是为了责任,丁少辉、杨齐圣和蒋瑜华连续几天找了许多她可能去的地方,就是怕她被坏人所骗。无奈人海茫茫要找一个存心躲着他们的人,简直像大海捞针。
这间新屋是他结婚前两个月才买的,七层楼的电梯公寓,位于天母僻静的巷弄里,顶楼的采光极佳,让三房两厅的隔局充满亮眼的阳光。
新屋的装潢及摆设几乎都是她一手打理,他偶尔跟她通个电话,给她一些建议。这间新屋只在结婚前几天才来过,还是因为他必需将个人物品搬进去而已。
丁少辉每每看到卧室里那张放大的结婚照,他的心就隐隐刺痛着,现在他只睡在客房里,他是没有勇气再踏入主卧室。
相识之初,他被她恬静淡雅的外表所吸引,尤其是她的谈吐就像一首轻音乐,可以抚平他一天工作下来的烦躁,在他周遭很难看到像她这样蕙质兰心的女孩。
每次的约会,她都没有拒绝,他也视为理所当然,凭他的条件、背景、长相,有一箩筐的女孩会等着要嫁他,所以在那时,他以为对她没有激起任何感情的火花,有的只是一种相知的感觉,所以他听从双方父母的建议,与她订了婚期。
看着整间米黄色系列的屋子,那种温馨对他来说却是一种折磨。当初她是以怎样的心情答应这件婚事,他无法猜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非常的重视他,才会毫无怨言的为他做了这么多事。
他半躺在沙发上,喝下今晚的第十瓶啤酒。谁说一醉解千愁,他怎么愈喝心愈愁。明天就要销假上班了,到时他又怎么面对同事及那些关心的人?
门铃声刺耳的响着,他却不想起身开门,直到门外的人用拳头敲打着门,再加上高分贝的喊叫;其实门外的人在叫什么,他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他在天地摇晃中站起来,好不容易走到门边打开门。
门一打开,他整个人也软了下去,杨齐圣眼明手快的将他扶住。
“少辉,你不能喝就不要喝,怎么醉成这样?”平时丁少辉只有三杯啤酒的酒量,现在却看到满屋子的空罐子。
“猴子是你啊!”他醉眼蒙眬,又拿起搁置在茶几上的啤酒。
“亏你还认得我,我打了多少电话,你都没接听。”杨齐圣打掉他手中的啤酒。“你还喝,喝死你算了!喝酒根本不能解决事情的。”
从没看过他喝醉,他一向是这么理智,遇到再困难的事,他都会牙一咬撑下去。
“你就让我喝,喝醉了,什么事都记不得,这不是很好吗?”他手一挥又想去拿酒。
“少辉!你清醒点,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你喝再多的酒也无济于事,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解决。”杨齐圣心里也很懊悔,要不是他的多嘴,舒曼根本不会逃走,丁少辉也不会变成这样。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尽全力帮少辉找回舒曼。
“怎么想?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她存心要躲我、要处罚我,还有什么办法可想?”他人是醉了,可是心里却异常清楚,曾经他可以拥有的,如今却要永远的失去了。